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冥 第6章 墓地

干脆把床一起抬走，过后再还回来。”

“跟月月说一声，应该可以。”

月月是和周钰一个地方长大的，比周钰大很多岁，现在已经在医院上班了。

道士把一个簸箕端给周钰道：

“周钰，端好你爷爷的灵，不要让蜡烛灭了。”

周钰接过了，簸箕上有一个萝卜，萝卜上插着三根香后面有一个纸立的牌子。上面有爷爷姓名之类，旁边还有一根蜡烛。

下了楼，一辆货车来了张爷爷，彭爷爷，母爷爷把爷爷的尸体推上货车后面，周冥儿跟他们一起在后面，拿着招魂幡······

周钰端着灵小心翼翼地上了车，由于货车比较高，使周钰差点摔了一跤。幸好货车司机拉了一把。

货车司机是一个善言谈的中年人，也很和蔼。

货车司机打着方向盘问道：

“去哪里？”

“去农场大坝上。”道士说。

“这是谁死了？”

“哎······农场周叔，今年才五十九岁连退休工资也没有拿到一点，一点福也没享到呀。”

司机点了根烟，猛地吸了一口。

“农场上周王叔也才刚去世，哎······你说人活在这世界上有什么意思？为了那一点钱奔波，人····一死，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道士沉默着不回答，后车箱冥儿在撒纸钱；泛白的纸钱在空中摇曳乱坠，掉在地上被雨水打湿沾在了路上······

到了农场，车停在了坝子上。众人下了车，雨又大了几分。仓库的屋檐上雨狂落下来，三个爷爷把爷爷抬了下来。冰棺已在里面放着了，三人合力把爷爷放入冰棺内。

道士看了看转头对周钰说：

“周钰，你过来用香在你爷爷裤子边烧一个小洞。”

“嗯，好。”

周钰点燃了一根香，在爷爷裤子边上点了一个小洞。

“好，行了把冰棺盖上吧，把电源插着。”

张爷爷把棺材盖上了，彭爷爷去插电源，对于仓库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道士给了一大把纸钱给周钰道：

“周钰，你把纸钱分出来一点给你爷爷。”

“行。”

周钰接过了，手还是在打颤。他生疏地分着纸钱，显然他对这些事是不熟练的。

秋霞阿姨过来一起帮周钰分纸钱。

“多烧点吧，你爷爷生前最喜欢那点钱了。为了你们两个呀他是没有享到福······眼看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这么懂事了，结果······哎。”

秋霞阿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哥······哥哥，我来帮······”

周冥儿小跑过来，不料被沙袋绊倒。周钰反应神速，一把抱住了妹妹。

燃烧殆尽的纸钱灰粘到了周冥儿白净的脸上，使她脸上成了花脸一般。

周钰温柔地去擦拭着周冥儿的脸，擦去她脸上污垢。

“冥儿，慢点瞧你马马虎虎的弄了个大花脸。”

一边说一边轻轻捏了一下周冥儿透红的鼻子。

“嘿嘿······谢谢哥哥，冥儿帮你一起分吧。”周冥儿嬉笑地说。

“嗯，好。”周钰点点头。

秋霞阿姨取来几只半米长的香，递给周钰道：

“周钰，你把这香点着，烧完一定要及时点上。”

“好的，秋霞阿姨。”

周钰接过香，用手并住着不一会就点燃了，白色的烟寥寥向上升起······

“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爷爷突然去世了”周钰问。

周冥儿眨了眨眼，想到这事不觉又滴下泪来。

“今天早上爷爷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饭就下楼去茶馆喝茶。走到坡坡的时候爷爷穿着白背心，天上又飘着雨。爷爷说他有点累，就回到楼下找刘爷爷要个椅子歇一歇。谁料刚准备坐突然浑身无力瘫倒下去，刘爷爷和张爷爷去扶，叫他去医院他执意不去不舍得花那几个钱。结果谁想越来越严重，以至于连话都说不出了，张爷爷急忙打电话叫秋霞阿姨开车送爷爷去医院。等车到了的时候两人一起把爷爷抬了进去，这时候爷爷浑身浑身无力直直地跪在了地上。进了车就急忙往崖口湾开去。”

