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南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皇上,今日之事微臣一无所知,凤凰楼更是不知冀王今日会去买糕点,更不敢相信凤凰楼里会有人敢做出此事。”
“微臣恳请皇上给一次机会,彻查是何人所为,还微臣一个公允啊!皇上!”
他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很怕少说一个字,下一刻听到的就是诛九族的定论。
苏卿暖疑惑地看着地上跪着的昌南侯,这般没骨气、没气节、甚至没有威仪的一个人,会是前朝余孽要拥立之人?
也太逊了。
她道:“你不知,但是林婉茵她知道,六皇兄多日前就发出了邀请,这些时间足矣让你们谋划,加害。”
林婉茵眼底带着惊恐,到底没有失了理智,她跪在地,为自己辩解。
“公主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我没有加害冀王的理由啊,冀王对我一直以礼相待,我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六皇兄想入股你们凤凰楼,而又拒绝了你们的提议。”
苏卿暖这时也跪了下来,她道:“父皇,暖暖因为贪图凤凰楼的美食,这几日一直与六皇兄在一处。”
她将前因后果详细说清楚,却是将冀王想入股一事揽在自己身上,是她的玩笑话让六皇兄当真,结果引来了杀身之祸。
苏卿暖道:“那绿豆糕里的毒,如果是健康的人服用,会在两个时辰后发作,但是林婉茵不知六皇兄本就脾胃弱,那毒入体快速激发,当场就吐了血。若是换了旁人,凤凰楼就能将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
苏卿暖的话音才落,皇上已然震怒。
“好一个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目无皇室威仪的昌南侯,你们竟然敢用如此恶毒的方式保留凤凰楼的完整性?”
昌南侯感觉到脖子阵阵发寒,好像那把坎头的下一刻就要落到他头顶。
他忙声名,“没有,微臣绝对不敢,微臣对一切一无所知,皆是小女的行为,皇上明鉴啊!”
皇上一声呵笑,“真有趣,朕知道你与境临郡主必非原配,林婉茵非你亲生,但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你觉得将责任推给小辈,你昌南侯府就能逃过一劫?”
昌南侯闭了闭眼,性命不保之时,当是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皇上,冀王想要一成的利润,微臣给。微臣更是愿意拿出三成来做补偿,只求皇上给微臣一个弥补和查清真相的机会。”
皇上对整件事情并不了解,这个时候他看了一眼女儿。
苏卿暖恰逢时机地道:“三成,我皇兄能保下一命是因为他命大,如今你们竟然想用这点蝇头小利买我皇兄的性命?”
皇上瞬间就懂了,暖暖这是看上人家的酒楼了。
他不赞同地睨了女儿一眼,但“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暖暖想要,他便替女儿谋来又何妨,何况这昌南侯确实有罪。
“哼,到了这种时刻,竟然还想保全自己?着朕口谕,查封收缴凤凰楼,昌南侯治理有失,罚交昌南一年税收上缴国库。”
李鑫荣愕然,完了,真的完了,凤凰楼真的保不住了。
然而这还没有完。
皇上想了想又道:“林婉茵有谋害皇室之嫌,押入诏狱……”
“皇上,皇上臣女冤枉!”
林婉茵已经顾不得君前失仪,跪地求饶道:“臣女绝无谋害冀王之心,若是有这样的胆色,又怎么敢前去赴约。若是真的要谋害冀王,又怎么会用凤凰楼独家的点心下毒,臣女是冤枉的,臣女毫不知情啊皇上。”
昌南侯也没想到,三百两换成了失去凤凰楼,若是再失了林婉茵这个女儿,那侯府就真的没办法翻身了。
这个女儿他还是要想办法保住才成。
“皇上,请给婉茵一次机会啊,若是真的她下毒,怎么会用自家的点心,求皇上明鉴啊!”
皇上这时点了点头,道:“你这番言论也有道理,林小姐看着聪慧,应当不会做出这等蠢事,但消息定是你泄露出去的,诏狱可免,罚不可免,拉出去杖刑十板做为惩戒。”
比起那有命进,没命出的诏狱,十板虽然恐怖,感觉却是极轻的刑罚了。
林婉茵甚至没再为自己叫屈,就被人带了下去。
昌南侯更是似丢了半条命一般,站在殿中六神无主。
皇上这时道:“此事虽罚了,但冀王被谋害一事还要查清,着督察御史祁衡彻查此事,此案没有彻查清楚前,昌南侯府任何人不得离京。”
众人都下去了,苏卿暖笑意盈盈地来到皇上身边,又是揉捏着手臂,又是给皇上捶肩。
“父皇真是厉害,您的每一个决断都点到女儿心坎里了,有一句话叫父女同心,讲的就是今天的事。”
皇上睨着他,“你就那么眼热人家的生意?堂堂皇室公主,设计谋夺朝臣的家产,你也不怕毁了自己的名声。”
苏卿暖嘟唇,“什么都逃不过父皇的眼睛,让您一眼就看穿女儿的心思了。”
皇上刚要训斥,苏卿暖忙解释。
“不过可不是父皇您想的那样,凤凰楼虽然是一个金疙瘩,女儿的眼皮子还没有那么浅,六皇兄更不屑于身外的这些财物,是凤凰楼另有乾坤,我和皇兄才设了这个局的。”
苏卿暖将前因后果说清楚,如此便不是对皇上有所隐瞒,非但不是有所隐瞒,还让皇上觉得两个孩子对他这个父皇一片赤诚。
毕竟,那里藏着富可敌国的前朝宝藏一事,连他这个皇帝都不知晓。
“昌南侯狼子野心,只是禁了他们的足,太过便宜了,该诛九族灭了他们的根基。”
“可是父皇,除掉一个昌南侯简单,可是他背后还有谁,这朝中还有谁是前朝余孽,极有可能他一死,就断了线索。”
皇上冷静下来后,觉得暖暖思虑的极是。
今日的处罚还是太轻了,他想到了境临郡主,那可是自己皇兄怡亲王的女儿,是太后的嫡子,当初夺嫡失败之人。
昌南侯与境临郡主结合,会不会是他们本身都有造反之意?
皇上忽然头痛欲裂,伸手死死抓住了暖暖的手,“永嘉,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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