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白修杰不这么说,我也相信他一定会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杨漫柔还在别扭着,我说,“好啦好啦,你就别小气了,修杰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偏偏说那么生分的话,如果换了是我,一定生你的气!”
我悄悄的推了她一下,示意她有台阶就赶紧下。杨漫柔扭捏着正要开口,忽然又有人敲门。谷浩歌站起来说,“我去看看,如果有客人,就先让他们回去,今天小柔和修杰都休息一天!”
他走到门口,只打开了一条门缝,我就看到他的后背僵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我忍不住在想,“刚才还在说馒头的亲生父亲,幸好老罗已经出国了,不然白修杰一定要吃醋的!”门一开,谷浩歌走了出去,杨漫柔好奇的说,“谁来了,我去看看!”卓晓说,“管他呢,谁来都不接待。我饿了,饿了,有什么好吃的,赶快端上来啊!”
这时候,谷浩歌苍白着一张脸走进来,冲我使个眼色。我走过去小声问,“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他在我耳边说,“外面,罗宇来了!”
我差点儿站不稳,杨漫柔连忙问,“欣怡,你怎么了,是不是也饿了?修杰,今天不是有海鲈鱼吗。清蒸一下,欣怡爱吃的!对了,还有排骨,小溪喜欢红烧!晓晓,你喜欢吃什么,店里有的我让修杰去做,没有的就让他出去买!”
“别太麻烦了,家常便饭就可以!”我敷衍着她,和谷浩歌一起走到了店外。许久不见,罗宇看起来沧桑了不少,修理过的胡茬让他看上去虽然清爽,却成熟许多。
见我出来,他勉强笑了笑说,“欣怡,你也在啊?那个,我,我是来看小柔的。”我说,“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他说,“我半个月前回国,打听了好多朋友,最后才找到这里。你们都出来了,看来她就在里面。”
我直截了当的说,“没错,小柔在,孩子也在。可是老罗,她已经再婚了,她的丈夫,馒头名义上的爸爸,也在里面,你真的要进去吗?”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已经不很他了。可这不代表我允许他打扰杨漫柔平静的生活,尤其是在刚才那件事之后。谷浩歌说,“是啊,今天有些太仓促了,就是要见,你也要让小柔有心理准备。不如这样,这是我的名片,明天你打电话给我,我帮你联系小柔,可以吗?”
罗宇犹豫了,他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我和谷浩歌都这么说,他已经明白了五六分。他说,“好吧,那咱们就明天再联系,我,我先走了。”他正要转身,门一开,白修杰抱着馒头,跟在杨漫柔的身后走了出来。
当几个人的目光碰撞到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全完了。杨漫柔满是微笑的脸忽然垮了下来,她几乎是从白修杰的怀里把馒头抢了过来,一声不吭的进去了。
罗宇的目光追着母子两个,白修杰却在打量这个男人。我不知道杨漫柔有没有跟他说起过罗宇这个人,说了多少,两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是有些尴尬的。
“那个,我先回去了,浩歌,咱们再联系。”好在罗宇很识时务,他苦笑了一下,眼角有晶莹的泪光。白修杰叫住了他,“别走,进来吧,进来坐坐吧!”我以为罗宇会拒绝“情敌”的邀约,可我低估了一个父亲对孩子的那份爱。罗宇显然做了一番挣扎,最后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有了这个“不速之客”的加入,气氛一下变得十分诡异。卓晓碰碰我,小声问,“这男的是干什么的,我看大家都怪怪的。”我说,“她是小柔的前夫!”卓晓惊呼一声跳了起来,非常灵巧的绕到罗宇的背后,好奇的看着他。
两个孩子被杨漫柔带到后面去玩儿了,我悄悄跟过去问,“修杰让他进来了,如果你不愿意见他,我让他走就是了。”杨漫柔说,“这也太巧了,我刚才那么说了修杰,他就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两个商量好的呢!”
我说,“就你多心,收人家东西的时候,你怎么没手软啊?”她白了我一眼,“那都是给他儿子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其实你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修杰是个明白人,他一定可以理解你的。”
卓晓偷偷摸摸的溜了进来,她不知道从哪儿抓了把瓜子,一边磕着一边说,“外面三个男人聊的正起劲儿,什么老婆孩子的,挺有共同语言啊!要是在外面看到,我一定以为他们三个有什么非正常关系呢!”
我说,“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别添乱了,没看到小柔烦着呢吗?”卓晓说,“这有什么可烦的,刚才不还为馒头的将来发愁吗?我听了几句,馒头的亲爹也不是吃素的主儿,他能看着亲儿子不管吗?多少跟他要点儿,事情不久解决了?”
杨漫柔说,“不行,如果没嫁给修杰,他给多少我都一分不剩的收下。可是现在不行了,我得为修杰的尊严着想!”我说,“你说的对,应该这么做!”卓晓撇撇嘴说,“钱重要还是尊严重要,你们怎么拎不清呢!”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饭菜的香味儿,我说,“我出去帮忙了,小柔,你好好想想,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她心烦意乱的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如就想让他回去吧。”
我把她的意思转达给白修杰之后,他说,“我知道小柔在意我的想法,可是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馒头的亲生父亲来看孩子,也是天经地义的,对我和小柔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我小心翼翼的问,“那如果他经常来看孩子呢?”白修杰脸上的表情有了非常微小的变化,我知道,他还是在意的。我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系铃人就是你。如果你不愿意,大可以让罗宇回去。你和小柔在一起有多不容易,你也好,她也好,还有我们大家,都不愿意你们因为这件事闹的不开心。”
白修杰说,“如果他每年来看馒头一次,或者等孩子大一些,送到他那儿去住一段时间,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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