“在车上我问爷爷话他也不说，只是直直地看着我。彭爷爷在爷爷旁边说叫爷爷靠着我。我听见‘咯噔’了一下我想那时候恐怕爷爷就咽气了。到了医院，月月姐说看样子爷爷不行了，结果已经断了气了······医生判断结果是----心肌梗塞。”

.......................

周冥儿脸上流满了泪水，依然呆呆地分着纸钱想用它来缓解悲伤······

周钰沉默不答，低着头烧着纸钱······

道士来齐了，准备开始法事。一上午敲锣打鼓。周钰和周冥儿不知道鞠了多少个躬，磕了多少个头······

上午终于结束，街坊邻居都来帮忙弄饭。

“周钰你叫上妹妹来吃饭了。”秋霞阿姨在远处呐喊到。

“走吧，冥儿去吃饭。”周钰拉住周冥儿小手。

“嗯·····好。”周冥儿紧紧靠着周钰。

中午吃的很丰盛，是在彭爷爷家吃的。面对这么多菜周钰没有一点胃口，一边夹菜给周冥儿说：

“冥儿，多吃点下午还很累。”

“嗯嗯，哥你也多吃点。”

说着周冥儿也一边给周钰夹菜。

两人吃完就盛了点饭菜去给爷爷。周钰端着碗，放在爷爷灵前。

“爷爷，吃饭了······”

摆过饭后彭爷爷过来叫周钰：

“周钰待会道士会开车带我们去你老家，给你爷爷选墓地，车马上过来了。”

“嗯好，带冥儿吗？”

“最好不带。”

“我不放心她一人在这里。”

“可以，那你叫她来吧。”

周钰朝周冥儿大喊：

“冥儿！快过来。”

周冥儿听到，像身体被电击一般，猛地抬头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哥哥？”

“走，我们去中峰！”

“好，我们都好久没有回老家了。”

中峰，周钰和周冥儿的老家。大概两地相距一百多公里，中峰地势险要，但路上都是都是青山绿水，环境怡人。而彭爷爷他们老家在永新，中峰下面一点。虽然他不是中峰人但还是挺熟悉，所以这次他给道士指路。

车来后，几人一起进去。司机为道士他徒弟没来。副驾是彭爷爷，挨窗依次是；周钰，周冥儿，张爷爷。大概要将近两小时到达。而车上了高速，周钰呆呆望着窗外，这条高速他和爷爷走过无数次，但到了送葬那天，会是他此生最后和爷爷上这高速了······

下了高速，随即往永新开去，轿车还是挺快二十分钟便到了永新。

-----------------------

不久就往中峰开去，路上看到到处都是山，都格外高大，险峻。

“看，那座山像龙抬头一样，这地方风景真好。风水也不错，很好的的地方。”道士感叹的说。

车上道士，彭爷爷，张爷爷在聊着天；道士在聊他多年在外遇到的一些奇异古怪的事。

而周冥儿在今天所发生的事里，她没有休息一会。便脑袋像挂了铅一样，昏昏欲睡。她靠在自己哥哥肩膀上睡着了。

周钰则是望着窗外，又看了看周冥儿她乌黑发亮的头发，如玉一般洁白的脸，红唇微闭着，呼吸起伏。

看着妹妹睡得这么香自己心里也舒坦下来，毕竟他还有个妹妹，这个一半意义上的亲人。虽然周冥儿不是自己亲妹妹，但周钰对她的爱也已经超越血缘的阻碍······

车上了一个成六十五度倾斜的坡，之后再直行，便看到有一个院子;上面有一个牌匾上面写着“周家小院”四个字。有鸡鸭数只，狗在对车狂吠；旁边有几块梯田倒印着蓝蓝的天空，使它像镜子一般。右边有一个大大的鱼塘。后面幽静处立着许多竹子，使这里看起来像世外桃源一般·······

