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傅以年神色不对,温棠还是败下阵来,从晏知州右臂处探出头,好脾气地解释,“傅总,今天是言言的生日,我和知州要带她去嘉年华小镇,真的不能和傅总一起吃饭了。”
“知州,傅总?”
傅以年眼神一暗,认真琢磨起这两个称呼来。
温棠可没时间在这陪他琢磨,拉起晏知州的手就往外走。
“傅总,我们先走了。”
闻言,傅以年抬起头,看见两人交握的手,眼中乍现几道寒利的锋芒。
温养六年的猎物有了自己的想法,怎么办呢?
这边温棠刚出了会议室的大门,就感觉到一阵很强烈的注视。
温棠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傅远远那双狭长好看的眸子委屈地注视着她。
一副想靠近又不敢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
温棠心中酸涩,傅远远怎么说也是她十月怀胎拼了命生下来的,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而且那时傅远远还那么小,被带偏了也是有的。
她怎么会跟一个小孩子较劲?
算了,喊喊他吧!
温棠正欲开口,却见傅远远身边突然冒出一个精致的小身影,是言言。
她拉起傅远远的手,朝这边走来,用稚嫩的声音说:“妈妈,言言今天生日,可以许一个愿吗?”
温棠蹲下,神色很温柔,摸了摸温言的头,“当然可以,言言今天是小寿星,许的愿都能实现。”
“太好了,”温言高兴地拉起傅远远的手晃了晃,“远远哥哥说,他还没去过游乐园,我想带他一起去玩,正好言言也是第一次,这样我们就有伴了。”
温言说完,傅远远紧张地瞥了一眼温棠,怕她会拒绝,连忙说:“妈妈,我不给你们惹麻烦,我可以给你拎包。”
温棠认真的看了一眼傅远远,有些歉意,“远远,下次吧!我不能私自带走你,你爸爸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温棠说完,空气瞬间凝固。
傅远远不甘心质问温棠,“妈妈,我不是你亲生的,对吗?”
傅远远的话像是一根刺,狠狠插进温棠的心。
她正欲解释,却见傅以年缓缓走来,看向傅远远的眼神很冷,“傅远远,以后我不想听到你再问这个问题。”
“那为什么,只是多占一个车座位她都不愿意,我也没去过游乐园!”
傅远远几乎是低吼。
傅以年的目光冷冷扫过傅远远,一抹嘲讽的笑意在他唇边浮现,那笑容不带一丝温度,他没有回答傅远远。
随即,他将质疑的目光落在温棠脸上,“温言,真的是你女儿?”
温棠心骤然一缩,温言和她和晏知州其实都不像,她的父母应该有一人是白俄罗斯人。
所以她遗传下来了,她皮肤白的透光,眼睛很大透着淡蓝,鼻子很高,一看就不是两个纯正的中国人能生出来的宝宝。
傅以年看见温棠这副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从早上便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他轻盈的朝傅远远招了招手,难得和颜悦色的说:“远远,过来,去嘉年华小镇。”
说完,他嘴角扯出一个温棠熟悉的笑容,缓缓蹲下,平视温言,“你也想哥哥陪你一起玩,对吗?”
温言还是有些怕傅以年,向后退了两步,直到倚靠在温棠脚上才停下,怯懦地点点头。
事已至此,温棠再没有拒绝的理由。
上车时,傅以年似乎知道温棠很嫌弃他们,所以提都没提要跟温棠她们挤挤的事,直接就上了傅氏驻外接送车。
温棠松了一口气,迅速上了晏知州的车。
“言言,”温棠含笑着问温言,“妈妈可以知道你为什么想让哥哥陪你一起玩吗?”
温言眉眼弯弯,正想说原因,就想起来和傅远远的约定,立刻坚定的摇了摇头,“妈妈,这是我远远哥哥的秘密哦。”
晏知州闻言,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言言还有秘密了,鬼灵精!”
比起这边的温馨,傅以年那边气氛就凝重得多。
车内,傅以年接完电话,立刻转过头以公式化的口吻再次问傅远远,“等会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傅远远点点头,冷声应他,“言言和我合得来,我会和她处好,为了妈妈!”
说完,傅远远在反光玻璃中看着傅以年。
哄好了妈妈,爸爸也会像五岁前一样,关心他爱护他吧!
这样,他也是有爸妈爱的小孩了。
想到这个,总是装老成的傅远远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稚嫩的甜笑。
到嘉年华小镇时,天已经黑了。
温棠她们停好车到门口时,表情一模一样的父子早已站在嘉年华牌匾下等着。
见到温棠三人,傅远远高兴地迈着步子从这边跑来。
他主动拉起温言的手掌,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蹲下身悄咪咪地在她耳边说话。
话毕,温言兴奋的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星,“爸爸妈妈,我可以和远远哥哥单独去玩吗?”
温棠本想拒绝,但晏知州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指了指傅以年那边,低声道:“有保镖,就让远远带着言言去玩吧!我看他们挺处得来的。”
温棠犹豫片刻,终是点头应允。
言言欢呼一声,拉着傅远远的小手撒欢往前跑。
温棠与晏知州相视一笑。
不远处的傅以年见两人那么默契,云淡风轻的脸上,嘴角微微扭曲。
握紧的手指节透出惨白的颜色。
可很快,他就收敛了神色。
这次再把小猫吓跑了,可能他就再也抓不到了。
接下来,不管晏知州和温棠去哪,他都不远不近地跟着,阻绝了两人一切亲密的可能。
直到两人走到摩天轮前,眼看着即将排到。
晏知州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
见状,傅以年脸上露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碍眼的人终于要走了。
果然,挂了电话后,晏知州跟温棠解释了几句后就匆匆往回走。
路过傅以年身边时,他低声讽刺道:“五年前,我还把你当对手,可现在你简直就是一条阴沟里的蛆,堂堂傅氏集团总裁,竟然耍那么不光彩的手段。”
傅以年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既不得意也不生气,很平淡的说:“多谢晏总夸奖。”
生意场上,只要能赢,无所谓用什么手段,情场上也是。
更何况,这只让人揪心的小猫,本来就是他傅以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