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筝的心思既缜密又歹毒,她故意强调我和方家的私人关系,顿时引起一片公愤。有人不耐烦的起身要走,有人则大声嚷嚷着,“方董怎么越老越糊涂了,把这么个黄毛丫头弄来当副总,我看公司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我和方博轩对视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坐在哪儿,看着袁筝劝了这个劝那个,忙的不得了。这场小小的混乱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袁筝就把我们两个叫到一边,无奈的说,“你们也看到了,董事们都是公司的老人了,他们要真的闹起来,被说我,就是你爸也控制不了局面。博轩啊,你看,欣怡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这个副总,是不是就别急于一时了?”
方博轩摆弄着腕上的手表,心不在焉的问,“可是如果欣怡不在这儿,我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欣怡,咱们走!”他要欲擒故纵,我当然得配合。
“哎哎,你们等等,等一下!”袁筝急了,她拦住我们,“我的意思是,欣怡不做副总,也可以做别的位置。欣怡啊,你就为了博轩,为了公司,答应了吧!”我笑着说,“职位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博轩上任第一天就丢了面子,这不太好吧?”
方博轩皱着眉说,“啰嗦什么,既然我连这点儿主都做不了,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他暗暗的冲我伸出三个手指头,我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袁筝果然大声叫住了我们,“好,我再去找他们商量一下!”
五分钟之后,我和方博轩重新回到了会议室,这一刻,我的身份已经确定了。袁筝的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我看着好笑,却又不能笑出来,憋的实在难受。方博轩简单的说了几句,我也做了自我介绍,会就散了。
我和方博轩走在人群的最后,听着他们或大声或小声的议论。我好奇的说,“他们开这种会的目的是什么,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没改变?”他说,“不,你没看到吗,袁筝顺理成章的留下来了。”我一惊,低低的骂道,“这只老狐狸!”
他说,“一会儿会有人送你去办公室,小心一点儿,这里都是袁筝的眼线,一举一动都会被她监视。而且我猜,她会先对你下手,千万别中了她的圈套!”我叹口气说,“要是现在常一飞能过来帮我就好了!”他说,“再等等,我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在走廊的拐弯处,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正在等我。袁筝冲她是个眼色,她立刻冲我走过来说,“陆副总,我是小沈,你的秘书,请跟我来吧!”
她在前我在后,我忍不住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女孩子。她的脖颈修长,有稀碎的头发垂下来,透着年轻和稚气。但她走路的步伐非常沉稳,和她的年龄有些不符。我随口问道,“小沈,你到公司几年了?”
小沈似乎被我吓了一大跳,她慌忙收住脚步,导致我差点儿撞到她身上。我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没有撞到你吧?”她低着头说,“没,没有。”我松了口气,“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个新人。”
“您,您别这么说,我到公司只有半年。”小沈紧张的快说不出话了,我只好对她说,“办公室就在前面了吧?”她立刻加快脚步,不像是在走路,更像是在小跑。我只好让自己尽量跟上她,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
袁筝给我安排的办公室的位置非常好,阳光照进来亮堂堂的。我问小沈,“以前这里是谁的办公室,我不会占了别人的地方吧?”她告诉我,“这里一直是空着的,但是我听说两个月前重新装修过,好像是留给方董的什么亲戚。”
我追问,“什么亲戚,你还记得吗?”小沈想了想说,“好像是他的那个侄女。我见过一次,长的挺漂亮的!”我立刻想到了袁文雪,看来袁筝的棋下的的确不错,这一来我倒成了雀占鸠巢,又要给我惹下一桩麻烦了。
“陆副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小沈站在这里浑身都不自在,我好奇的问,“你有点儿怕我?”她连忙摆手,“不,不是,我从小性格内向,不太会和人交流。”我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这个人挺好相处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好了,你先出去吧!”
小沈像得了大赦一样忙不迭的跑了出去,我笑着咕哝一句“怎么像见鬼似的”,办公室的门就又打开了。这次来的是袁筝,我起身看着她笑,她说,“欣怡啊,这里还行吧?”我说,“这里的确很好,但是我坐在这儿很是不安呐!”
袁筝看了我一眼,眼角明明有不屑流出,嘴上说的却说,“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位置,有什么安不安的?你就踏踏实实的,有什么事儿,都有我呢!”
明明知道她不安好心,但我还得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可就太好了,如果哪天我做错了什么,您一定帮我担待着!”袁筝脸上的笑一僵,“那是自然的,不过呢有件事儿我得事先提醒你。”我问,“什么事儿?”
“董事们对你的情绪很大,所以我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袁筝笑的让我骨头发凉。我说,“有解决的办法当然好了,不知道我能做点儿什么?”她拍着手说,“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想,他们不同意,不过是觉得你年轻资历浅,如果有人能协助你,他们自然无话可说。”
我心头一喜,正想着可以提一提把常一飞调过来的事儿,没想到袁筝说,“这个差事不好干,公司里没人愿意接这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儿。咱们是一家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所以我毛遂自荐来帮你,你看怎么样?”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我不动声色的说,“可是让您做我的助理,是不是太委屈了?”袁筝笑着说,“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能做你的助理了。这样吧,我也到公司来做副总,一起帮助博轩做好公司的工作,你看怎么样?”
我说,“我倒是没有意见,可是博轩他……”袁筝立刻打断我,“博轩那里还得你去说,走,咱们一块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