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在被子里面喘气好的很,你不要管我了!带父亲离开!”恼羞成怒的白香香终于忍不住低声对娘吼道。
白香香的声音很小,跪在地上的罗秀和小青没有听到,但是白牧原却是听到了,他目光微动,直接吩咐道:“去把梁大夫找来!”
“父亲!我刚刚已经吃过药了,不用再找梁大夫!”白香香听见父亲说话,急忙喊道。
白牧原却没有回答,坐下来之后,也没让白香香房里的人来侍候他,直接让秋蝉去给他沏茶。
至于小青和罗秀就一直跪在地上。
“父亲!我真的没事……”白香香祈求道。
“香儿……”苏然有听出不对劲,但她不明白啊!如果是真病了,才应该让梁大夫来看看,如果没有病,又为什么不把被子拿下来。
“这几日你们小姐一直都是这样?”白牧原一直是平易近人的,就算是对下人,也很少冷着脸,所以他这次难得的严肃脸,就让罗秀和小青很紧张。
但是她们也只以为老爷是太担心小姐了,所以才这么生气。
罗秀心中骄傲又得意,老爷担心关心的是她的女儿啊!
“回老爷!小姐这几日身体一直不太好……”罗秀话没说完,就被白牧原打断。
“你身为香儿的奶娘,我一直信任你,苏姨娘也放心把香儿交给你照顾,你就这么照顾香儿的?让她染上风寒生病?”根据白香香的说法,白牧原以为白香香是得了风寒。
罗秀惊愕的抬头,她到白家十几年,这还是老爷第一次开口教训她!
“老爷!奴婢有错。”这些年,罗秀也学会了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现在香香生病,她身边的人以她为首,不管有没有不对的地方,那都是有错的。所以她干脆的认错。
她以为她只要一认错,老爷再教训几句,这一页也就翻了过去。
但是……
“既然知道错,我就不能不罚你!”白牧原深深的看了这个妇人一眼,面无表情,心头却怒火难遏,“来人!将她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父亲!这不是姚妈妈的错!”白香香听父亲真要为了她重惩姚妈妈,也急了,忙求情道。
不但如此,还推了推苏然,示意她也帮忙求情。
但是苏然却没无心求情,“主子病了,就是下人照顾不周,连姚妈妈自己都承认有错了,香儿,你就别再心软了。”
“父亲!姚妈妈这几日一直有用心照顾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也许明后天就后了,您就饶了姚妈妈吧!”白香香对姚妈妈还是有几分感情的,三十大板可不轻,打的重一点,弄不好就这么背打死了也说不定。
“无规矩不成方圆,香儿,这次你父亲替你惩罚她们,下一次,她们就不敢再懈怠于你。”苏然也难得看白牧原发怒,所以她偷偷的拍了拍白香香的身上,提醒她不要再多说,免得惹怒了白牧原。
罗秀在白香香开口求情的时候还抱着希望,但是最后终究是失望的,不甘不愿的被拖了下去。
小青吓的脸色发白,头垂的更低了。
“老爷!梁大夫来了!”秋蝉上前禀报道。
“香儿,快起来让梁大夫看一下。”苏然见梁大夫来了,忙提醒白香香收拾一下自己,免得待会因为狼狈而失礼丢了面子。
“娘……”白香香发出恳求的声音。
“乖!香儿,要听话,不然你父亲可是要生气了。”苏然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
白香香心中崩溃,她这幅样子怎么能见人?
父亲看到了岂不是要对她很失望很失望?
这时候外面罗秀已经被打的惨叫起来,这叫声凄惨又渗人,听得白香香更加着急烦躁。
“香儿!”苏然一而再的好脾气劝着,白香香都无动于衷,也动了怒,气的站起来,示意身边的下人上去将被子拉开。
白香香还在考虑找什么借口,找什么理由拒绝,不想她娘居然跟她来硬的,猛然被子被扯,她反射性的又扯了回来。
白牧原气笑了,“给我把被子扯开!”
苏然身边的何妈妈和香兰两人再不敢留手,两人同时用力抓着被子往外一拽。
“砰!”的一声,不但被子被她们扯下了床,就是床上的人也跟着被子滚下了床。
“香儿!”苏然吓一跳,忙让人去把人扶起来,别磕破了什么地方。
香兰上前将顶着一头枯黄头发的白香香扶了起来,白香香一直把头发往前理,遮住了大半的脸。
“香儿,你这是……”苏然看到平日整洁干净漂亮的女儿一下子变得这么邋遢狼狈,又气又是不解。
“还不快给她收拾收拾!”苏然令香兰等人赶紧帮白香香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发。
“我不用……”白香香不愿意别人碰她,但苏然现在已经由不得她了。
这大热天,白香香又在被窝里捂了半天,身上头上都被汗水湿透了,按说最好是沐浴一下,但是自是不可能让梁大夫在外面等白香香洗好澡再进来看病。
白香香被何妈妈强行按坐在梳妆台前,香兰开始给她先把头发梳理好。
这一梳理,脸就遮不住了,发黄发黑的皮肤粗糙不说,脸颊和额头上还多了不少斑点和小痘痘,这哪是一个十几岁少女的脸,分明比双十妇人的脸都不如。
“香儿!你这脸……”苏然满脸震惊。
白牧原也看了过去,白香香的脸上的变化,他也看到了,拧紧了眉头,却是没说话。他不是大夫,也不是女人,更不清楚这好好的人,几天时间就感觉老了十岁似的。
白香香羞恼之余,更是难过,她一脸伤心的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也没乱吃东西,也没出去晒什么太阳,为什么我的脸就变成这样了!”
香兰快速的给白香香收拾了一遍,大致能见人了,白牧原就将梁大夫给请了进来。
白香香很排斥见外人,她头一次见梁大夫还是在两三天前,那时候她脸还不是这样。
现在……她真不想见人,可是在明显心情不好的父亲面前,她半个不字都不敢说,只能强忍着羞辱的让梁大夫在她的脸上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
“梁大夫,香儿这脸到底是怎么了?”苏然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变成丑八怪。
虽说白香香这脸黑了,又有斑点和痘痘,但是离丑八怪还真是有点距离,只不过与她之前本人相比,逊色了很多。
毕竟一白遮五丑,人白,就算五官不是十分出色,都能好看几分。
但人一黑,不出色的五官,就能丑起来。
白香香黑下来之后,这眼睛就显得不够大了,鼻子也不够挺,就是这嘴唇也显得太厚了一些……
原本很白的她也算是个清秀小美女,现在五官就看着很普通了,加上斑斑点点和痘痘,再加上白香香最近又喜欢穿一些艳色的衣裳,越发衬托的她乡土气息浓重。
如今的白香香,看着跟乡下的丫头没什么区别。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白牧原在她的脸上,看出了几分罗秀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