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三从下人手里抢过木棍,几步上前就将魏汉生身后的窗棂给砸个稀烂。
“我没和你开玩笑,今天不交出我儿子,我把你府邸砸穿,你告我给你戴绿帽子,我还要告你杀妻呢,到时候看是我丢人,还是你魏汉生会坐牢。”
田氏忙上前拦着,“三哥,可不能砸啊,你这是违法的,鸣哥儿就在水月庵,你去那接人吧。”
“田氏,你别忘了你还是我魏家妇。”
田老三吼道:“今天柔姐儿找到我,说鸣哥儿在水月庵,我们去接人,可鸣哥儿早就丢了。”
他眼睛赤红,指着魏汉生,“你虐待我儿,弄丢我儿,我田老三和你不共戴天。”
叫他打人他不敢,魏汉生是官,他是民,民伤官是要判刑的,可是这仇他不可能不报。
儿子丢了,已经那么多天了,不知道被哪个人牙子骗了去,十有**是找不回来了。
他指挥着人,冲进魏家的各个宅院,看到东西就砸。
半府下人出府寻人,没人能拦着这群蝗虫,半个时辰后,好好的一府变得满目疮痍。
魏汉生眼睁睁看着府里被砸的破烂不堪,他恨,恨魏卿玖,若不是叫管家带人出去找她,田老三不会得逞。
恨田家,敢砸他魏府家宅。
“我要报官,告你私闯朝廷官员府邸,你等着牢底坐穿。”
田老三在外经商多年,也是见过世面的,他一声冷哼。
“我闯你的府邸?谁见到了,谁给你作证,你敢报官,我就反咬你污蔑,一切都是你讹诈我银钱不成,自己上演的苦肉计。”
魏汉生指着田氏,“他砸的也是你家,你如何说?”
田氏向田老三方向退了退,想着丈夫死了,日后还要靠娘家帮扶过日子,这魏府的宅院砸与不砸也非她的产业。
她现在只想带着凌宝离开,一日也不想多留。
“二爷,实话与你说了吧,我实在怕凌宝也会像怀安那样,在这府里多住一日我都不安,晚上连觉都不敢睡。”
“我娘家三哥来了,我想这就带着凌宝离开,我得给远州留个香火,我不能让我的凌宝出事。”
她的每一句话都在戳魏汉生的心。
“所以,他们砸了就砸了,你可以睁眼看不到?”
田氏豁出去了,她道:“你也别拿母亲要尽孝来说事,道士入府来做法事时,她身边伺候的婆子卷了财产跑路了,下人发现时母亲已经咽气了。”
她越说,越觉得这个魏府没什么能束缚她的了,干脆也不惧怕了。
“魏卿玖不会回来了,母亲一死你要丁忧三年,魏府——已经完了。”
她说完这些话,对田老三说,“三哥,这魏府被下了降头了,我必须带着凌宝马上离开,刚好你带了人来,帮我搬东西吧。”
离开,她还有一线希望救婷姐儿出来,若她也死了,她的婷姐儿在牢中可怎么办?
魏汉生嗓子眼一甜,好好的家怎么就变成了这般光景?
从前的繁荣不在,奴仆成群不在,只有土匪一样的田家人往出抬东西。
魏汉生脚步如同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花费了大量的力气。
他好不容易来到怡鹤堂,房门大开着,房间里也是凌乱不堪,伺候的下人早不见了踪影。
他努力挪动到母亲床前,想与她说说话。
一股恶臭的气味又将他给熏了出来。
他枯坐在回廊下,老泪纵横地哀叹。
“娘,你为咱们一家操持了那么多年,处处为我和三弟做打算,怎么能在儿子最难的时候撒手人寰,不管了呀?”
他脸埋在掌心里,失声痛苦,“魏府真的要完了吗?”
田氏指挥着人,大件小件往出抬物品,走前来到怡鹤堂,远远给老太太行了一礼。
“二哥,我带凌宝走了,别怪我不孝,实在是死人比不得活人重要,反正魏怀安的后事你也要办,干脆连老太太的一起张罗了,弟妹走了。”
他坐在廊下,呕出一口血,摊开手掌,他身型一抖。
“被诅咒的下一个,是我了吗?”
原本好好的家,怎么就这样了?他撑着身子踉跄去了书房,是该让大哥回来了。
大哥做生意手上有钱,他得让大哥帮他一把,先把眼前难关撑过去。
魏怡柔总算在宵禁前走回了城,来到娘家门前,刚好看到垂头丧气回府的福伯。
她喊了一声,“福伯,你们这是去了哪?”
福伯揉了揉眼睛,一日一夜的疲倦让这个老人连人都看不清了。
“二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魏依柔又累又饿,她有气无力道,“别告诉我爹,让我先回翠莲院休息一下,再给我送点吃的。”
福伯为难,“可是二小姐,如今府里大乱,下人跑了大半,您不如先回国公府?”
“福伯,你也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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