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谦的家历时一个多月才将整修完毕,也就是说,白玉谦是认识了傅晚丝之后,才起意要整修房子。
结果就是衣帽间被分割成了两个,原本空置的房间被装修成了婴儿房,还将三个阳台中最宽大的那个,做成了可以随时远眺的书房。
后知后觉的曼丽直到从游晓的口中得知了白玉谦闪婚的消息,这才回过味儿来,所谓的未雨绸缪,大概就是白玉谦这样的……太坏了,简直就不给人一点儿“逃”出他手心的机会。
不过,要是真的碰见这样的男人,吃饱了撑的才想逃吧!
曼丽一边感叹他们家谦哥怎么就突然成了有妇之夫,一边又羡慕嫉妒恨。能不恨吗?这会儿,他们谦哥正带着小媳妇儿恩爱去了,她和游晓,挨完了年飞的训,紧接着又被盛总训了个狗血喷头。
什么事前没有发现,什么当时没有汇报……
实在是被训得扛不住了,游晓道:“人是群居动物,年纪到了就想要结婚,我和曼丽都结了婚,为什么谦哥不能结婚?再说了,傅导也不是那些只有十岁,一心想着成名的小姑娘,都是踏踏实实能过日子的人,我觉得他们的结合很好,不仅不会影响到谦哥的事业上升,还会开拓另一片疆土……”
要不是人多,曼丽真想为她老公鼓鼓掌,凭什么他们谦哥不能谈恋爱结婚了?明星也是人,也有感情需要不是!
虽说他们谦哥的小媳妇她只见过一次,但以她的经验,扒一扒傅导的微博特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最近一次的更新状态是十几天之前,再往前数恨不得半年才更新状态一次,这足以说明了此人是个低调惯的,不喜欢晒成果,不喜欢晒遭遇,不喜欢晒风景,那就更不会喜欢晒情感了。
后头也不会有强大的公关。
曼丽估计者他们夫妻以后的工作,不仅仅要管他们谦哥,而是要管他们谦哥夫妇。
她倒是个勤快的,不等人吩咐,便在网络上搜寻有关于傅晚丝的各类信息,原本是想搜点黑料出来,这是方便掌握了全部信息,该洗白的洗白,该不管的不管。却发现,有关于傅晚丝的所有黑料,居然全部都是和他们谦哥捆绑在一起。
有人扒出了她的年纪,说将她和白玉谦配在一起,就是老牛吃嫩草。接着就会有人吐槽她的妆容、她的发型,还有她的穿搭。
曼丽还是头一回知道,敢情,他们谦哥的小媳妇儿居然是大媳妇儿,面相上还真是看不出来,那一张小圆脸沾了光,看起来也就只有二十六七,比他们谦哥要小上两三岁。
还有人扒出了她的作品,说孔雀台也不知从哪儿找出了这么一个连三流都算不上的女导演,还说估计她就是在剧组里打杂的,挂个副导演的名号为了好听。
曼丽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发帖人,心想着这人一定是心理有病,接着再往下看,居然看见了一个自称是孔雀台工作人员的爆料,说傅晚丝是节目组导演的亲戚,还说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却仗着关系硬非得要和白玉谦搭队。还有什么镜头里的那些粉红都是硬剪出来的,就是在镜头外也是对白玉谦各种勾引。最后总结,说傅晚丝就是一个又老又丑又贱又作怪的女人。
曼丽怒了,当时就举报了帖子,还叫了游晓找技术人员追查ip。不知道是不是那人太大意,还是想着帖子不会火不会有人发现,ip的地址就是孔雀台。没想到这个孔雀台内部工作人员,竟然是真的。
游晓便给蒋文艺打了电话,质问他那爆料是不是他们的宣传策略。
要知道签约时,合同里就写明了,他们谦哥不参与孔雀台任何有关“掐架”的炒作。
那帖子里虽说爆料的都是有关于傅晚丝的黑料,可爆料人言语间的意思,可是说了他们谦哥有多讨厌傅晚丝。
就烦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乱报料,说他们谦哥讨厌傅晚丝,这都“讨厌”的办了证了。
游晓揪住了这个过错不放,蒋文艺在电话那头问他:“这事儿是你们谦哥让你来问我的?”
