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沙一大早收拾好行李找王焱辞行,他卧室的门敞开着,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桌边,面色憔悴,眼底一片黑青,像是一夜未眠。
华沙轻轻敲了敲门,王焱抬起充满红血丝的双眼看向她,
“你来了?”
“我来道别。”华沙并未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说话。
王焱起身走近华沙,痴望着她,
“华沙,能不能跟我走,我会想办法毁掉这门婚约。”
王焱想了一晚上,得出一个结论:华沙并非不喜欢他,而是因为他要娶别的女人无法忍受才说了那番冷漠话。虽然两人只相处了短短一个多月,但王焱已经全然了解华沙的性子,可爱活泼,思想独特,性格刚烈,有主见,永怀赤子之心,追求纯粹的感情。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华沙对他肯定是有感觉的,只是不愿意受委屈而已。
“怎么毁?难不成真要赔上整个王家抗旨?”
“不是,我可以假死,然后和你一起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归隐。”
“王焱,你真是天真可爱,这种办法也得亏你想的出来,你竟然会为了一个来路不明,认识不到两个月的女人如此不顾一切,仕途和家人都不要了。”华沙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成了凡人的白苏如此勇敢,有趣。
“虽然我们认识时间很短,但我了解你,也许这中间你说了不少慌,但都无伤大雅,人的品性是天生的,装不出来,也说不了慌。”
“你真相信我。”这个王焱,真是姻缘书里典型的痴情男主,为爱一叶障目,不顾一切,连真相都不在乎,这让华沙有些于心不忍,不如直接对他坦白,说不定他就死心了?她此次来找他只是为了躲避追杀,可不是真要和他共筑情缘。
“自然,我王焱不会看错人。”
“那你这次怕是要看错了。王焱,我告诉你的关于我的所有,除了性别,其他都是假的,后会无期。”华沙抱拳道。
王焱发愣之迹小桃从天而降,揽着华沙腾空而起,一瞬间消失不见,没给王焱说一个字的机会。
王焱回过神来,立刻传来几个高手去追华沙,他不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哪怕是谎言她肯定也有苦衷,他坚信!
人一旦成了感情的奴隶便会失去自我,对那个人也不设任何限制,总会找到各种理由为那个人开脱,自欺欺人,王焱现在便是如此,明明相处才一个多月竟然如此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其实这一切源于在天界时白苏对华沙的一见钟情。
王焱一直追到城郊外的密林才看到华沙的身影,她带着几个侍卫着装的高手正和一帮蒙面黑衣人打斗,节节败退,难道是又遇上之前追杀她的抢匪了?
“走。”王焱加紧马儿的腹部,马儿一声嘶吼,奋力奔向华沙她们。
华沙看到突然加入的王焱很疑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但现在情况危及她分不出神说话,只得继续投入战斗,她在人界的功夫一般,勉强接两招,主要靠小桃和侍卫们保护,只是这帮人完全是冲着华沙一个人来的,根本不理会那些侍卫,也不杀他们,剑锋直直挥向华沙,而且是刀刀致命那种。
华沙的精力渐渐跟不上,使不出攻击的招,只能后退躲避,保证自己有足够的力气站稳。混战太久,华沙体力耗尽,脸色发白,嘴唇干裂,额间的头发也被汗水浸湿,衣衫也脏兮兮的,好不狼狈。
“你还好吗?”王焱在打斗中腾出手搀扶住华沙,“你在旁边休息下,我护着你。”
“不,他们几十双眼睛盯着我,随时会下手,没办法休息。”华沙气喘吁吁,整个人已经累到灵魂出窍,心里万分绝望:荆芥,没想到你这么狠,完全不顾往昔情谊要置我于死地,就算我投身凡界那也是一条生命,你竟然能下如此狠手!你当真没有一丝心疼吗?
华沙看着天空,眼泪顺着眼角流下。王焱以为她受了伤,护她更紧,半步不敢离开,饶是如此,华沙的左腹还是挨了一剑,瞬间倒地,鲜血直流。
“郡主!”小桃惊叫,立刻从王焱手里夺过华沙,“郡主,郡主!”
王焱被这一声声郡主叫懵住,望着小桃道,“郡主?”好像在等她的肯定。小桃担心华沙,哪里顾得上给他解释,
“王大人,郡主伤势严重必须尽快医治,你和我护送郡主先到你府上。”小桃冷静吩咐,从腰间拿出公主府令牌,“这是令牌,你立刻派手下去宫里传太医,事不宜迟。”
“好。”王焱派了一个轻功最好的护卫去宫里传太医,其他人跟着他一起护送华沙回王府。
天界,竹台书室,荆芥正在自己的天云镜里看着凡间的华沙。她望着天空的眼泪,被剑刺伤流出的鲜血,血泪融合,化成一把利剑刺向他的胸膛,
“为什么不肯回来?到底怎样才愿意回来?”
人界,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忙成一锅粥,配合太医救治身受重伤的郡主——常安,就连皇帝也来了。平云公主膝下只剩这个小女儿陪伴,宠爱的不得了,皇帝深知家姐为皇权做出的牺牲,把亏欠都弥补在了常安身上。所以,常安从小在皇宫长大,比那些皇宫里的一些皇子公主们都得宠,她遇刺,严重程度可匹敌皇子遇刺。公主府离王府有三十里,二老赶过来需要一些时间。
华沙因为剑伤一直发着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嘴里不停喊着一个名字,“荆芥,荆芥。”
守在她身边的皇帝,王焱,王焱父亲面色沉重,王焱父亲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和他悄悄去了书房,
“说说吧,你和这个常安郡主怎么回事,我可不相信什么凑巧。”王焱父亲双手背后,老态龙钟,但是眼神犀利,糊弄不得。
“回父亲,一个多月前,郡主被人追杀误入御史台儿子救下了她,她伤好后要离开,儿子护送,途中再次遇到埋伏,被人追杀。”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让郡主屈尊在你那小小御史台。”
“父亲,郡主一直隐藏着身份,我也是今天看到她手里的令牌才知道的。”
“你一向细心严谨,这次怎会如此大意,相处一个多月竟不知对方的身份。郡主无事还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整个王家都担不起,过一会儿平云公主和驸马就要来了,你多调派些人手迎接,去准备吧。”
“是。”
平云公主和驸马下午便到了,顾不上舟车劳顿直奔女儿房间,二老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老泪纵横,皇帝在一旁安抚了几句便返回皇宫处理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