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震怒,被扰了休息,且惊了朝臣,只为一点私斗。
他也不问缘由,立即下令道:“将那敲鼓之人拉下去打,重重的打。”
朱乐轩原是见弓鹤轩被打,对李宇恒生出恐惧之心,想逃了追打迫不得已敲了登闻鼓。
原想敲了之后震慑一下李宇恒,让自己找个无人的地方先遮一下羞。
可这人就像发了狂一般,不管不顾红着眼睛只想打死他,这才跳上鼓台。
可是这会他被衙差五花大绑,向架着牛羊一般拎着到衙门前的条凳上,那短短的十几步距离将他这辈子的羞耻都展现给了世人。
沉闷的板子声打在身上,每一下都痛得忍不住呼嚎。
“啊!”
“啪,啪!”
“啊!”
皇上听得厌烦,问亲民堂官员,“此人何背景?”
小官一直跪着,心中惊恐,因为没有管好登闻鼓,被人随意敲响,他惶恐地道。
“是,是榆林侯二房的嫡次子。”
皇上讥讽地哼了一声,“武将后代就是这样没气节,打个板子似猪一般发出嚎叫,看也是个绣花枕头。”
皇上问了一嘴,便对这种败坏风气的男子不想多看第二眼。
这时皇后带着一众贵妇到了近前,呼啦啦地向皇上请安。
皇上并没有怪罪皇后,今日之事只是突发事件,他虽被惊扰却是很平和地对众夫人颔首。
毕竟,那抬过的红漆木箱里装的都是她们的爱民之心。
“众卿家眷们有心了,一场善举被几个小人坏了气氛。”
他看向跪在身前,眼底血红的男人。
“你是淮阳王叔的重孙?”
李宇恒已经恢复了三分理智,此时身子有些发抖,可是气怒还是未消。
“是。”
皇上见他长得见壮,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好身板,这等人不去军营为朝廷效力,整日只知惹事生非,当真是朝廷养出来蛀虫。
难怪苏烨几次上折子要削减宗亲的分利,四代以后不予供给,现在看来着实有道理。
“你为何打人?只因输了比赛?”
李宇恒想到被人算计,便怒不可遏。
“我的球杆被人动了手脚,关键时候折了,我可以打输比赛,没本事不怪别人,背地里被人坑,就气不过。”
朱夫人见被打的只有出气,快没进气的儿子,哭喝着。
“你气不过为何要拿我儿撒气?还在他更衣的时候这般羞辱他,你叫他日后怎么做人?”
她跪下,想求皇上给一个说法。
一旁有衙差在亲民堂的官吏耳边耳语了几句,那人脸色变得说不出的古怪。
皇上喝斥了一句,“有什么话要苟着说,大声道来。”
他是天子,容不得人私下说悄悄话背着他。
衙差被天子之威吓得双腿发软跪求在地。
“回,回皇上,小的不敢说。”
都是京都有名公子哥,衙差怕自己说了,今晚就会没命。
亲民堂的官员也不敢说,额头都是冷汗。
他们越是如此,皇上越是怒。
柏献从人群中走出叹了一口气,“诶,皇上就别逼他们了,一个是王府出来的,一个是大司农的嫡子,另一个是侯爷的嫡孙,哪个拎出来都比他小小从七品官权势大得多,不如我这个闲散白衣告知皇上真相。”
皇上能安然活到这会,全靠柏献调养身子,他虽无品阶在身,满朝谁不知他是皇上眼前红人,全京城谁不知他是神医。
柏献摇晃着扇子,戏谑地道:“今日一时兴起,押了点银子在蓝队身上,没想到赢了,一时高兴便去他们休息的地方转转,想着那弓公子身上有伤,送他点药过去慰问一下,谁想到看到极为辣眼睛的一慕。”
他啧啧两声,算是把众人的胃口全都调了起来。
朱乐轩被人扯下了凳,朱夫人正命下人拿衣服给儿子披。
母子二人听到柏献的话,脸色齐齐变了,尤其是朱夫人,不敢置信儿子会荒唐到这个地步。
柏献在那里毫无顾忌地描述着。
"草民寻到弓公子时,只见他在杂物间当中,正压着一名高大白俊的公子卖力耕耘,二人情致高涨浑然忘我,这时那个李公子也找了过来,他看到此景二话没说,便红了眼睛,举着棍子又是踢,又是打。"
“啧啧,那弓公子胳膊上还有伤,没几下就被打的不成样子,那朱公子害怕就蹿了出去。草民被事发的这一幕惊呆了,都没顾着阻拦登闻鼓便被人敲响,这才惊动了皇上。”
他笑的风流,邪魅当中带着坏,“事后草民想起来,那朱公子原是李公子的相好,见他与弓公子又搅合到了一处,所有红了眼,失了理智?”
朱夫人惊愕地大喊,“你怎可红口白牙污蔑我儿?”
将她儿说成公子哥的相好,日后他儿还怎么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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