游晓道:“我们谦哥很忙,像这种糟心的事情,只要能解决的,我一般都不会告诉他。”
蒋文艺又道了一句:“这事我知道了,你告诉你们谦哥和那个…那个谁,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
挂了电话还好笑地想,白玉谦是个护短的,不曾想,护短这毛病还会传染,他身边的人也是个护短的。
游晓虽说知道傅晚丝和蒋文艺的关系,却并不知道蒋文艺已经知晓傅晚丝成了他们谦哥小媳妇儿。收了线之后,他仔细想了想,蒋文艺口中的“那个谁”究竟是谁,他估摸着不是年飞就是盛总。
这一天,一大清早先是陪着谦哥登记,一回了公司又挨了顿训,这厢和蒋文艺抗议完,终于到了中午,游晓一拉曼丽的小手,不管不顾地道:“走,媳妇儿,咱吃饭去。”
不就是秀恩爱嘛,好像谁不会秀似的。
——
这年头只要一男一女走在一起,足以虐死无数的单身狗。
白玉谦倒是也想出去虐虐人来着,可他媳妇儿不让,扯完了证就带着他偷偷摸摸地回了家,拿了两件换洗衣裳,买了两盒老丈人最爱的椰子糕,这就准备往老丈人那儿去了。
没办法,老丈人发话了,不去是绝对不行的。
可是这一去,耽误事儿啊!
别问耽误什么事儿,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传言,说出来就显得人掉了档。
他其实真的不是那么的急,明知道是要携手过完一辈子的,有些事情是很重要,却并非是今日非办不可。
不过这婚都已经结了,有了夫妻之名,也得有夫妻之实…对吧!
只是瞧他媳妇儿那架势,今晚是要夜宿老丈人家,哪怕他左边是一把干柴,右边是一把烈火,中间还得横一条清泉,怎么着也不能将这火点燃了,必须要给老丈人留下好印象。
两个人是快到中午到的林口水库,老傅同志早就杀好了鸡,做了一锅浓郁喷香的鸡汤。
他什么都没有多说,就道了一句:“办好了?”
傅晚丝没好意思接话,白玉谦道:“是的,爸爸。”
老傅同志就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得,白菜是别人家的了!猪是头好猪,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计较。
然后三个人该吃吃该喝喝,相处之自然,就仿似傅晚丝和白玉谦并不是新婚第一天,而是结婚了好几年。
很快就到了晚上,老傅同志早早就睡下了,临睡之前还道:“床没有铺,你们想睡哪屋睡哪屋,自己看着办吧!”
临铺床的时候,傅晚丝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结婚了……这可不是二十年前过家家,两个人和和泥巴、亲一下,就是结婚了。
还有一样重要的事情,还有一样重要的事情,还有一样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傅晚丝一想起这个,心便开始噗噗直跳。
白玉谦本来在帮她扯被角,听见了那对他来说很奇异的声响,忽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想什么呢?”
想什么也不能告诉他呀!傅晚丝不肯接话,指了指床的对面道:“那边再扯一扯。”
说话的功夫,转头就到了屋子的另一边,心还是在扑扑乱跳。
傅晚丝在一张床上铺了两床被子,她是先躺下的那一个,白玉谦上床之后,先是钻进了她的被子里,躺下后才发现,被子很窄,遮住了他就盖不全她。
白玉谦叹了口气:“明天,咱们买被子去…要最宽的…”能盖的住两个,甚至能遮的住三个。
不过,中间的小家伙,只能偶尔一块儿睡一次……
这思想飞跃的,一下子就到了白头。
朦朦胧胧的时候,傅晚丝还听见白玉谦在说:“明天……回家!”
——
准备离开林口水库的时候,老傅同志郑重其事地和白玉谦谈了半个多小时的话。
被排除在外的傅晚丝,在院子里转了又转,忍不住蹲在窗户下,想听一听壁角。
只是别看这青砖绿瓦的老房子,隔音的效果却是杠杠的。傅晚丝的腿都蹲麻了,一句都没能听到。
临上车的时候,老傅同志还拍了拍白玉谦的肩膀,那心照不宣的态度勾的傅婉丝心里直痒痒。
汽车一发动,她就问他:“你们都说了什么话?”
