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在思考时,也不会再考虑某些特殊的变数,而只会衡量人数。
人数,人已经不需要考虑了,只需要考虑数就行了。
向死者生,向生者死,就是这个道理。
生路是可以算到的,死路是算不到的。
每年村口桥头都会有“吾乃燕人张翼德”,却不见去年小张飞。
想到这,岳川淡淡说道:“书没错,应该是书上的知识错了!”
沤麻的时候遇到了问题。
土地庙方圆数十里,愣是找不到一个臭水坑。
仙家的粪坑都每天清理,用来堆肥,干净得不像话。
没辙,岳川只能临时修了几个大池子,然后在里面灌上洗菜水、刷锅水,再倒点酿果酒剩下的残渣,每天磨豆浆、做豆腐剩下的豆渣,又从鱼塘里捞了点淤泥搅进去,觉得还不够,又把锻造作坊的矿渣炉灰也一起倒了进去。
过了几天,池子里的水果然变得浑浊,一股淡淡的腐臭萦绕在鼻尖。
看着池子,岳川莫名的想起一首诗: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铁罐上绣出几瓣桃花;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
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漂满了珍珠似的白沫;小珠们笑声变成大珠,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这些池子里绝不是什么美的所在,不如交给丑恶来开垦,看它造出个什么样的世界!”
此时此刻,岳川对闻先生的诗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
去了叶的麻被成捆成捆的放进水池,用石头等重物压住,将其完全浸入水中。
等泡的差不多了,就能轻松将表皮剥下来。
这就出现了一个词——麻溜。
剥掉的麻杆光溜溜的,形容轻松、快速、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当麻纺的时候,会有一个工序叫做“绩麻”,指的是用麻搓成线或绳子。
一般说来,麻是不能织的,只有先搓成麻绳,然后才能织成布,而绩麻费时费力,很努力才有一丁点成果。
所以,有了“成绩”这个词,而它往往与努力分不开。
麻纺织也非常复杂,一旦出错就很烦恼,于是又有了一个词“麻烦”,纺错的麻解不开,又有了“一团乱麻”。
由此可见麻这个植物在人们生活、生产中占据的重要影响。
沤过的麻杆和没沤过的麻杆也不一样。
沤过之后的麻杆更易燃,而且不易熄灭。
通常被农家用来当烧锅引火之物,晚上走夜路时,没有灯的话,通常会点一个麻杆,就像拿了一根大号的线香,用那一点明火来指引自己的位置。
岳川对麻纺织一窍不通。
上辈子只搓过麻线,编过麻绳。
但是手很笨,只会三股式编法,也就是麻花辫那种编发。
更多的编法……
岳川只能感慨,人有两件宝,双手和大脑,自己一样都没有,因为自己用这两件宝换颜值了。
沤麻的时间里,麻纸已经造出来了。
纸张轻薄、柔韧。
因为是马蜂嚼碎后吐出来的,麻纤维都被嚼断了,纸张上并没有长长的纤维痕迹。
纸表面光滑,没有毛茬,用手捻磨也不起末,与之前用麻布制作的麻纸大不相同。
很快,岳川就察觉出了其中原因。
这应该是未经沤泡,麻皮中果胶成分的残留。
造纸有一个流程叫施胶。
将施胶剂加在浆内或涂在纸和纸板的表面,以增强纸和纸板对水溶液的抗渗透性和防扩散性的工艺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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