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孩子都认错了,你也别就指责了,事情发生了就该想着怎么去解决,发脾气有什么用?何况牧原不是已经解决了吗!”白老夫人将白牧原给拉了起来,这屋里虽然暖和,但这地上可是冰冷的,别跪坏了腿。
“真的解决了?那个贱仆耍了你十几年,不可能背后没有人吧?”白老太爷也是气急了,这姚妈妈他也见过几次,自家聪明优秀的儿子被这样的人戏耍十几年,他真是恨铁不成钢。
白牧原眼中闪过难堪之色,“父亲!我会追查下去的。”
这是承认了,换女的事情还没完!
“我虽然不指着你在官场上出人头地,但是你后院的事情给我警醒一点,别下次再蹦跶一个庶子出来,给白家丢脸,闹笑话!”白老太爷对这个聪明的幼子也是恨铁不成钢,明明足够优秀,偏偏志不在官场,反而对游山玩水,对风花雪月感兴趣。
“父亲教训的是,我一定谨记。”白牧原在京都最出名的不是他的出色才华,也不是他的英俊风流,而是他的孝!
因此白老太爷常常既欣慰这小儿子的孝顺,又气愤他的不听话,两位兄长都在官场上有一席之地,只有他偏偏只是挂着一个名不副实的编修官职。
编书的官有什么用?
“我都好几个月没看到孩子了,他一回来你就教训!”白老夫人不愿意再听下去了,而是拉着儿子坐到一边,“牧原,你跟你小妹关系最好,你说你小妹会不会喜欢你认回来的那个女儿?”
“母亲,你还真打上了琳琅的主意?”白牧原哭笑不得。
“琳琅跟你妹妹长相相似,这就是缘分,总不能让你妹妹在湖中心楼阁里面孤独终老吧?”白老夫人想到小女儿,这心就疼的厉害。
“可是小妹的性格你也知道,她不喜欢热闹,眼光也高……”白牧原不觉得只凭着相貌上的类似,小妹就会想认琳琅为女儿。
“可我放心不下,我一想到她以后走后,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我就心疼啊!”白老夫人老泪纵横道。
“说就好好说,哭什么?”白老太爷严肃着脸背过身去。
“若不是你,我能哭吗?”白老夫人吼了回去。
“二十年了,你从来不给我一个解释,我就是死在你面前,你都不给我一个关女儿的原因,白齐昌!女儿被你毁了一辈子!”
“母亲!你慢点,慢点……别生气,当年父亲也是最疼爱小妹的,如果不是特殊原因,父亲也不会这么做,你看看父亲的头发……”白牧原柔和的声音渐渐将暴躁的母亲安抚住了。
白老夫人的头上还是满头乌发,但是白老太爷却是一头银发,连一根黑发都难以找到。
白老夫人忍住了哭声,“我知道他是有原因,可是他什么都不说,我这心里苦又怎么能发泄得出去?”
二十年前,一夜之间白徽因被关进湖中楼阁,白老太爷一夜白发。
这事情只有白家少数几个人知道,其他人只知道白徽因犯错被软禁了起来,却不知道白老太爷一夜白头的事情。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一个一家之主一夜之间苍老了数十岁?
白牧原一直若有若无的试探着父亲,只可惜二十年过去了,他也未得一丝痕迹。
“如果那个孩子投四儿的眼缘,就让她陪四儿一辈子吧!”白老太爷叹息道。
白牧原心中一沉,忙道:“父亲,我还有一事未说。”
“你还有什么事?”白老太爷每次在听到小女儿的事情,就满身疲惫,这种疲惫是从灵魂上渗透出来的,让他无力又颓废。
白牧原将薛老收琳琅为徒的事情说了说。
白老太爷摸着胡子沉吟了一番,思量了一下利弊,“记在你夫人名下,你夫人未必愿意。”
“不如就记在徽因的名下?也是嫡女,还是徽因唯一的女儿?”连薛太傅都收了琳琅为徒,这说明身上定是有出众的让薛太傅满意的地方,就薛太傅关门弟子的这个身份就值得徽因记她为嫡女。
就这个问题,白牧原和白老夫人两人讨论来讨论去。
白琳琅却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旁观这些白家下人把屋子都收拾了一遍,连炭火也烧上了,屋子里逐渐也暖和起来。
“小姐!大小姐让人给你送来普来果。”苦茶掀开布帘进屋,身后跟进来一个俏丽模样的小丫鬟。
“二小姐!大小姐刚从女学里回来,正在夫人那边尽孝,听说你来了,特意把从女学里带回来的普来果让奴婢给您送过来尝鲜。”紫娟态度疏离的给白琳琅行了一个礼,然后将用食盒装的一碟婴儿拳头大小的青绿果子放到了桌上。
现在这个季节,能有这样青绿水嫩的果子,实属罕见。
但是紫鹃并没有在这个新来的庶出小姐脸上看到惊讶之色,心里有些不屑她的装模作样。
“我才回家,还没有去拜访姐姐,就让姐姐破费了,真是惭愧。”白琳琅面上露出了几分感谢之色。
秋蝉见代天没什么反应,适时的在紫鹃离开前,给了她一个荷包。
白琳琅笑看了一眼代天,代天傲娇的转过头。
其实白琳琅也准备了一批打赏下人的荷包,只是她作为主子,打赏下人不可能由自己亲自来,所以就就让代天来打赏。
但是代天不知是没习惯,还是不愿意,刚刚该打赏的时候,她居然没动。
“秋蝉姐,你能跟我去见一下小姐吗?小姐有些事情要问你,有关于那位的!”紫鹃小声的跟秋娟说道。
白灵玉这个大小姐是白三夫人的嫡女,也很受老爷的宠爱,所以秋蝉也还真不好不去见。
于是秋蝉回头进屋跟白琳琅说明了一下,白琳琅自然是答应秋蝉这个暂时离开的要求。
等秋蝉从白三夫人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带着吩咐,要领着白琳琅去前面用晚膳。
等她走到一半的道,才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撒腿就往荀兰院的方向跑。
“秋蝉姑娘这是怎么了?”
“跑这么快?出什么事情了?”
一路上碰到的下人都有点莫名其妙,暗中嘀嘀咕咕起来。
秋蝉心里气愤,恼怒,懊悔的情绪一路跟着她跑回荀兰院,来不及搭理向她打招呼的粗使丫鬟,就冲进了房间。
她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之前桌上放的桌上的那叠普来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