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离开姥母院子的孙阿难,面无表情地朝着杂役房走去。
“阿难,你终于回来啦,咦!换衣服啦?”
蹲在前院收拾东西的白脸儿,瞧见身穿黄黑僧袍的孙阿难好奇地问道。
孙阿难并未理会白脸儿,朝着自己的屋子中走去。
“什么情况?”白脸儿有些傻眼地看着孙阿难的背影,“这才走了一天,怎么感觉整个人都变了。”
旁边一个对天哈气的少年,不懂地摇了摇头。
孙阿难回到房间后,直接躺在大通铺上。
被折磨了一天的他,身心已经异常疲惫,用手臂盖着双眼想要快点入睡。
练鹤身、埋经书、入洞房,佛母结发、关门弟子、吃土地爷、内丹转外丹、飞升大西天。
一天内经历的事情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烁,纷杂无比的念头占据整个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孙阿难放下盖住双眼的手臂,缓缓坐了起来,右手握拳开始朝着自己的脑袋砸了起来。
疼痛,终于把繁重的思绪裂开一道口子,让孙阿难获得一丝喘息。
当鲜血从头颅流下时,孙阿难放下手臂,双眼无神地望着房门,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孙阿难,你都已经来到这诡异的世界了,为什么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去看待所有的事情。”
“这很难嘛......”
“那些都是这个世界法则,那些都是正常的,我得融入它们......”
孙阿难一边念叨着,一边躺下继续睡觉。
“......”
一个时辰后,一道叹息声响起。
“为什么就睡不着呢?!”
“还是不行嘛......”
孙阿难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眼,看天花板喃喃道。
“老爹以前教过我,乱我心者不可留,如果解决不了问题,那就把制造问题的人给解决掉。”
“但姥母我应该是杀不死,但得想办法逃离这个狗屁倒灶的地方!”
“或许黑羊村外面并不是这个鬼样子,我只是运气比较差,掉进魔窟了。”
神色平静的孙阿难说完后,压抑在心中郁闷消散了几分。
但孙阿难也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在姥母眼皮底下逃跑,无疑是痴心妄想。
想到这里的孙阿难,也不再把时间浪费在休息上,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刚出房门就看到李僵和白脸儿一站一蹲,待在院子仿佛在候着他。
“唉哟~~”白脸儿瞧见孙阿难脸上干涸的血迹,连忙跑到他跟前伸手去擦了擦,“怎么弄成这样了?”
孙阿难微微侧头,躲过白脸儿的手,在院子中掬了瓢水,简单地洗了洗脸。
“有事?”李僵走到孙阿难旁边问道。
孙阿难摇摇头道:“没事。”
“我出去一趟,你们等我回来。”说完孙阿难就离开杂役房。
白脸儿皱着好看的眉毛,不解地问道:“阿难这样子,我都怀疑他当上姥母关门弟子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
————————
“净坛师兄,这是库房院子的钥匙。”一个童子恭敬地将手中那一大把钥匙递给孙阿难,“姥母吩咐过我们,这里的东西您可以随便拿取使用,无需经过我们。”
孙阿难没有去接,而是指着面前的院子问道:“黑羊村的粮食也在这里吗?”
“在的。”
“含有灵蕴的肉也在里面吗?”
童子微微一愣,颤颤巍巍地问道:“净坛师兄,什么是‘灵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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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孙阿难反问,童子腿一软跪在地上,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求饶道:“小的该死!是小的没有认真听姥母的教诲!!”
“起来!!”孙阿难怒吼道。
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童子,孙阿难深吸一口气,缓声道:“带我去存储肉食的地方。”
“是!是!”
童子连忙站起身来,七拐八绕地将孙阿难带到写有‘粮仓’二字的屋子前。
进入粮仓后,孙阿难立马就见到那些堆积如山的肉食。
大部分肉食都是风干或者腌制过的,只有小部分是较为新鲜的,应该刚宰杀完不久。
“把粮仓中每种肉食都拿一部分,我都要尝一遍,不用太多。”孙阿难对着身边的童子吩咐道。
“是,我马上装好给您。”童子行完礼便离开叫人一起干活。
童子刚出屋子,孙阿难便叫住了他。
“每一份都装多一点。”
————————
黑羊村,杂役房。
“嘭~~嘭~~”
看着七、八个童子将一盆盆肉食放在院中时,白脸儿有些傻眼贴到孙阿难身边小声嘀咕道。
“你又去杀妖了?”
孙阿难威胁道:“你信不信我把你变成肉食。”
“不信!”
看着那张嬉皮笑脸的白脸,孙阿难没好气地说道:“放心吧,吃就行了。”
白脸儿点了点头,紧接着对着围成一圈的杂役大声说道:“还愣在干嘛?!没听到难哥儿的话?!做饭啊!”
乌泱泱的杂役们,欢天喜地的抱着肉食去伙房。
孙阿难刚想离开就把白脸儿挽着手,拖到屋子中。
“白脸儿,你今天犯病了是吧?!”
孙阿难挣脱白脸儿的手,随后却见到屋子中李僵也在。
“既然你当上关门弟子,而且还愿意回杂役房,就说明你是把我们当成兄弟的。”白脸儿原本的笑容已经褪去。
“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
“不关你们的事,说了也没用。”孙阿难摇摇头道。
“你是想逃,还是想杀人。”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僵突然开口了。
几乎是刹那间,孙阿难带着杀意的眼神望向李僵。
“别紧张,黑羊村有这种想法的人,又不止你一个人。”白脸儿轻声安抚道。
“毕竟生死只在他人一念之间,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很难不生反抗。”
孙阿难看着两人问道:“所以你们......”
白脸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时机不对,也打不过。”
“但有了你或许就不一样了。”
李僵微微颔首,脸上的铜钱面罩沙沙作响。
“阿难,不管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有一件事情你要注意。”
“正常人当上姥母弟子,那都是敲锣打鼓欢天喜地,怎么到你这里就跟快死了似的。”
“你得笑!”
白脸儿伸出两根手指,将孙阿难的嘴角向上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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