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忽然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很感动,好像在颤抖,我一直不认为她是这么便宜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只值六万六?纵然这是个很吉利的数字,但我的心很痛,她不应该这么便宜,她最起码应该值二三十万的,虽然“值”这个字眼很难听,但她绝对值这个价!而二三十万已经够便宜了!她想嫁给我,她给了我一个我负担的起的价格!而结婚是不可能不要彩礼的,那只会让我觉得她更便宜,她在照顾我的感受!
“这点会不会太少了?”我问道,尽管我不知道更高的我负不负担的起!
“你先不要看数字,看吉利啊,不要彩礼一定不可能啊,我们都是明事理的人,如果不要,你家可能会看轻我,不会重视我,不过,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彩礼,你别告诉家里。其实这件事我很早已经考虑好了。”
我转头看着淅淅沥沥从天空飘落的雨,陷入无言,这和不要又有什么区别?是,我们都非常明事理,不可能不要彩礼,我也不可能不给,她已经将额度拉的很平民化了,并且,还将这笔钱给我提供了!
如果是三十万,纵然我父母不知道这笔钱我是怎么拿出来的,但一听便会觉得,超出了我们的家庭预算,他们一定会认为我在看不见的地方苦苦打工,好不容易凑够了钱娶她的!对于我们这种普通家庭、非常普通的平民家庭来说,娶媳妇给对方三十万彩礼已经很高很高了!但是,六万六,我父母听着不会觉得有什么,他们会很高兴,觉得这个价位比正常价位要低一些,他们会说这个女孩非常懂事,非常孝顺,非常好!而我的能力在他们看来,是能够挣得出这笔钱的,所以不会过多过问这方面!
我的嘴唇在发抖,很久后,终于问道:“你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得了你,我很感动,真的。”
沈晴雪似乎沉默了一下,说道:“家梁……我只想要你……”
“你饿不饿,我给你点一份好吃的吧,我想给你点餐。”
“不用不用,我马上要出门了。”
“出门就不能点了吗?”
“你先别点,今天不用。”
我不知道为什么,只好说道:“那好吧。”
……
电话已经挂断了,我不断在思索着结婚这件事,我不知道最终能不能和沈晴雪结婚,但我知道,如果当小漫得知我结婚了,心里一定会滴血,说不定会崩溃!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晴天霹雳,会把她震惊到痛不欲生!
我透过窗户看着熟睡中的肖小漫,心里很苦,最终我摇摇头,先模棱处理吧,然后推门进去了。
七点二十多,肖小漫的手机闹钟响了,她猛的受惊似的睁开眼,看到我在床边,松了一口气,连忙扑上来抱住我,说道:“你在!”
“嗯,不会走的。”
我环视四周再次看着这个出租屋,这里很落魄,无比的落魄,说的难听点,真的像一个穷困潦倒的人住的地方,我怎么忍心离开?
肖小漫紧紧抱住我,脸上露出满足,忽然她心疼的说道:“你昨晚怎么睡的?你没睡?”
“不是,睡了,我醒得早。”
“哦哦,你再睡会,我去上班。”
“我送你。”
……
肖小漫执拗不过我,很快,我们赶往去博美的路上,下了地铁后,她步步回头的看着我,最终不舍的过了门禁,去工作了。我则心里复杂的看着那道门禁,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或许,我给她一个孩子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我能和沈晴雪结婚,她也能得到慰藉和温暖,可这是不对的,这不仅对不起沈晴雪,更对不起肖小漫,她为了我受着这样的苦,我怎么能忍心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抚养孩子,没有一个像样的家庭?我的教育不允许我这么做!
“让一让。”
我连忙让了过去,一个博美的工作人员走过去了,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上次那个赶我走的,他今天不知为何没有赶我走,似乎急着去打卡。
我乘车离去了。
这一天我同样过的不好,抱着头坐在马路的长椅上,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为什么会面临这样痛苦的抉择?我感到头很大,这倒不是压力,而是来自于良心上的债!
或许那年夏天我没有救肖小漫,肖小漫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那样从那往后我的心里一定会很痛苦,不仅自责,还会很感伤,会每天面对着白河发呆,甚至永远也不会再下河洗澡,正是因为我救了她,再加上我确实帅气了些,她死心塌地的对我……
我摇了摇头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有些仿徨,南阳,我们的家,从小一起长大,相距很近,她离我最近,却弄丢了我……我不会让她弄丢!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中午肖小漫无法下班,微讯告诉我:昨天的工作还要赶工,于是我给她点了一份外卖,博美好像改规矩了,外卖员可以送到15楼的门禁那里。
下午,我给张伟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黄立明那边还没有考虑好,再等等,而他来都来了,不能着急走,大概会在这里等个三天左右吧,毕竟生意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谈成的,我也没多说什么。
电话挂了,我继续望着马路发呆,这一天我都没吃饭,不饿,也没心情吃,我一方面沉浸在沈晴雪带给我的六万彩礼的喜悦里,一方面又在无法割舍的小漫感伤中,仿似冰火两重天,我的头很大。
直到傍晚,肖小漫出现在我的面前,她微笑着,肩上背着那个洗的发白的包,看着我满面笑容说道:“家梁,我下班了哟!”
我抬起头看着她,又看了看马路对面,博美入口果然有很多人下班了,已经到时间了,我想给她买个包,说道:“昨天忘了买了,走,给你再买个包。”
肖小漫拨浪鼓一般摇头,说:“别别别,这个包还能用啊,挺好的,而且我也用习惯了。”
“不是,它太旧了,你不觉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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