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拿着一个苹果,听谷浩歌这么说,手一松,苹果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出去好远,不见了。我急急的问,“小陈去自首?他究竟做了什么,弄到要自首的地步!”谷浩歌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公司传来的消息,我现在必须马上过去一趟,了解一下这件事!”

“我也跟你去!”我抓起外套就要出门,他说,“那颜溪怎么办?”我回头一看,颜溪正咬着土司,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说,“黄大姐,今天就麻烦你去送小溪上学!”黄大姐看了谷浩歌一眼,他微微的点点头,只好说,“那好吧!”

我说,“你看,搞定了,咱们赶紧走吧!”谷浩歌见拦不住我,只好给我加了条围巾说,“那好吧,咱们一块儿去!”

公司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大家对陈东自首的事儿议论纷纷,却没一个人说的明白。好在已经有警察来公司调查,谷浩歌亲自给他们倒了茶,小心翼翼的问,“几位同志,不知道陈东到底犯了什么罪?”为首的一个说,“他今天到公安局自首,自称和孟君被毒杀一案有直接关系。所以我们想知道,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个叫方博轩的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谷浩歌说,“博轩的确在我们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但现在已经离开了。这件事也和他有关系吗?”警察说,“陈东交代,他在工作中和这个叫方博轩的人发生了矛盾,记恨在心。所以就故意接近钱小燕,威逼利诱,让她毒杀了孟君。而这一点,我们也在钱小燕那里得到了证实!”

一切的一切都和我的猜想重叠在了一起,丝毫不差。但隐隐的,我又觉得那里不对,难道我已经聪明到可以猜出所有细节了吗?谷浩歌扶着额头,一脸的痛惜,“怎么会这样,怎么是这样?小陈糊涂啊,他太糊涂了!当初我让博轩进公司,是处于多方面的考虑,没想到害了这么多人,都是我的错!”

警察叹口气安慰他说,“你也别太自责了,这都是陈东自己的选择。我想问一下,现在你们可以联系到方博轩本人吗?”我和谷浩歌对视了一眼,他说,“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叫他到公司来。”

电话里不方便多事,谷浩歌只是让他快点儿过来。方博轩推门进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警察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您就是方博轩方先生吧?”方博轩点点头,“是的,您是?”警察说,“我们是为了孟君的案子来的,真正的凶手陈东今天早上已经自首了!”

方博轩的身子一震,转头看向我和谷浩歌。我说,“这是真的,我和浩歌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掉下了眼泪,“谢谢,谢谢你们!孟君终于可以在九泉之下安息了,我,我也能松一口气了!”他几乎要站不住,谷浩歌连忙扶着他坐下,“博轩,你别太激动了,我想警察同志可能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你。”

警察说,“陈东说和你之间有矛盾,你能说说是什么事情吗?”方博轩擦擦眼角说,“让我想想,我和小陈接触的不多,如果说有矛盾的话,应该就是那件事了。”

方博轩来公司最初的时间,是有很多人议论他是靠裙带关系进来的。更有甚至,在背后嘲笑他是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这些,方博轩从来都没和我们提起过。

当时谷浩歌把张经理负责的项目交给方博轩,已经惹得很多人怨声载道。而那时的方博轩正处于人生的底谷,免不了在言语上过于苛刻。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风头正劲的陈东被他说了几句,就记在了心里,而且愈演愈烈。

方博轩惊的目瞪口呆,“我承认在言语上有不妥的地方,可是,可是我并没有针对他,更不没想到他会布那么大的局,杀了孟君!”谷浩歌长叹一声说,“我也没想到,精明能干的小陈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儿来。”

警察说,“这就是人性吧,好在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三位可以和我们回去做份笔录吗?”方博轩立刻表示愿意配合,而谷浩歌则说,“这件事和我太太是没有直接关系的,而且她现在怀孕了,可以让她先回去休息吗?”

“可以的。”警察点点头说。我说,“我还是陪你们一起去吧。”谷浩歌握了握我的手说,“还是别去了,我怕你情绪激动,对孩子不好的。”我妥协了,“那好吧,你们早点儿回来。”

从谷浩歌的公司出来,我去见了钱红。当我把陈东自首的事情告诉她之后,积压了许久的委屈和怨恨一瞬间爆发出来,她痛哭失声,吓得杨漫柔连忙关了店门说,“钱大姐,你别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你了呢!”

钱红哭的说不出话来,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杨漫柔,再次跪在了我们面前。我俩一边一个不她扶起来,钱红好不容控制了情绪,抽抽噎噎的说,“如果没有你们,小燕这条命算是白白的赔在了里面。我们母女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的恩情!”

杨漫柔说,“你可别这么说,我什么都没做,功劳都是欣怡一个人的!”我说,“这是陈东自己良心发现,才去自首的,不然我还真拿他没办法!”钱红擦擦眼泪说,“那小燕是不是就没事儿了?”

我和杨漫柔同时沉默,即便钱小燕是受了胁迫才那么做的,但孟君的确是死于她手的。就从这一点来说,钱小燕就逃脱不了杀人的罪名。钱红从我们的脸上读出了迟疑,她着急的说,“你们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小燕她,她还要枪毙?”

“不不不,没那么严重。”我连忙说,“可她不能马上出来,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呐!”钱红全身的力气都跑光了,她瘫软的坐在椅子上,出了一会儿神,这才重新打起精神说,“我知道,不管小燕要关多久,我都等她!这世上只剩下我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我剩下的日子,也就为她活了!”

这是一个母亲充满爱意又无奈的真心话,我和杨漫柔都听的眼泪汪汪,可我心里还有一点儿疑惑,陈东为什么会一大早就去自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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