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煞气滚滚，盘旋在整个地宫之上。
陆羽就盯着眼前的煞魔，她那没有瞳孔的眼眶，显得让人难以捉摸。
“喂。”
陆羽轻声喊了句。
同时一甩手，做出将心脏丢远的动作。
瞬间，煞魔本能的脚下迈出去一步，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吼！”
煞魔嘴里发出一道狠厉的吼声，站回原地保持着原样。
“你会说话吧？”
陆羽轻声开口道，同时耳朵微微动了动，似从地宫外听到了什么声响。
前方。
煞魔死死的盯着陆羽，也不敢妄动。
本能告诉她，面前的这个人无比恐怖，甚至能轻而易举的摧毁她！
可那一颗心脏，又是她存在的根源。
一旦心脏被捏碎，她的结局就是烟消云散，那是从内心深处传来的惶恐。
“呼……”
煞魔慢慢举起了手，四周煞气开始疯狂汇聚，连带着陆羽手里那一颗心脏，都猛地震动了一瞬。
恰好这时。
锵！
一道红光飞进了墓室，还没露出本体，恐怖的杀气已经将整个墓室的煞气狠狠撕碎。
就连墓壁上刻画的远古魔气的符文，在这一股杀气下都显得无比脆弱。
煞魔更是恐惧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前方。
陆羽也看到了那恐怖的杀气来源，仅仅是一抬手。
咻的一声！
只见一把猩红色的长剑悬于空中，就像是一尊凶兽，登场之后带着扫视众生的睥睨气息。
而陆羽抬起的手，恰好握住了天煞剑的剑柄。
“老伙计，你反应够大的啊，是刚才感受到我有危险了？”
陆羽握着天煞剑，就像是面对一位老友似的，谦卑有礼。
而天煞剑的回应就是轻轻抖了抖剑身。
“有心了。”
陆羽微微一笑，再度看向煞魔。
此时煞魔已经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带着身影都有几分模糊。
“一只小煞魔。”
陆羽摇了摇头，目光又看向远处的盒子。
此时心脏被掏出来后。
那一个盒子反倒像是返璞归真，露出的模样正是一个小鼎。
“以法器封印心脏，魔道符文刺激它的复苏，结果就是为了孕育这么一个煞魔。”陆羽回过头，看着墓门上的九宫镇煞阵。
显然对于做这一件事的人，是谁已经毋容置疑了。
至于这一只煞魔。
陆羽目光缓缓扫过整个墓室，最终在墓台下的地下三尺，看见了一具约莫二十岁左右的白骨。
若是褪去这浑厚的煞气。
那具白骨正保持着手捧盒子的姿势。
显然，白骨的身份就是这一只煞魔，也就是面前这个女人。
“用人来献祭这一颗心脏，激发煞气，孕育新的灵魂，作为承载心脏复苏的力量，最终得到一个独立的……”
陆羽目光盯着面前的女人，脑海里冒出两个字。
“药灵！”
所谓药灵，便是一些邪道中人的说法！
指的就是一些天地之灵，或者人为制造的灵物，等同于天材地宝，一旦吞噬，便可增加修为。
缓缓收回目光，陆羽轻声开口道。
“会说话吗？”
地上，煞魔浑身蜷缩成一团，似乎已经准备受死了，直到听见陆羽的询问。
煞魔微微抬起头，没有瞳孔的眼眶，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陆羽。
猛然间，那一股愚蠢感又冒了出来。
许久。
“会……”
煞魔的声音很是沙哑，一个字音拖长了接近两秒钟。
陆羽皱了皱眉，下意识抬起手。
煞魔立刻吓得后退了数米，但见陆羽又没有其他动作后，才又慢慢飘了回来，重新抬起头，就这么看着陆羽。
看着她这又憨又蠢的样子，陆羽有些忍不住的扣了扣脑门。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听到这话，煞魔无神的眼眶里猛地泛起一丝亮光，似乎是在回忆什么，脑袋也埋了下去。
一旁。
陆羽已经暗暗的捏住了天煞剑。
虽然面前这一只煞魔看得出是被人培养出来的药灵，作用就是给人吞噬或者炼丹。
但他也知道一句话。
很多事，未尝不是恶人还需恶人磨！
况且煞魔由远古煞气汇聚而成，虽比不上何必那般天生邪恶，但毕竟是由煞气孕育而成。
直到……
“不记得。”
煞魔缓缓摇了摇头，抬起那双空洞的眼眶，“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羽眯着眼睛，听着煞魔声音里的平静，甚至似乎还有一丝真诚？
显然，这话不是作假！
“那这些人是你拉下来的？”
陆羽扭头指了指地上那些昏迷的工人。
这些人都还活着，每个人身上都包裹着煞气，正在一点点抽离他们的精气神。
而这种抽离，完全是煞气的本能吞噬。
显然，煞魔也没有主动的要杀人，否则只要她想，这些工人当场就会被吸成干尸。
“是。”
煞魔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而后还反问道。
“不，不能拉吗？”
听到这话，陆羽竟一时语塞，下意识就要呵斥。
可感受到煞魔声音里的认真。
似乎能与不能，这是一个她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这特娘的……”
陆羽扭头深吸了口气。
煞魔这一幅模样，让他想起两年前下山时，从车站外捡到何必这傻子时的情形。
当时何必的神色，就和现在的煞魔几乎没有分别。
不同的是，何必被煞气折磨的精神接近错乱，足足两年才算是勉强找回自我，但言行还是透着一股憨蠢。
而煞魔这个新生的灵魂，那就是一个单纯的稚子。
涉世未深四个字对她来说都算是夸奖了，甚至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这两个家伙，倒是绝配了啊。”
陆羽突然想起什么，看了眼何必，又看了眼煞魔，随后哑然一笑。
不远处。
何必正喘着粗气，眼眶一片通红，虽然还能勉强保持清醒，但仔细看他身上的煞气已经狂躁到宛如群魔乱舞。
目标正是煞魔！
准确说，就是发疯一般想要吞噬煞魔，以及这一颗心脏。
而煞魔就是探头看着陆羽，漆黑的眼眶就这么安静的张望着。
半响。
陆羽缓缓低下头，眼中似乎已经有了决断。
“也罢，想得越多就越是不清，索性就随心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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