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山庄啊,早就没有了。你一定是很久都没有来过这里了。”
傅思源看了看门外的“不速之客”,又看了看就好像吃了口生鸡一样的自家女儿,觉得他女儿也太没有出息了,门口的男人确实长得远远超过了普通的界限,也可以算得上惊艳,但也不至于惊艳到目瞪口呆吧!
傅思源放飞了手里的肥母鸡,那母鸡“咯咯”叫着打傅晚丝的面前飞了过去,惊起尘土还有羽毛无数,有一根不偏不倚落在了她的头顶。
白玉谦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我是挺久没来了,”这句话是对着傅思源说的,颔首表示恭敬。
“我可以进来坐一下吗?”转而对着傅晚丝,他笑了笑,抬手拿掉了她头上的那根鸡毛。
“可以啊。”傅晚丝搓了搓脏手,尽量表现的很淡定,可她知道她一定脸红了,为了加以掩饰,她又对傅思源说:“老傅同志,你有多久没好好关注过社会了?白玉谦知道吗?影帝。”
傅思源没有说“老子天天都看新|闻联|播”,他只是扫了他女儿一眼,想问的问题已经写在了脸上——什么影帝,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脸红难道是因为精神焕发?
傅晚丝不知道是真的看懂了他们家老傅同志的疑问,还是心虚,紧接着就解释说:“我最近正在录蒋文艺的一个节目,白玉谦是我的搭档。”
傅思源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他女儿又补充了一句,“老傅,蒋文艺说我走了狗屎运。”
傅思源又将两个人分别打量,他女儿的刻意淡定,还有白什么谦看向他女儿就似带了钩子一样的眼睛,他笑了笑说:“要我看啊,你走的是影帝运,可不是狗屎运。”
其实刚刚说完那句话,傅晚丝就恨不得照自己脸上来两下。
偏偏还被老傅同志这样打趣。她尴尬地笑了笑,将白玉谦让进屋时,刻意拉了老傅慢了一步,走在后面。
白玉谦已经打头进了门,傅晚丝便拉着老傅同志站在门口低语:“我可跟你说啊,我跟他还不是太熟,然后,我还想请他演我和老陈头的下一部戏。”
傅思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然后呢?”
傅晚丝一噎:“……”然后——个屁!明知故问,小心点,不许乱说话。
实际上,傅思源更想问的是还不是太熟到底是有多熟,六分熟、七分熟、还是八分熟
可有些问题,就是问了也不一定有答案,要确实好奇的紧,还得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傅思源请白玉谦坐在了红木的太师椅上,他坐在左边,傅思源坐在右边,一抬手吩咐傅晚丝:“去沏两杯好茶。”
傅晚丝冲他翻了翻眼睛,意思是“别乱说话啊”,然后才慢吞吞地往厨房去。
这个时候,她才有心思去想一些事情。
譬如,白玉谦会来这里真的只是偶然?还有他看着她的眼神,她也觉出了不对劲。
她倒不会自恋地觉得他在跟踪她,世爵是挺贵的,可再贵也贵不过地铁不是,速度更是不可能比拟。
可要不是这样的话,那又是什么样的原因?
她想不明白,再者,她还想着他那双好似含情脉脉的眼睛。总不至于他的眼睛出了问题,看谁都像是含情脉脉的。
傅晚丝一共沏了三杯茶,她可没有忘掉她自己。
可她才端着茶杯又端了个小板凳想要坐下去,傅思源又说了:“做饭去啊!”
“做饭?”傅晚丝觉得老傅同志有些热情过度了,做饭也得等着白玉谦走了才行啊。
她一个劲地冲他打眼色。
傅思源也许收到了,也许没收到,反正根本不在意,只是又说:“嗯,快去做饭。熬个鸡汤,再去菜园拔点青菜炝炒一下,不用做米饭,我昨天用酒糟蒸了馒头,够咱三个吃了……”
老傅同志果然是热情的有些过度了,谁知道人家白玉谦有没有想吃他做的酒糟馒头的意思。
傅晚丝正在迟疑,只听白玉谦说:“我还以为我今天没有那个口福了呢!”
