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运起的灵力,澎湃汹涌,丝毫不似她人一般娇弱。姜阑却无半分用灵力抵挡的意思,直接蓄着力一拳挥过去,那灵团骤然便消散了,余威还反噬给了女子。
那女子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也不甘心。瞬间铺天盖地的灵压压向姜阑,这是灵修对体修最好的压制了,毕竟体修对上灵压可没法用拳头来挥舞。况且依这灵压程度,也得是个灵王了,一个女子这么年轻就能修到这般境界也是不易。
姜阑面色一滞,脚下积力,瞬间便冲破了桎梏,抬脚至身前。
他倒也很绅士,只隔着衣料拉姑娘家的手肘,将人送下了擂台。
蓝玥臣民本来见第一场输了,还有些兴致阑珊,这一见姜阑一个体修就解决了灵王水平的人,也是爆发出了一阵欢呼,“蓝玥必胜!”
看着这一幕,楚倾桉抬了抬眉,倒还真是体修。只是这普通的体修竟然能被余衡教导成如此这般,还能突破灵压桎梏,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我说那小子就是个只懂蛮干的傻小子吧,还真不懂怜香惜玉呢……”
余衡头靠着椅子,侧身倚躺着,也得亏那椅子够宽敞了,让他一条腿踩在椅扶手上,好不自在!
常人看着,也只道一句神澜尊者能坐在他身旁,始终面无波澜神色淡淡,当真是不容易了。
“小师妹莫不是在想,师兄我这样玉树临风的人为何会收一个大块头的傻小子吧。”余衡瞧一眼楚倾桉,见她面无异色又起了逗弄之心,“唉,其实这也怪我不仅一表人才,还心怀怜悯……”
沈兰溪见此,还没待余衡话落,便与楚倾桉主动搭话了,“师尊不如下一场便让兰溪上吧,如此,倒也不引人注目。”
楚倾桉没有理会余衡,听到沈兰溪开口,只淡淡颔首,“兰溪去吧,把握好分寸。”
余衡看了眼沈兰溪,意有所指道:“楚家二爷虽说想将个病秧子塞给小师妹你,但我看着那病秧子其实比某个小子强。”
胡说八道。
楚倾桉闻言,只淡淡道:“楚家的事还支配不到我头上来。六师兄可知哪有荒废了的灵田,可以种些草药。”
“怎么,小师妹还打算去垦荒啊?”
楚倾桉将眸光放在比武台上,嗓音平淡如水,“我看最近草药生意倒是比灵器卖得好,不知有些人的心思有没有乱动。”
余衡闻言立即低笑起来,凝着楚倾桉依旧淡漠的眼看,“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小师妹的手伸得不长,脑子却是换了一个了,哈哈……”
沈兰溪对上的是一个青年男子,一举一动间不怒自威,是上位者的气势,这个年龄能养出这般气场,定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看来西蜀是打定主意第一场必须胜过蓝玥了。
只可惜,他对上的是沈兰溪。
不出意外,沈兰溪一刻钟内便解决了与男子的争斗,蓝玥胜了西蜀,只是盛岚和东离却还未分出高下。
“小师妹这徒弟还真有两下子,化音为刃,绵里藏针。”余衡懒懒地打量了一眼沈兰溪,语气带着调笑,“长得也就比本尊差那么一点吧,可惜天赋还差点意思,实力也太低,比起本尊,唉,不足道,不足道啊!就如此,竟然还那般霸道……”
众人一看余衡还真是……颇有些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的意味啊。
不过这话一出口,大家也便都明白了,很明显是因为刚刚沈兰溪故意打断了他的话,此刻彧衡尊者存心数落呢。
沈兰溪静静伫立在楚倾桉身旁,一双凤眸也只微垂着看着她,对余衡的话是半分也没反应。
他没反应,可楚倾桉却是淡淡瞥了一眼余衡,而后便将视线放到擂台上了,漫不经心道:“黄芩、虎杖、夏枯草、寒水石、滑石、瞿麦,青黛这几味药不贵,师兄可以试试。”
其余人不清楚,沈兰溪听后却有几分忍俊不禁,这些药可都是去火的,他微弯的凤眸中盛了几分暖意,温澜潮生,师尊到底是维护他的。
这言外之意便是,火大便吃药,不要为难一个小辈。余衡听出来了,摇了摇折扇,只轻轻叹息一声,“倒不知,小师妹竟这般护犊子,五师兄倒是有个好妹妹……”
楚倾桉听后眉眼淡淡,她说的这几味药,也需通医理的才能闻之便知功效,余衡没有丝毫思索便懂了,可见其涉猎的范围之广,并且,他看样子也并不屑瞒她。
此时,一小侍女款款而来,礼仪倒是习得全,低着头不卑不亢,“兰溪公子当日说四朝会武再见,如今,可有时间与公主一谈?”
沈兰溪闻言,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细看眸中有一丝不耐,转眸看了看楚倾桉,可惜她是半分反应都没有,好似什么都未听到。
见此,沈兰溪也知道师尊是想让他自己权衡了,脑中闪过几番思绪,他虽不想去,却还是淡淡道:“烦请带路。”
小侍女将人带到了一个幽静的庭院中,一青瓷盆养的吊兰悠悠地挂在屋檐下,侍女站在一间厢房门口,示意沈兰溪,公主就在房内。
沈兰溪却是在中庭便止住了步子,朝房内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礼不合。公主若有事细谈,还请于此。”
屋内传来柔煦婉转的浅笑声,随即一身白粉云锦饰芙蓉披肩的倩影便缓缓而来,月梵茝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公子倒是分外恪守礼仪。”
“原我请公子来是瞧着公子厉害,想结交一番。只是……如今才知,公子竟然还是神澜尊者的弟子,梵茝便更想与公子相识一番了。”
见月梵茝说到楚倾桉,沈兰溪才抬了抬眉,淡漠的面容上见不到丝毫情绪,“公主身份尊贵,不必与某一介平民牵扯太多。”
月梵茝一听沈兰溪的谦称便知道了眼前之人并不愿与她多言,但她面上还是维持着虚弱的笑意,让人见之爱怜。
“那公子必然也是知道,神澜尊者与季家少主定了姻亲关系……我与季家少主虽是自小青梅竹马,但是梵茝自然不会与神澜尊者抢。”
听到这些话,沈兰溪不由微微皱眉,“公主若是与某说这些,便恕某先走一步了。”
月梵茝见此也只是轻轻一笑,“公子莫急,梵茝的意思是,你可知楚家二爷为何要定下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