晚饭过后,众人都各自回到自己舒适的卧室里,唯独李沉阳公进入了自己的书房。
李七星公爵夫人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眼神里充满了遐想。领班婢女开始小心翼翼地取出构成复杂发饰的发簪。
“米莱迪?” 婢女总管低声开口,苍老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没事吧?你脸色很苍白,要不要让厨师熬点药材补品?”
“不用了,我很好,金夏。” 李七星公爵夫人用手指抚摸着她特制发夹的锋利部分。如果需要的话,它可能会危险地刺伤某人的眼睛。雪月的发夹也是这样设计的。伪装成美丽珠宝的致命武器。
“我脑子里只有一些东西,仅此而已,”她叹了口气。
“那,今晚要不要用薰衣草和尤加利精油?缓解一下压力。”金霞一边说着,一边用梳子梳理着公爵夫人的头发。
“是的,我愿意。”李七星公爵夫人说道。她皱起眉头。如果雪月成为候选人,是否也能享受到同样的奢华?恐惧抓住了她的心。不不不。不可能是雪月。
李七星公爵夫人感到自责,因为自己太自私,竟然把这样的下场寄托在别人身上。这对她来说是不道德的,但她还能做什么呢?皇帝一旦下定决心,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光是雪月站在敌前的画面就足以让公爵夫人落泪。这么美好又纯真的小东西……怎么会有人想办法送雪月去打仗呢?当然,她不会上战场,但新生活的每一天都是一场艰苦的战斗。她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丈夫呢?
如果雪月最终遇到了一个虐待他的丈夫,而他不明白“不”意味着不呢?万一雪月被夫家后宫贬低怎么办?如果她饿了怎么办?或者更糟……婚姻根本就不是婚姻,不止一个男人会碰雪月。
李七星公爵夫人的思绪沿着病态事物的兔子洞盘旋而下,直到今晚她的脸色苍白如满月。不不不。她开始颤抖,眼睛颤抖。难道上天就这么无情吗?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她不想失去另一个。
她陷入了沉思,暂时没有听到王爷进卧室向金夏道歉。
“不!” 当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时,她尖叫起来,她被迫转过身来。
李沉阳王看到公爵夫人一脸疯狂的表情,顿时瞪大了眼睛。她颤抖的双眸中流露出焦虑和恐惧。
“亲爱的,发生什么事了?”
“不可能是雪月!” 她喊道。
李沉阳王脸色柔和了一些。他明白是什么让他的妻子感到害怕。这也让他和双胞胎感到害怕。
从明天开始,将不惜一切代价将雪月隐藏起来。但如何呢?她已经报名参加了两场最受关注的比赛。如果他们退出的话,那就太鲁莽了。她的名声会被毁,人们总是会议论那个胆怯的女人。
“皇上愿意送女儿,他也愿意送侄女。”李沉阳公说道。他无法向妻子承诺任何事情。他不想用虚假的希望来安慰她。
“这岂不是有损皇上的名誉吗?”
“以五个女儿为代价,将拯救数千个儿子免遭屠杀。你认为除了那些女孩的家人之外,还有人会哭泣吗?” 李沉阳王无可奈何,只能轻轻捏捏她的肩膀。
“那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我们还是不要做什么,如果提出免除雪月的想法,只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关注。”
“如果她被选中了怎么办?那我们该怎么办?” 李七星公爵夫人泣不成声:“难道我们真的无能为力吗?!”
“恐怕不是。”
李七星公爵夫人的眼眶湿润了。这么关键的时刻,她不想哭,但就是控制不住。
“宝贝儿,你怎么这么不高兴?选拔还没定下来,你的反应就好像她已经被送走了一样。”
“我……我只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是因为你最大的爱好就是想太多。” 李沉阳公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也许洗个澡会让你精神起来。” 不等她反应,他就叫来了婢女。
金霞深深鞠了一躬。“大人,大人。”
“准备沐浴。”李沉阳王吩咐一声,便告辞了。
“你要去哪里?” 李七星公爵夫人皱起眉头。
“和儿子们商量一下,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沉阳王安抚了她一番,然后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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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好的,雪月,我需要你把这个抹在脸上。” 李文敏将净化后的泥土递给她。
“什么?” 她对这个想法感到困惑。
“还有,把这块抹布穿上。” 他把深棕色的衣服递给她。
“你是想让她看起来像个乞丐吗?” 李晨阳翻了个白眼,反驳道。“这只会吸引更多人关注她。”
“嗯,你还有更好的主意吗?”李文民皱眉,抱臂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变出什么东西来。”
“穿得正常一点,不要太抢眼,也不要太朴素,要能融入人群的。”李辰阳摆手让丫鬟把李文敏给她的破布拿走。
李文敏皱起眉头。好的。所以也许这是一个更好的主意。
“我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也不想让她本就高傲,但你也知道,雪月……不一定具备‘融入人群’的能力吧?” 李文敏叹了口气,指着梳妆台前的瓷娃娃。
她长长的、闪亮的头发被扎成一个类似玫瑰花瓣的发髻。小蝴蝶发夹更衬托出她的青春气息。当她所做的一切都会引起人们的注意时,很难不注意到她。
“所以除非是参加比赛,否则她必须一直待在帐篷里。她必须隐藏在帐篷里。”李晨阳说道。
看到丫鬟穿着汉服走到雪月面前,他皱起了眉头。“不会,她会穿浅蓝色的汉服。粉色的让她更有女人味,更温顺,会引人注目。”
“不过,我并不被女性气质和胆怯的外表所吸引,”李文民说。“如果挑选候选人的官员想要一个表情严肃的人怎么办?”
李晨阳皱眉,“你能别再反驳我了吗?”
李文民皱起了鼻子。“不。”
“当然不是。”李晨阳冷笑道。“小男孩总是喜欢争吵。”
“我们同岁啊!” 李文民辩解道。
“是吗?感觉自己又老了好几岁。”李晨阳反驳道。
“而且,你把她藏起来的想法也太愚蠢了。”李文民哼道。“如果她是人群中的新面孔,那么官员就会热衷于观察她。”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李晨阳闷哼一声。“一件事总是与另一件事相矛盾。”
“或许我们什么都不做?顺其自然吧。”当婢女们把衣服摆好后,雪月终于开口了。
“哦。” 李晨阳皱起眉头。“我们不会因为不干预而感到自己毫无用处吗?”
“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感到难过,”李文民说。“只有在为时已晚的时候我们才介入——”
“最好不要有‘太晚’的时刻。” 李辰阳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拉着李文敏一起走。“雪月,等你穿好衣服我们就见。”
她点点头,安慰道:“辰哥,你别太担心。”
“不能,我遗传了妈妈最喜欢的品质。”李晨阳嘀咕道。
“这是一把双刃剑。”
“就像你一样。” 他微笑着向她告别。
“我稍后再见,好吗?” 李文民说道。“别像我们的白痴兄弟一样想太多。你永远不会有事的。”
“太好了,白痴,你给她下了厄运。”李晨阳皱起眉头,一把抓住了李文敏的衣领。“我们走吧。”
最后,李文敏闷闷不乐地离开了,但在离开之前,他在门口偷看了一眼,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