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活着多好啊,你的孩子应该和我差不多大,想想她,再想想窒息的痛苦……阿姨……”
“对啊,我要是死了,我的包子该怎么办啊!”
“是啊,包子,你还有包子。阿姨,我给包子打电话吧?”
“不行,不能让我的女儿知道。你,好孩子,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
“孩子,我家到了,谢谢你了孩子。你的耳朵……都怪我不好,你进来,我给你包扎一下,我以前是个护士……”
“不用,只是擦伤,没事的。”
——
“谦,你的耳朵怎么了?”
“进了点水,有点发炎,我吃点消炎药就好。”
“你去医院看看。”
“不了,下午还得排练。”
——
“谦,你又唱错了。”
“对不起,再重来一遍。”
“谦,这几天到底怎么了?你总是找不准音调,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怎么出道啊?”
——
“医生,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听不见了?”
“外伤,加上进水,没能及时治疗的结果。”
“那他的听力还能不能恢复?”
“……悬……”
——
“孙老师,谦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怎么出道?”
“孙老师,让他退团,我们再找一个新的主唱。”
“那你们出道的时间就要往后推了。”
——
“孙老师,我同意退团。”
“你……真的不想唱了吗?”
“……想。”
“有多想?”
“想的睡不着觉,想的心疼。”
“若我说你还可以出道,前提是你必须要付出常人所不能付出的辛苦,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你觉得你可以吗?”
“只要能唱……”
“我会让人大力宣传你听不见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事情总有两面性,别人都觉得你听不见了,一定唱不好。可你若是听不见还能唱好……你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十一年,不,应该是十二年。
白玉谦想起来了,事情的起因是他即将出道的那年夏天,那时他还什么都可以听见。
那个时候,他的经济人不是年飞,是圈里头有名的音乐教父孙同。
那天,孙同约他到林口水库边的山庄谈事情,说是那里风景不错,人烟少。
可是孙同临时有事,没有去。
他在山庄里吃了顿饭,准备离开的时候,救下了一个跳河轻生的女人。
想死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情,他至今不知。
只是记得当时那个女人一心求死,以至于他将她救上来之后,拼命挣扎,将他推倒在地,他不甚撞到了一旁的石头上。
起初以为那只是个小擦伤,也从来都不将耳朵进水当回事,只想着拿棉签擦一下。谁又能想到,他会因此而听不见了,付出那么巨大的代价。
其实,他没有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没有想到他真的大红大紫,不管是唱歌的时候,还是后来单飞之后。
没有想到他只是救了方荷一时。
没有想到十二年之后,他会碰上方荷的女儿,并且想要照顾她一辈子啊。
想到最后,他想,算了吧,那些往事还记着干什么!耳朵聋了也不会再好,住进心里的人赶也赶不走啊!
就这样……好了。
——
人是铁,饭是钢,那睡觉是什么呢?
因着往事浮上心头,一夜没有合过眼的白玉谦是早上八点之后睡下的。
游晓和曼丽就没有他那个好命了,从早上开始,夫妻两个就发现白玉谦的官微快要爆了,一溜的留言“求正版”。
什么正版?两个人面面相觑。
还没能理清楚发生了什么,又有许许多多的媒体打来电话。
夫妻两个一个负责接听电话,一个负责处理网上留言,随手那么一搜索,他们家谦哥又上了头条,还发了“新歌”,他们怎么不知道?
这就赶紧联系年飞,三个人聚到一块儿,又看了一遍那视频。
然后,三个人面面相觑。
年飞问:“给谦哥打过电话吗?”
游晓答:“关机。”
“那我去容桂酒店一趟。”说着,年飞就抓起了桌子上的车钥匙。
前一段时间因为没有太多的工作,白玉谦一直住在1000里以外的老家,而他在这儿的房子正在整修,从开录《你好,小伙伴》以来,他就包下了容桂酒店的一间套房。
白玉谦也就是睡了三个小时,就被“咣咣”砸门的年飞吵醒。
“有急事?”
“新歌,云光,是怎么回事?”
年飞和他异口同声。
这就是网络太发达的弊端了。
白玉谦没想到“东窗事发”会如此的快,搓了把脸说:“我去洗个澡,你先等一等。”
年飞嚎了一句:“谦哥啊,都什么时候了,你是想急死我啊!”
事实证明,嚎了也没用。
白玉谦是带着一身清爽的味道从浴室里出来的,这个时候的年飞坐在沙发上淡定了不少,纯属于急过了。
白玉谦在他对面坐好,问了一句:“我家装修好了吧?”
