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萍择着菜,再次抬头看看老公,然后又安静地低下头继续择菜。
段飞没有说话,坐在了丁小陌刚刚坐过的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烟,看着孟非凡问道:“抽一支吗?”
孟非凡平时不抽烟,也不怎么喝酒。
但是这会儿,他听到段飞的话,竟然没有思考的微笑说道:“可以抽一支尝尝。”
他起身过来,段飞同时也站了起来,从烟盒弹出一支烟给孟非凡,然后拿起一块钱一个的火机给他点燃。
看到孟非凡吸了一口,他笑了:“一看你就是新烟民。”
他说着,又从盒内弹出一支烟抽出后,用火机熟练点燃,吸到嘴里憋了半天,两股烟雾从鼻孔徐徐喷出。
“很少吸。”孟非凡笑了坦然说道。
“你说吸烟有害健康,为何烟民还很多?”段飞笑着似乎是随意问道。
“可能人生短暂如烟吧,我觉得一支烟就是一生,火苗燃起的刹那,最后只留下灰烬,唯有剩下的烟蒂,来证明,这个世界,曾经来过!”
孟非凡的眸子深邃,凝神盯着手里自燃的香烟,语气柔和说完,竟然轻轻叹了口气。
“我也是这样觉得!争什么呢?”叹气像感冒会传染一般,段飞也叹了口气。
两个不凡的男人,就这么站在客厅,仿若一对熟识很久的朋友,把一支指缝间缭绕的香烟,上升到了人生的哲理,甚至人性!
葛萍依然没说话,低头择菜。
墨墨和丁小陌一起走了出来。
“我们走吧?”丁小陌望着孟非凡说道,声音软糯糯的娇柔。
如若不是在这间不和谐的房子里,语气配上她整个人的妩媚,都能听到春天花开的声音,让人无比沉醉!
就如孟非凡指间香烟飘起的烟雾,那抹淡淡的温柔。
孟非凡没有看她,把烟又用力吸了一口,学着段飞憋着咽下去,然后烟雾从鼻子里喷出。
“还欠火候,需要练。”段飞笑了,眸子黑漆漆发着光,眼睛亮晶晶的。
他也抽了一口烟,仰头张嘴,合上,张嘴,合上……随着他的循环,几个白色烟雾圈圈在空中竖列整齐,吐出五个圈圈后,他忽地吐出一条白雾,从几个雾圈圈里穿过。
“哇,冰糖糖葫芦!”
孟非凡像个孩子似的笑了,笑容生动,像个中学少年,两个人的和谐又像匆匆那年的大学室友。
“你需要练!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段飞用师傅的口吻笑着说道。
“老公,我们走吧?”丁小陌不明白两个男人在幼稚什么。
她说着,又伸手去拉墨墨的手,墨墨本能躲过,把手插进了两个裤兜。
爸爸说过,这种冰糖葫芦,他考上名牌大学后可以练练。
当然私下他也曾经拿爸爸的烟练过,但是未成!
这会儿,他也笑着,忽视了丁小陌,抬眼看着渐渐消失的烟圈。
“墨墨,你带弟妹他们去超市买点零食吃。”段飞看着儿子,从斜挎的包包里拿出一张20的纸钞。
“好。”墨墨接过,笑着喊做手工的两个小弟妹:“你俩快点了,要不我可都买我喜欢的吃了了。”
两个小家伙在听到爸爸给钱时候,已经起身,听到哥哥召唤,笑着跑了过来。
“段飞,你要干什么?我要带墨墨现在去我家!”丁小陌一看段飞找事,勃然大怒。
“墨墨去你家?他去吗?”段飞笑着问道,眼神甚是鄙夷。
“我不去。叔叔我走了。”墨墨和孟非凡打个招呼,看也没看丁小陌,和两个小弟妹跑了出去。
“故意的是吧?”
“我的孩子我随意我故意你有什么不愿意?他为什么一定要去你家?你又是他的谁?”段飞望着丁小陌揶揄地笑着问道。
“你……”
丁小陌看一眼孟非凡,孟非凡也在看她,眼睛里也是一抹玩味的笑意。
“远房亲戚,可是?”孟非凡的尾音上调,他转身把烟摁压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
转身,眼睛深深地看着丁小陌,今天,就在这里,把话说开!
“你,你什么意思?”丁小陌迟疑问道。
虽然她今天准备破釜沉舟,可是,还没到最后,孟非凡这么优秀的男人,一时间,她还真不舍得松手。
但是,墨墨,她可以肯定,段飞是不会给她,让她轻易带走孩子的。
换句话说,如果自己想带走墨墨,很有可能,要通过法律途径,那也就是说,墨墨迟早会知道自己身世,也必须让他知道!
既然终究会知道,那就早早知道!
豁出去吗?
她的眼睛再次看向孟非凡。
这个和她生活,眼睛里已经没有光的男人,可是这会儿,在这间简陋装修的房子里,他的眼睛里,竟然有火苗跳动!
“我什么意思,你几次三番,几次三番打扰墨墨,甚至上课中间还去,我就想问,你是他的谁?你想干什么?”段飞转身把烟蒂在烟灰缸摁拧了几圈,再次认真问道。
她的眸子看向孟非凡,她的老公。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让她觉得陌生又熟悉,熟悉又陌生!
“段飞在问你为什么?你是墨墨的谁?为什么一定要坚持领养墨墨?”
孟非凡说完,径直坐回了沙发,默默地看着这个妖娆性感的女人,这个人前如画魅惑的女人,这个同居一室却渐行渐远的女人!
为什么?
我是谁?
丁小陌看着孟非凡,迟疑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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