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雅滢身子难受,昏昏沉沉却睡不着,她全身都疼,嗓子如有刀片一样割着,口渴的想喝水。
听到皇上的声音,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却是没了从前的激动与爱慕。
“您来了?妾身身子不适,就不给皇上请安了。”
随即她又闭上眼睛。
她知道,再多的眼泪与祈求也换不回昔日的恩宠了,这个男人再不会怜惜她半分,她也不必再虚以伪蛇。
皇上一声冷哼,“你倒是现实,如今连请安都不愿意做了。”
他嘴上这说,却没想过责罚她,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了甄雅滢一会。
如今的甄氏,苍白、憔悴,鬓角额间生出了不少的白发。
白日里看到她,人也瘦了,倒是有几分当年的妖娆身段,可他心中那个胆怯的、柔弱的、善良的甄氏终是死了。
“今日朕过来,就想听你一句实话,你若肯诚意相告,朕便解了你现在的困境,即便不能恢复你昔日的荣光,至少让你日子好过些。”
甄氏眼睫毛微闪,她头疼的厉害,可不代表丧失了分析的能力。
皇上这样反常,难不成是因为辉儿要回来了?怕辉儿难过所以对自己好一点,然后骗她的真话?
她不为所动,依旧闭着眼睛在那里躺着。
皇上也不强求,他来,也只是因为心中的不甘心,想问个究竟。
“甄氏,当初邢宝给朕下的血红丸,是不是你指使的?”
甄雅滢心中咯噔一下,若不是装睡着,此刻她内心的慌乱一定会被皇上察觉出来。
被子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因为害怕,还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半晌,她嗫嚅着嘴唇,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不是。”
皇上苦笑,到了这个时候,她依旧紧咬着不承认。
好,看来她到死也不会承认了。
也是,承认就是死,不承认还能在这凤翔宫苟延残喘着。
“甄氏,辉儿就要回来了,但你身子如今不好,就不让你们母子相见了,为何如此待你,你心中有数。”
銮驾缓缓起动,皇上也道:“这是咱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朕再也不会相信你嘴里的话,也不会再问你一个字。”
二十年的情份,尽了。
甄氏睁开眼,嘴角溢出冷漠的笑。
“尽了?说得好像臣妾与你还有情一般。”她的心,早就如冰,死了。
连她的辉儿都不让见,还想骗她的话。
去死吧,她不好过,你也别好过。
皇上听见甄氏最后绝情的话,回来后心事更重了。
一夜过后,他便没了食欲,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皇后过来陪着,他便勉强吃上一口粥,无人时,连茶水都喝不下去。
只整日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日头升起落下。
皇后听闻后急得不行,最后逼问了荃公公,得知皇上去见了甄常在,回来后就变得这样了。
皇后这个气啊!
“甄雅滢这个丧门星,都失宠了,还能让皇上为了她茶饭不思!”
荃公公劝着,“娘娘,老奴不敢告诉您缘由,就是怕您生气。奴才看来,皇上难过的不是因为甄氏,而是因为身体。”
“身体?什么意思?”
“皇上回来时,念叨了几句,说甄氏的头发竟然也白了,还有皇后您好像也生了皱纹,皇上他不停地抚摸着双腿,依奴才看,并不是因为甄氏。”
皇后没法,她老了,这事不可逆。
只能宣了贤妃、端妃、淑妃几位妃嫔来想法子。
大家的主意不过是游园子,听曲、赏舞。
皇后听着都觉得这些主意陈芝麻烂谷子,更别提皇上对这些毫无兴趣了。
“要是暖暖能进宫就好了。”
淑妃撇嘴,又是苏卿暖,要不是那个死丫头,她现在都是皇太后了。
“暖暖入宫又能如何,最多解皇上一时开心,除非她能治好皇上的腿,不然她一走,还不是照样这样神情抑郁!”
皇后就有些后悔叫她来。
“主意没有一个,冷嘲热讽你最行。本宫看你连让皇上一时开心的能力都没有。”
“皇后娘娘这样说臣妾,那臣妾可就真的冤枉死了,臣妾没有让皇上开怀的能力,就好似这后宫谁能让皇上身体好转一样。”
“如此一人,怕也只有失了宠的甄常在了吧!”她现在是怎么让皇后不痛快,就怎么来。
贤妃见淑妃今日这般不知尊卑,眼看就要惹皇后动怒了,忙劝着。
“既然咱们想的主意都不好,不如带皇上出宫散散心吧,听说前几日皇上出宫去了市集,很是开心。”
出宫吗?
皇后不是没有想过,看着皇上总是看着天空,怕也是向往宫外的日子了吧?
“那就叫冀王准备准备,陪皇上出宫转转,外面的事务总能分散一下他的心神,也是好的。”
淑妃有一瞬间的神动,她想着,或许外面的新鲜事物多了,皇上的精力也能被分散着些。
冀王被传唤来时,仍不时地咳嗽,竟是旧疾复发了。
皇后拧眉,“冀王,你这身子又不好了?”
冀王未回话前,又是一阵咳喘,“无碍,天冷了就会如此,让母后担心了。”
皇后将要说的事情压下,宣了太医,又让他回去好生歇着。
最后只能传祁衡过来,别人她不放心。
祁衡也怕皇上出宫会有岔子,便带着人到了苏府。
苏卿暖正拿着竹子做的麻将在上面描色,眼看大功告成,下人来禀,皇上来了。
翡翠传:“小公爷让奴才告诉公主,皇上近来情绪低迷,茶饭不思,皇后娘娘实在无法,让小公爷陪着出来散心。”
“父皇有心事了?”
想想,也难没有心事,从前那么忙,忽然闲下来了,又不能随意走动,什么人都会闲得抑郁。
不过父皇来的真是时候,刚好可以将送他的礼物显摆显摆了。
“叫父皇等我一刻钟,我这里给他准备的惊喜马上就好。”
皇上之前受甄雅滢的打击,才会意志消沉,祁衡很会办事,拉他到苏府,才过府心情便明朗了少。
他与苏安烈聊边城布兵,聊风土人情,聊北狄野心,聊两国如何能消战的方法。
聊着聊着,皇上才知道,自己的不安与消沉,是太闲了。
还来不及他多思多想,苏卿暖已经过来了。
她身边跟着翡翠和珍珠。
一人推着一物,有点大,盖着红色的绸子。
一人抱着一个匣子。
苏卿暖笑得眉眼弯弯,“父皇,这两日暖暖让匠人不眠不休给您打造了两样礼物,别的不敢说,包让父皇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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