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人家,等等——”许仙忙拉着一个老人,急切问道,“您可知道这村子里的妖怪?”
老人抬眼,望了一眼许仙,道:“你说,那专吃童男童女的妖怪?”
许仙点了点头,回道:“正是,不知,您可清楚?”
老人叹了一口气,望着素贞和许仙,说道:“这个事啊,都不好声张啊。”
许仙望了一眼素贞,素贞也上前,莞尔道:“老人家,不知你说的妖怪,是什么时候出现了?”
旁边的村民,见老人只字不提,便插话道:“那妖怪,每到丑时就会出现,但是这几日,不知怎么的,居然没有再出现。只是那座山上时常听到小孩子哭,怪是瘆人呐。”
“那为何也有老人在哭?”素贞看着村民,问道。
“不知哪来的哭声,每日一到丑时,就开始了,小孩子一哭,这老人的哭声便一起随着,时长时短。”
“没有去找过?”许仙问道。
“找过,怎么会没找过呢。只是这哭声隐隐约约,也不是很真切,却一直找不到声源所在。”
素贞抿了抿唇,指着前方不远的山,问道:“是不是那座山?”
村民立刻点头,回道:“对对对,就是那座山。伍家岭上上下下都被闹得人心惶惶的。之前啊,我们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壮士上去寻,下来以后,整个人都痴呆了。再后来,派了道士去捉妖,却都无功而返,从此便没有人敢上那座山。”
素贞和许仙相视一望,心中的疑虑,似乎解除了一大半。
回到府内,仕林和宋慈早已在大厅商量自缢一案,公甫和玉堂在一边旁听,似乎很感兴趣。
“爹、娘,您们回来了。”仕林起身,迎道。
素贞微微点头,道:“是啊,你们还在商量杨家一案,可有什么眉目?”
宋慈微微摇头,道:“这个案子,可不简单,除了有外伤,还有内伤。”
许仙愣了一下,连问道:“内伤?是指?”
宋慈深吸一口气,看着二人,道:“内伤,致伤的便是锤子。”
“一锤子的买卖?”公甫突然脱口而出,说道。
许仙看了一眼素贞,问道:“娘子,这锤子,可是致命的?”
素贞微微点头,回道:“可以这么说,就算是没伤到皮肉,也得震出个内伤。宋大人,你看到的那些伤口,与锤子有多大的吻合?”
宋慈细思冥想一番,道:“这个,却是非常吻合。从伤口的大小和形状来看,可以这么推理。”
素贞默默点头,却又眉头紧蹙,思索着,抬眼道:“可是,起因推测出来了,那,案件起因,是不是更加棘手了?”
仕林看了一眼宋慈,二人相视一望,又都同时点了点头。
“不过,对妇人和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我还真不敢估测。”许仙依然是心存厚道,对这些事,还是不敢相信。
素贞也是揪心道:“要说这铁锤,一般只会有血海深仇,才能下得了手。而这一大家的妇女和孩童,与外界接触也少,结下血海深仇不大可能,除非是家中人,或是勾结了什么黑道上的人,这个必须从案发现场勘察,再者从身边人着手调查,必有线索。”
“天仙夫人果然聪慧过人。”宋慈竖起了大拇指,道,“所以,圣上知道此事棘手,特派了三位来。”
许仙插话道:“但是,在我们前往成都府的路上,命案才发生。”
“其实,圣上派我来,不只是为了这个案子,圣上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宋慈摇了摇头,似乎有更不好的事情,道,“圣上是想国泰民安,如今成都府不仅隐藏着一种病,还常发生怪异之事,至于杨家一案,只是意料之外的事。”
“那,圣上的旨意是?”仕林抬眼看着宋慈,问道。
“伍家岭发生了一件怪事。”宋慈回道,“看似是寻常的失踪案,却又是最不寻常的。”
“除了童男童女失踪后,还有什么更离奇、蹊跷的事?”玉堂追问道。
宋慈抬眼,望了一眼素贞,微微笑道:“这个,只能问天仙夫人和中极大学士才知。”
仕林起身,走到许仙身边,扶着许仙的肩膀,问道:“爹,究竟是什么?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许仙望了一眼素贞,素贞点头示意,许仙望着大家,缓缓说道:“好吧,我就把这事告诉大家。每夜一到亥时,就有一阵接着一阵的哭声,却是瘆人。”
玉堂和公甫相视一望,似乎都不知道夜晚有这个哭声。
宋慈看着二人,道:“这个是时有的事,只是不知根源所在,当地官府却一直没有交代。”
仕林摇了摇头,心中有许多疑问,却一直看着宋慈,希望宋慈能够说得详细一些。
许仙起了起身,看着大家,说道:“问过附近村民之后,我和娘子便商量着,如何上那座山,想要去一探究竟。”
