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门口乱哄哄的,各种各样的车都停满了。我对颜溪说,“一会儿下了车,你必须紧紧拉着妈妈的手,一会儿也不能松开,知道了吗?”她说,“妈妈,你已经跟我说了好几次了,我都记着。可是一会儿演出的时候,我也要和妈妈一起上台表演吗?”
方博轩笑着接过我手里的包说,“小溪,妈妈不会和你一起上台,我们会在台下为你鼓掌加油的!”在家憋了好几天,再见到同学、小伙伴们,颜溪显得非常兴奋。她一会儿和这个打招呼,一会儿又和那个说笑几句。
我紧张的观察着周围,除了方博轩和我熟悉的老师和家长之外,我看谁都像坏人。人群里一个一米九以上,带着大金链子小寸头,露出的脖子和手背上还有纹身的男人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拉了拉方博轩说,“你看那个人,就那边那个!”
他抬起头,在拥挤的人群里找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我说的是哪个,“你说的是哪个?”我说,“就那边,特别高,还有纹身的那个!”他把目光转过去,我接着说,“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千万多注意,不要让他接近小溪!”
我说话的声音非常小,但是颜溪却听到了,她说,“妈妈,你说的那个是欢欢的爸爸,我见过的!”话音未落,就见一个穿着绿色演出服的小姑娘,拉着那个男人,欢呼一声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小溪!”欢欢冲上来给了颜溪一个拥抱,然后非常有礼貌的对我说,“阿姨好!”我非常喜欢这个白白净净,活泼开朗的小姑娘,连忙说,“欢欢,你好呀!”那个男人脸色一红,有点儿腼腆的说,“你,你们好,我是欢欢的爸爸!”
我简直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方博轩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下,“你好,我是小溪的,嗯,舅舅!”男人冲我们点点头,“听说小溪好几天没来上学了,欢欢担心的不行,每天都在家里念叨呢!”我只好撒撒谎说,“小溪感冒了,就在家休息了几天!”
欢欢的爸爸说,“现在流感这么厉害,欢欢每次从学校回来,我都让她先洗手漱口,就是担心孩子感冒。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咱们做家长的可不能大意啊。”我说,“是啊,下周就要考试了吧,一放假我就让她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
我们正在聊天,班主任小王老师走过来了。那是个短头发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小溪,你来啦,我还真担心欢欢一个人演大树会孤单呢。”颜溪说,“小王老师,外婆和妈妈给我做了演出服,我一会儿就去换上!”
她急着把演出服拿出来给大家看,我说,“小溪别着急,一会儿去后面再换!”小王老师说,“同学们的家长都已经在小礼堂就坐了,你们也赶快过去吧!”我说,“好的,我们这就过去!”
学校里几乎每个角落都是人,我问方博轩,“你的人都在哪儿,能不能保护好颜溪?一会儿她就要去后台准备了,我们是不能跟进去的。”他握了握我的手说,“你就放心吧,你看那里,那里,还有那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几个假装是学生家长还装不像的人。我说,“那些手腕有蓝色缎带的都是吗?”方博轩惊讶道,“我让他们藏在袖口里面,没想到还被你发现了!”我说,“我是谁啊,火眼晶晶的,和孙猴子一样一样的!”
“谷浩歌的照片我已经给他们看过了,只要他出现,就一定不会放过!”方博轩说,“你放心,我怎么把你和小溪带出来,就怎么把你们带回去!”
他的承诺并不足以让我安心,看着颜溪和欢欢手拉手去后台,我的心像被人摘走了一样,空落落的。欢欢的爸爸看我还在出神,安慰我说,“别担心,孩子们一定会演好的,咱们找地方坐吧。”
非常巧,我和方博轩的位置,是和欢欢爸爸在一起的。三个人落座,我立刻翻开演出的节目单。好在颜溪的节目是在第二个出场,只要我们熬过接下来的四十分钟,就能带颜溪回去了。
小礼堂里乱哄哄的,有孩子的笑声,打闹声,也有大人们交谈的声音。欢欢的爸爸不太爱说话,这和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完全不同。很快,大幕打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走出来报幕。
我的心总算踏实了一些,终于开始了,第一个节目是高年级的舞蹈,然后就是颜溪他们的节目。我握着方博轩的手,希望能得到他的回应,可是他却一直低头看着手机。
“喂,这可是小溪非常重要的演出,你怎么这么心不在焉的?”我说。方博轩指了指收到的消息说,“我现在的任务是时刻注意外面和后台的动向,保证小溪的安全。”
我把头靠过去,悄悄的问,“那现在怎么样,他,他来了吗?”方博轩说,“还没有看到他和任何可疑的人。也许你说的对,咱们是想多了,他的注意力只在你和我身上。毕竟颜溪叫他一声爸爸,他不想对孩子动手。”
就在这时候,舞台上忽然出现一阵骚动,好像是吊在上面的一个道具掉下来了,差点儿砸到正在表演的孩子们。我还没说话,坐在旁边的欢欢爸爸说,“哎呀,太危险了,不行,我得去问问老师,这么危险的舞台,怎么能让孩子上去表演呢?”
我没有拦他,更没有拦他的理由,就看着他一路小跑的去了后台。方博轩忽然笑了出来,开玩笑说,“你看他的样子,像不像熊大和熊二?”我推了推他说,“你怎么这么说人家,我看这个人还不错!”
正在这时候,方博轩的手机响了。他脸色一变说,“不好,出事儿了!”不等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已经离开座位,跑了出去。我慌了,颜溪被谷浩歌强行带走的画面猛的出现在脑海里!
“小溪,小溪!”我疯了似的往后台冲,可是那里比我想想的还要混乱。孩子们几乎哭成了一片,老师们哄了这个哄那个,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几乎忙的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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