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暖却是上前几步,她祈求着,“父王女儿真的知道错了,再怎么说我也流着父王的血,是您赐予了我性命。女儿没有被容家教育好,在永昌侯将我送给齐王时没有一死明志,丢了父王的脸面。可女儿当时只想活着,就真的不可以原谅吗?”
提起这些,庄亲王更恼了,“你也知道丢脸面,你与齐王的事情本就不耻,你还怀他的孩子,你不是没被容家教育好,你是根本不知何为廉耻!”
“可是女儿也想老有所依啊!”
她声嘶力竭,“您只知怪我,你可知那符元澈被永嘉公主害得毁了身子,他连男人都不是了,您叫女儿一辈子都孤孤单单没有孩子吗?”
“齐王哪里不好,当时的形势,他是极有可能做储君之人,我有了他的儿子,将来说不定还能……”
“够了!”
摄政王不能让她继续说下去,讨论被处死的逆臣,只会给他带来祸患。
这摄政王府也非是铁桶一块,四下也有可能皆是眼线,他现在极其爱惜自己的羽毛。
“你若是想与本王掰扯前尘旧事,就可以回去了,今日就当全然没有见过,本王依旧是那句话,不再认你,也没有生养过你。”
“不!”
容映雪上前,死死抱住他的腿,“父王,你睁开眼开开恩,教坊司不是人呆的地方,女儿再在那里会死的,求您,您可以不再认我,只求您将我救出送去别庄也好,只要能安安稳稳渡过余生,女儿便感激不尽。”
她道:“我不让您白帮我,我知道凤凰园的秘密,我知道那凤凰楼有暗室,每一个包房暗室内都有‘闻金’。”
这个消息比之前的三千万两金还令他震惊,因为这件事连皇上都不知道。
“你从哪里知晓的这一切?”
容映雪见他终于心动了,心一恒道,“父王,你将我从教坊司救出来,送我一处庄子,让我后半生衣食无忧,女儿就将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她怕父王不信,又道:“永嘉公主知道这一切还是我告诉她的,可惜她食言了,她得到想要的一切,却不救我出火海。”
庄亲王见她言之凿凿便信了她。
“救你出来可以,送你一处庄子也简单,你先说这一切是从何处得知?”
容映雪摇着头,“女儿只有这一点资本了,父王若食言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那个鬼地方了,您现在就去替我赎身,您亲自送我去庄子,我不放心王妃,出了这个王府,她必会派人加害我。”
“胡说!”
“女儿没有胡说,我本是教坊司头牌,凭我的姿色,我的才能,我是那些达官贵人求而不得的花魁,是王妃,她买通了教坊司的妈妈,让我接最下等的男人。”
她狰狞地笑,恨之入骨。
“不过也好,若不是那个狗男人痴迷于我,讨好于我,我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看到庄亲王,“父王,走吧,第一件功劳被苏卿暖那个贱人抢了先机,捉拿前朝余孽这事您可不能再晚她一步啊!”
事关前朝宝藏、叛党、社稷安稳,庄亲王亲自带她回了教坊司。
容映雪才一下了马车,妈妈就尖锐着嗓子喊人,“来啊,快来人,将这个小贱蹄子绑起来,她杀人了。”
容映雪吓得瑟缩着往庄亲王身后躲,“不,我没有,我没有杀人。”
“都住手,到底是什么情况?”
亲卫呼呼啦啦将摄政王团团保护起来,亲卫大喊,“都退下!”
妈妈看到摄政王吓得瑟缩,“王爷,您来得正好,容映雪在自己的房间杀人了。”
“我没有!”
不管她怎么狡辩也没用,一行人过去的时候,吴用已经僵死在地上,身边是碎落的花瓶碎片。
庄亲王怒视容映雪,原来是杀了人,才要急于逃离。
“你还真是不断地刷新本王的失望程度,你真是不可救药。”
“不,不是这样的,是他先对我下手的,他知道了我将秘密告诉了公主,便想掐死我,情急之下我抹了什么就砸了出去,没想到他会死,父王。”
她扯开自己的领口,那里确实还有红痕未消。
庄亲王问:“他是谁?”
容映雪凑上前,在庄亲王耳边小声道:“父王,他是吴阁老家的管家,是前朝余孽,所有消息都是他告诉我的。”
到了这个时候,容映雪不敢再拿乔,再拿捏父亲她就被送去大牢了。
摄政王眼虚眯,吴之恒竟然和前朝余孽还有关系?
“将尸首带走!”今天的发现太重要了,他需要即刻入宫向皇兄禀明。
“你是教坊司的妈妈?将她的文书拿出来,从今日起,她便不再受教坊司管制。”
容映雪长长吁了一口气,她终于再次脱离苦海,上一次符元澈花了三万巨款她才赎出去,这一次不过是父王一句话。
妈妈在一旁小心道:“但是容姑娘毕竟杀了人?”
摄政王冷哼一声,“前朝余孽,死有余辜。本王会亲自派人到吴府查清此事,此案与教坊司无关。”
容映雪脱离教坊司那一刻,整个人都舒爽了。
庄亲王道,“本王要入宫一趟,让侍卫送你去最近的庄子,明日让人给你送地契,日后你就在那好生过日子吧。”
容映雪失望,却还是应了。
她不能得寸进尺!
马车缓缓向城外行驶,才出了城门,一道箭矢穿透车壁直直射进车里。
容映雪捏着她那张才拿到手的身契,低头看向胸口。
“为什么……”
她不甘心地转过头,想知道是谁如此不容她于世?
可惜她再也看不到明日的景色,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苏卿玖知道容映雪死了,还是朝臣在朝堂上参奏她,贪墨前朝巨额宝藏,因为容映雪吐露实情杀人灭口。
一时间,她被推至风口浪尖。
三千万两,她报到朝堂上只有三百万两。
贪墨如此之多,开朝以来第一大罪。
吴氏党羽竟然联名上书,要处决她性命!
皇上震怒,亲自上朝,指着吴之恒。
“你污蔑永嘉,是何居心,堂堂首辅,无证无据只凭一个青楼女子随口污蔑,就敢参奏当朝公主,你依仗的什么?”
祁衡也恼了,“臣参奏吴阁老贪墨修缮堤坝工程银两,与工部、户部内外联合,贪墨三十四万之多。”
“二参他养前朝余孽吴用为管家,与疑似前朝余孽昌南侯府联姻,吴大人有谋逆造反之嫌。”
他本不想现在就提出来,奈何这个老不死的敢参他的永嘉,那就别怪他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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