-----------------

“到了，我们下车吧。”彭爷爷说。

周钰见周冥儿睡这么香，不想吵醒她；

“冥儿留在这里吧。”

“行，主要是你要去。”道士说。

周钰便轻轻抱起周冥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车座上；再把车座拉下来就像床一样，把周冥儿放在了上面。

··············

在小院旁边有一条泥巴小路，几人一起进了去。

“这块地就是你爷爷的墓地了。”道士说。

-----------------

周钰沉默不语，他环顾着四周。天上还飘着雨，雨水使本来泥泠的土更加稀烂粘脚起来。踩一脚鞋子上就粘了一大块泥巴。前方种着一颗柚子树；树上柚子已经熟透了，一颗颗已经不再是油绿油绿的，而是泛着金黄。一个个又大又圆，有的熟透了掉在地上，已经稀烂。

这种柚子果实一定肥美而多汁，满嘴留香。后方有几块石头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几朵野花相倚，湘竹为衬，雨水经洗，显得石头更加光亮。四周群山环抱····溪水潺潺。

-----------------

绿草透清香，野花暗闻香；有孤雁几许，寒风稍稍。前面有一笔架山，还有个将军墓这里显然是个风水宝地。

道士分了一点纸钱点了三支香给周钰说:

“周钰你上去把纸钱烧了，插上三支香磕几个头然后用锄头锄几下。”

周钰点了点头便提着香，纸钱和锄头上了去，由于下了雨，土便变得稀松，周钰一脚下去土块就分崩离析，摔了一跤，裤子上沾满了黄土。

“周钰没事吧？”彭爷爷见周钰摔了，关心的问道。

“没事，地上全是泥，不痛。周钰拍了拍身上泥土说。”

“行，小心点不要慌。”

“好。”

周钰爬了上去，插了香，烧了纸钱，用锄头锄了几下便下来了。

道士拿着罗盘，在那看了看，无非是些风水相关的事。

冥儿已经醒了，看见哥哥他们在那边上，便从车上下来。往他们这边过来。

周钰回头看见了周冥儿过来，这里的土地湿滑，又粘脚周钰怕妹妹摔倒了鞋子被泥巴弄脏，便赶忙过了去。

“冥儿，别过来这边路滑，容易摔倒鞋子也容易弄脏。”周钰便抱着周冥儿去院子里。

“哥哥，你身上怎么全是泥？”

“刚刚脚滑，一不小心摔倒了。”周钰绕绕头。

“嘁，哥哥自己不小心还叫我小心呢。”周冥儿小声嘟嚷道。

周钰嘿嘿傻笑说：

“行，哥哥下次注意。”

-----------------

“哥哥，我们去爷爷之前的房子那去看看吧。”周冥儿摇着周钰手说。

“行，好久没去了。”周钰边走边拉着周冥儿手说。

他们下了一个很长的坡，这地方植物长得真好啊，又经雨水洗涤，更显得油绿油绿的，绿的发光。路上倒了一颗松树，可想而知昨晚风多大。青草长满在路上，只有车辙处还是光秃。

周冥儿东跑西跑，这边采花，那边扑蝶。

“哥哥，你看这花好漂亮；哥哥你看树上有松鼠耶，哥哥你看······”周冥儿像脱缰野马一样，看到一处好玩的东西就叫一声哥哥。

周钰早已经累的够呛，气喘吁吁地说：

“我的小祖宗，你慢点跑我都追不上你了。”

“嘿嘿，哥哥前面就是爷爷的老房子了我们快走吧！”周冥儿回头一把拉住周钰手，快速往下跑周钰像被周冥儿拉的飞起来一般，‘咻’的一声便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