仕林担心道:“爹,您和娘去,会不会……”
许仙走到仕林身边,微微笑道:“仕林,你可不能小瞧你爹娘,就算是整个妖界,对我和你娘都不在话下。”
“官人——”素贞轻轻唤道,“你啊,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仕林这孩子是孝顺,自然是不想让你去冒这个险,你反而说些大话,让仕林不是担心嘛。”
许仙嘿嘿一笑,道:“是,不过,仕林啊,你夜不用担心我们了,我们自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看着素贞坚定的目光,仕林咬了咬牙,点点头。
公甫望着宋慈,继续问道:“哎,宋大人,还有一个,是什么疾病呢?我们来成都府这么久了,也没有听说过啊。”
宋慈深吐了一口气,拿出一封信,大家都围了上来。
宋慈摊开书信,解说道:“这个怪病,突然侵袭,全成都府百姓上吐下泻,找郎中医治虽能暂时克制,可没过几天病又复发,总是无法根除。一时间成都城内人心惶惶,成都知府也是忧心忡忡。最近,临安府也有了此病,只有道士的‘神水’才能治愈。”
“这个病?”许仙突然诧异着,复又看着素贞,想要再次确认,“这是不是大家口中一直所说的‘瘟疫’吗?这分明是有人在作怪,我在苏州就遇到过此事。”
素贞点了点头,道:“官人,难得你还记得苏州那件事,没错,这信里所说的‘神水’,无非就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娘子,这是不是和当初王道灵的手法一样?”许仙望着素贞,问道。
素贞点头,看着大家,说道:“是的,世间上,没有什么‘神水’,有也是糊弄老百姓的,大家都是安分守己的,哪有那么多顾虑,自然会认为是老天爷在考验,也会轻信那道士的话。除非,是有人赚取钱财,故意陷害栽赃。”
仕林点了点头,道:“这个怪病,真的会传染?可我看了那么多医术,哪像是瘟疫呢?也没有见过此病会是传染的?”
“临安府也有此症状?”公甫挠了挠头,继续追问道,“这不是传染的?”
宋慈要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大家都有疑虑,如今,我们聚集在一起,一个审杨家的命案,一个为老百姓除去那瘆人哭声,还有一个就去揭穿那‘神水’道士的阴谋。”
许仙皱眉思索,复又抬眼,看着宋慈,问道:“这事说来也蹊跷,先是杨家一案,再者是童男童女失踪,紧接着又来‘神水’一说,这三件事,究竟有没有关联了?”
仕林敲了敲额头,突然想到一个方法,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分开行动,如果真的是有人从中捣鬼,可要仔细勘查。我去找当地几位官府问问,这‘神水’究竟有多‘神奇’。也同时麻烦宋大人再去杨家找找线索,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爹娘就去伍家岭的那座山。”
素贞点了点头,道:“就按仕林说的办。”
宋慈拍了拍仕林的肩膀,道:“许大人,都说你聪明过人,可别在知府大人与巡抚大人漏了马脚。”
仕林点点头,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小心应付的。”
保和堂——
“娘子,你怎么来了?”墨含搁下笔,起身迎道。
诗倾看着人满为患的保和堂,皱了皱眉,问道:“看你最近操劳,想来看看你,怎么这么多病家?”
墨含摇头叹息道:“都不知,如今整个临安府感觉都得了怪症,不是上吐下泻,就是头疼冒冷汗。”
诗倾扶起袖子,为墨含擦了擦汗,道:“辛苦了,那你可找到治病的法子?”
墨含轻轻叹了一口气:“唉,找了,但是只能暂时缓解,似乎没办法根治。”
诗倾焦急道:“如今师父和师娘去了成都府,这临安府又出了怪症,这可如何是好啊?”
墨含看着病家,也摆了摆手,道:“如今只能暂时缓解,就连其他的药铺都无法根治,就感觉,感觉是一场时疫怪症。”
诗倾还是担心眼下的病家,拉着墨含的胳膊,道:“相公,要不要,我们写信给师父,让他赶紧回来?”
墨含抚着诗倾的脸颊,道:“娘子放心,我已经飞鸽传书给师父了,及时师父不回来,自然也会给我们一个妙方。”
诗倾舒心道:“那就好。”
墨含刮了刮诗倾的鼻梁,道:“知道娘子善良,不忍心看着众生疾苦,你放心,我既然从医一天,我就会对病家负责一天,跟着师父,也是我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