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疼有超乎寻常的忍耐力,整个人微微的颤抖着,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要不是他一直看着,压根就不可能知道她在极力的忍着。
余江阮的眉头皱得更紧,上前伸手捏住她的下颌,低声儿的道:“叫出来。”
他的语气是命令的,并且已经不打算把手放开。孟时睁眼看着他,抵不过余江阮的犟,她声音出声来。
余江阮过了会儿才放开她,低沉沉的道:“一味的忍耐并没有任何意义,稍微示弱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微微的顿了一下,他问道:“我去叫医生来,用点儿止疼的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
孟时不吭声,任由着他安排。他终也没有出去,而是按了床头的铃。护士很快进来,余江阮请她去叫医生来,病人疼得很厉害。
他的表情很严肃,那护士吓了一大跳,问是什么时候开始疼的。余江阮回答说有一会儿了……
是付医生亲自来的,他边检查着边让护士准备镇痛药物。孟时喘着粗气的,他让她别忍着,叫出声来……用了镇痛药物,他又道,疼是能疼死人的,叫喊或是哭泣都能释放减轻疼痛。
足足的有半个小时,疼痛才减轻下来。孟时太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余江阮见她平静下来,轻轻的将灯关了。药效不知道能持续多久,能多睡会儿就多睡会儿。
病房里只有一张折叠床,余江阮合衣躺着。他的身材高大,睡上去长度刚刚好,连身也侧不了的。
他很久没有那么累过,那么简易的地方,竟然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孟时大概是累极了,这一觉睡得很久,余江阮起来看几次她都没有醒的迹象。余江阮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确定没发烧,才又回到床上。
睡得腰酸背疼的,那么一觉过后他就再也睡不着。病房外时不时的有脚步声,余江阮对这种环境一点儿也不陌生的,姥爷前几年生了一场病,在医院住了半年多。他那半年呆在京都一步都没外出过,姥爷喜欢他,只要没事他都是在病房里呆着的。
只是他们家很热闹,常常都有来探望的人。住了半年病房里也没冷清过。
孟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这一觉睡得极熟,虽然还是疼,已没之前那么疼得厉害了。浑身的细胞都舒坦了些。
她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的余江阮。他好像才起来不久,在伸懒腰。他的身材挺拔,在窗前落下长长的一道阴影。
他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回过头来,很自然的收了动作,走到床前,道:“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的?”
孟时轻声说没有,她的声音微哑。余江阮停顿了一下,道:“那先洗脸,待会儿我找护工过来……替你换衣服。”
孟时轻声说好的,余江阮很快拧了热毛巾来,孟时别了别脸,小声的道:“我自己来就行。”
余江阮似笑非笑的,还是将毛巾递给了她……
外婆和孟涛过来的时候还很早,余江阮才将病房整理好。带了早餐来的,余江阮没休息好没胃口的,看到热气腾腾的粥和鸡蛋饼不禁有了食欲。老太太还配了自制的佐粥小菜过来,很爽口。
孟时昨天起就没进食,是很饿的,看着余江阮胃口大开的样子不由得咽咽口水。老太太心疼她,温声说待会儿医生来就去问医生,要是能进食了她就给她做好吃的。
孟时笑着说好,侧过头不去看故意吃得香喷喷的余江阮。
余江阮的早餐还没吃完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接了起来。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不怎么听得清楚。好像是工作上的事。
吃完早餐,老太太和蔼的让他回去休息。他没推辞,说是下午再过来。他看了孟时一眼,昨晚的事倒是一句没说。
孟时总觉得提心吊胆的,他走了才松了口气。
余江阮回家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衣服剃了胡须,这才开着车出去。董家郃的客户请他帮忙鉴定一古玩,约了倒是那么久了,那人出差去了,好像最近才回来的。
昨晚睡得腰酸背疼的,他伸手使劲儿的锤了锤肩。
余江阮去见了那港商后没回家,直接去了医院。才刚上楼就接到了董家郃的电话,他从京都回来了,给他捎了东西。
余江阮说他在医院,改天去他那边拿。董家郃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他说不是的,一朋友住院了。
董家郃没问是什么朋友,说一会儿要路过这边,顺便给他捎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