年飞心说,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但嘴上还是回答:“差不多了,曼丽今天会找家政公司去清理善后。”
白玉谦点了点头。
“谦哥,咱们现在该说正事了吧?”年飞的表情很是严肃。
白玉谦又点了点头,年飞心急火燎地等着他的下文,他却起身去拿了瓶水,慢悠悠地走了回来,才道:“现在有两个事情要面对,一个是我要谈恋爱,还有一个是我昨天在云光唱的歌是匈牙利的情歌我重新填的词,授权的问题要解决。”
年飞有点儿懵,半天才捋清思路,道:“这么说,你昨天在云光唱歌是因为你恋爱了?”
白玉谦喝了口水:“准确地说,还在追求当中。”
“谁?”年飞下意识问。
“保密”。
白玉谦就是不说,年飞还是知道了。
昨晚上《你好,小伙伴》的第二期节目一播出,就有人在网上开扒,标题是“白善人和傅福报是不是来真的了?我说是,看我上证据”。
年飞搜到这个帖子的时候,还觉得好笑,心想着白玉谦和傅晚丝,不可能吧?!
打开帖子一看,越看越惊心了。
帖子一开篇就说白玉谦送了傅晚丝他出道十几年来从没有离身的尾戒,这个年飞知道,他以为只是权宜之计,上节目嘛,有些“牺牲”在所难免。
可里头还列举了一些时间轴,譬如说白玉谦澄清绯闻的时间正是第一期节目录制之后。
发帖人将此时总结为了动心时间。
接着就是白玉谦官微上的那些反常言论,频繁的傅晚丝,却很少能得到回应,发帖人又将此总结为了追求时间。
而后就是录制第二期节目时两个人卖画的画面,发帖人发布的照片并不会节目的宣传画,而是路人上传到网络上的照片,发帖人在照片的下面加了这样的一句话“不经意间的对视,情意绵绵”,又将此总结为感情的升华时间。
帖子的评论已经过万,说什么的都有,有人相信,有人不信,有人祝福,还有人说“小婊砸,放开我男人”。
这些都是正常的反应,然而其中还有一条评论的信息量很大,那人自称在云光听完了白玉谦唱歌,还说白玉谦被人围堵的时候,有一个女人牵着他的手跑向了后台,因为事发突然和灯光昏暗,没能看清女人的长相,可那身型和傅晚丝一样。
看完帖子,年飞几乎完全相信那就是真相,他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至于为什么惊讶,说不好,反正就是觉得——吓死宝宝了。
他拿着手机去给一旁的白玉谦看,指着帖子说:“谦哥,你真的是和傅导恋爱了?”
白玉谦只看了一眼标题,就没再往下看。
他道:“纠正一下,不是恋爱,是还在追求当中。”
年飞想起来了,白玉谦刚刚就说过,然后他又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追求当中是什么意思?傅导看不上谦哥?不能啊,我谦哥长的这么好。
难道不该是一拍即合,不用跑就能追的上?
一定是导演拿错剧本了。
年飞扶好了差点儿惊掉的下巴,询问白玉谦:“要不要试试水?看看粉丝的反应。”
白玉谦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呢?反对的声音多我就不追求了?年飞,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是的,什么都阻拦不了他。
年飞的下巴……到底还是惊掉了。
——
傅晚丝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没去工作室,啥也不干,特地叫了外卖,就躲在屋子里看《你好,小伙伴》。
一共播了两期节目,傅晚丝连广告都没有落下。
看完,她挺激动的。
为什么激动?她也说不清楚,就是越看越觉得白玉谦好看啊。
现在一出门,她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什么身份?白玉谦的脑残粉。
录个节目,不仅没提高自己,还丢了智商。
时不时的又想起白玉谦昨晚上在云光唱的歌,那简直就是内心有一股又一股的热浪翻滚着,连她自己都觉得烫。
后知后觉的傅晚丝终于明白了,她的心里多了一个人,还真是想天天都听他唱首歌,不管是咿呀咿呀,还是呼啦呼啦,最重要的是唱歌的他。
可是,他和她可能在一起吗?他们之间的差距该用什么来填补呢?
傅晚丝找到了自己飘忽的心,又突然间弄丢了。
心里头的热血退却,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煎熬。
蜗牛喜欢上了葡萄,但是葡萄树太高,要怎么爬?
谁来教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