白玉谦只笑不回答。老丈人对女婿的要求,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被爱的人无需知道,只需要享受爱便可以。
然后就是家纺店以及超市之行,买了新的床上用品,买了吃的用的一大堆小玩意儿,用时一共40分钟,速度之快,叫人根本就没有发现那个穿着黑t恤,戴着鸭舌帽总是低着头的男人是个大明星。
傅晚丝和白玉谦拎着东西出了超市,一直到上了车才算长出了一口气。
白玉谦拉了拉她的手道:“是不是和我在一起,不管干什么都像是在拍谍战片儿?”
傅晚丝呵呵笑笑:“咱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心里素质还行。”就是有点心疼他,躲来躲去,还不是只为她的原因。
白玉谦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捏了捏她的手,这才发动了汽车,驶向目的地。
他的家在市区最繁华的路段,江山路的最上头,算得上城中最高的地势。
汽车一路向上驶进了江山花园,一进了门又向左拐,驶过蜿蜒翠绿的大道,过了一座仿古的石拱桥,桥的下头是一幢幢巧克力色的独立别墅。
傅晚丝又不是才知道白玉谦是个有实力的,可他的实力还真是不容人小瞧。
这么一栋别墅怎么着也要上千万吧!这是傅晚丝站在房子外的想法。
白玉谦将汽车停进了自家的车库里,领着傅晚丝走进了以后她将要生活的地方。
光打扫卫生都烦死了,这是傅晚丝站在房子内的想法。
房子的装修不是华丽型的,而是温馨中带着时尚的感觉,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不张扬的,却又带着不能忽视的质感。
身后的白玉谦道:“装修的时候我考量了一下你的喜好,看看,我有没有预估错?”
傅晚丝回了神:“你装修的时候为什么要考量我的喜好?那个时候咱们认识了没有?就是认识了也顶多是刚认识吧!”
白玉谦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还故作神秘地挑了挑眉,又道:“房子装修好了之后,我就只回来看过一次,却一次也没有在这里睡过……”
然后快走两步来到她的身旁,将她望定道:“今晚……我们……”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可以了,何必非要说出口。
傅晚丝的面上一红,绕开了他道:“有几个卧室?有书房没有?”
白玉谦跟在她的身后上了楼,在她推开画着星星的房门之时,突然在她耳边道:“不止有书房,还有……婴儿房。”
傅晚丝面上才将退下去的红晕,瞬间又起来了。
她看见了一个男人的心机,心机里还满是诚意。
——
其实这两天傅晚丝一直沉醉在恍惚中,她总是迷迷糊糊的,一时记起来自己已经结婚了,一时又总是忘记。
不过,可能过了今晚,已婚便是她牢记在心的事情。
她在浴缸里泡了很久,泡的水都有些凉了,这才起身穿上了浴袍,又擦干了头发,犹豫着是穿着浴袍出去,还是换上睡衣。
白玉谦先于她洗过了澡,坐在床上摆弄着电视机,现在是晚上八点,孔雀台的黄金时段正在播《你好,小伙伴》的第四期。
说的是第四期,其实就是第二次自由旅行的后半段节目,他和傅晚丝会一起卖画,还会一起蹦极。
傅晚丝披散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白玉谦冲她招了招手,还指了指电视机。
电视里正播放着她和白玉谦突遭经济危机。
在电视里看到自己发懵的表情,傅晚丝不由一笑,觉得自己傻得紧。
人总是这样,回首自己的过去,总是觉得自己那时幼稚得要命,哪怕那时与现在还没有隔一个月。
可是有些画面又总是轻易让人泪流满面。
也不知道是看到了哪里?或许是看到白玉谦总是为她做着什么,却又总是默默的不发一语。也或许是看到那一幅可以让人回想一生的画面——他在她的画里,他们在别人的画里。
傅晚丝自己都没有感觉眼泪就那么轻易地流了下来,然后她便被他拥在了怀里。
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他的下巴紧贴着她的头顶,他们的十指交错,一大一小两双看起来特别匹配的脚,排队一样,大的在外小的在里,并列一起。
是谁先亲的谁已经不那么重要,是不是一起动了情也不是那么重要,是不是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都说了什么更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相爱吗?不不不,重要的是什么,其实没有人知道。
现在,如今,眼下,他们彼此的眼中都只有对方呀!