傅晚丝一听,二话没说,该干嘛干嘛去了。
她捉住了一只最瘦的母鸡,本来是想吃那只最肥的……泪目,没抓住。
傅晚丝去叫老傅同志出来杀鸡,老傅同志和白玉谦的谈话刚刚进行到“你老家在哪里”。
就听老傅同志意犹未尽地和白玉谦说:“咱们一会儿再聊哈。”
傅晚丝:“……”他爹也要认男神了?
趁着老傅杀鸡的功夫,傅晚丝再一次强调,“我和他真的不是很熟,就是在一所房子里住了七天。”
傅思源一边磨刀霍霍,一边斜了她一眼,酸不溜溜地想:都住在一所房子里七天了,还不是很熟,那到底得怎么样了才算熟呢?
不过,这也是个很重要的信息。
傅思源想好了,等他杀完了鸡,接着进去和白玉谦“聊天”。
傅晚丝也想好了,就老傅那张快赶上居委会大妈的嘴,她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他进屋。
于是,杀完了鸡还得拔毛,拔完了毛还得清洗,洗完了还得剁开,终于全部搞定,老傅才准备抬脚,傅晚丝就说:“爸,给我做个鸡毛毽子吧,就像小时候一样。”
傅思源愣了一下,也不知是几年前,大概就是方荷过世了之后,他们的宝贝女儿,就很少会叫他“爸”。
虽然她不说,他也不说,可他心里明白,她的心里到底是存了点点的怨。
没人能够挑选父母,若他不是她的爸爸,真的,他们的关系肯定会很糟糕。
一瞬间的功夫,傅思源便清楚了里头的男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女儿很在乎。
有多在乎,也许就像他在乎方荷一样。
傅思源甩了甩手上的水,和女儿说了句:“等一下。”
傅晚丝也不知道他进屋和白玉谦说了什么,两个人就一起出来了。
然后白玉谦的那双手就沾满了鸡毛,紧接着还主动跟她去屋后的菜地拔菜。
这个男神也太接地气了。
傅晚丝起初有些惶恐,看他做的极其自然,也就算了。
不算了,还能怎样,她去哪儿他都要跟着,去了趟卫生间,他还守在门外头。
傅晚丝终于没忍住问他:“你真的不是跟着我来这儿的?”
白玉谦说:“你猜。”
干嘛非得营造个神秘兮兮的氛围!傅晚丝忍住了没有吐槽出声,甚至装作没看见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
一顿饭吃下来,和谐的让傅晚丝产生了一种白玉谦就是他们家人的错觉。
有些人一错就会错上大半辈子,还好傅晚丝仅存了一些些的理智。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
傅晚丝伸头看了看窗外,说:“你开车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傅思源紧接着就拆了她的台:“天那么黑了,还回去干什么,我这儿大的很,能住的下。过惯了城市的生活,连个带星星的天空都难见得到,既然来了这里,就多闻几口新鲜的空气。”
白玉谦冲着傅晚丝笑了笑,笑的从善如流。
傅思源准备了两个房间,两张床,两条毯子,还有燃好的两盘蚊香。
而两个房间的距离也仅仅是一墙之隔。
准备好了这些,傅思源站在院子中央喊了一声:“哇,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喊完了,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窗睡大觉。
傅晚丝还以为他们家老傅在院中赏月,心想着,他倒是有那个闲情逸致。一打开门,咦,人呢?
就听旁边也传来了老旧房门打开的声音,很笨重很笨重。
像这样的四目相对,今天已经发生了很多次。
每一次,傅晚丝都仿似可以听得见自己的心跳,怦怦怦,跳的她不知所措的要命。
她奋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你还没有睡啊!”
白玉谦觉得自己可能表现的太过急切,说真的,他确实不想放过今晚的良辰美景。
他忘了自己匆匆套上衣服的时候,带掉了耳朵上的助听器,几乎是一步就跨到了她的身旁。
她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可是她闭上嘴巴的时候,他听见了一个很是奇怪的声音,怦怦怦,难道是他自己的心跳声音?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肯定是跳着的,却和他听到的不是一个频率。
他又朝傅晚丝迈了一步,怦怦怦,他的耳边除了这个声音再没有其他的声响,他的眼睛里是她那双闪躲不及的眼睛。
白玉谦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