壁灯已经熄灭了,电视节目好像已经插|入了广告,刚刚傅晚丝是穿了浴袍还是睡衣谁知道呢!
反正已经飘落在了地板上。
水已道渠已成,和有"qing ren"做快乐事,也没有什么好羞臊的。
只是谁又能想到,洁白的床单上还绽开了一朵鲜红的玫瑰花,在暗夜里摇曵着。
傅晚丝有些窘迫,慌张地道:“床单是不是在衣柜里?我去拿。”
想要去的时候,手却被拉住了,白玉谦问她:“疼吗?疼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傅晚丝当然知道,白玉谦问的疼的地方不是手,她不晓得自己脸红了没有,只是觉得比方才还要窘迫了,她摇了摇头。
白玉谦气笑了,又道:“你觉得你现在必须要做的是换床单,我觉得我现在必须要做的是和你谈一谈,床单一会儿再换也没有关系,就让她在那儿,她很好看不是吗?”
他当然没想过要让她来搭这样的话,只是顿了一下又问:“疼吗?”
“嗯。”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傅晚丝真是拗不过他,挣脱不开手,只能跺了跺脚,道:“再过一个月,我就要过二十九岁的生日了”,她指了指床上的玫瑰花,又说:“那虽然不是件丢人的事情,也不见得是光荣吧?”
“然后呢?疼也不愿意让我知道?”
傅晚丝的沉默代表了回答。白玉谦叹了口气:“本以为娶了个媳妇,谁知道就是娶了个小朋友,还要我教她不管是吃的还是其他的东西都要和人分享……分享你懂吗?共同分担你懂吗?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懂吗?”
这么浅显的道理,活到她这个岁数如果还不懂的话,那她还真是个白痴了。只是…已经习惯了,累一个人受着,疼一个人扛着,就像方才,咬咬牙就过去了,多大点事呢!说的好像和白玉谦做那回事没有一丝的美感,她的心里是觉得美,只是这身体……就好比生孩子一样,都是女人必须要经历的事情,也都是身体疼的要死,心里还喜悦的要命。
她不是不愿意和眼前这个男人分享她的感受,只是不好意思,不愿意将她的第一次搞的哭天抢地。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在意了。
傅晚丝打着哈哈:“懂了懂了懂了,你一说我就懂了。”
白玉谦看了她半天,才无奈道:“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教的小孩儿,嘴里说着懂了,可一转脸你就会忘光光。”
“快点换床单睡觉吧,好疼啊!”傅晚丝皱巴着脸,突然撒起了娇。
疼……是因为他。白玉谦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虎着脸道了一句:“坐下,等着!”
本来是想做个一夜几次狼,算了,还是来日方长!
至于拙荆的教育问题,也是来日方长。
——
嫁鸡随鸡,嫁了白玉就得住到白玉的家里。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虽说傅晚丝孑然一身,并没有非得带在身边的贵重东西,可有一些用习惯了的小物件,还是要带到白玉的家里。
白玉,最近傅晚丝都是这么叫白玉谦的,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就是觉得叫他“谦”,有点肉麻,她承受不了那麻劲儿。又不能叫“老公”,还有一期节目没有录,万一叫顺口了呢!
这几日,游晓和曼丽都会来一次,帮助傅晚丝从她的家里搬运一些东西去她和白玉谦的家。
白玉谦每次都会随行,却不敢轻易的露面。
有一天,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凌晨一点拽着已经困糊涂了的傅晚丝出门压马路,手牵着手走在人烟稀少的路上。
此时已经立了冬,昼夜温差极大,三更半夜时特别的寒凉,两个人全副武装,大衣围脖帽子口罩,能认的出来才见鬼了呢!
白玉谦的心里知道,最好的季节就快要来临了。
但在那之前,他和傅晚丝还要再录一期节目。
时间就定在明天的上午,具体要干什么,还是没有通知。
今夜之后,要连续七天看的着不能摸,就算能偷偷摸上一下,也吃不到。
于是,这一晚,就显得格外的珍贵了。
怎么吃都不够,白玉成了狼。
小雨衣用掉了三个,傅晚丝连去冲洗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又在“狼”的亲吻下醒转了过来,又是气氛又是惊讶:“你干什么?”
“还有一个,用了吧!”他说的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