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一直都是敌人的爪牙’铺满玻璃渣的公客厅那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光头大叔搬了一把椅子,静静坐在窗前,看着对面那满是裂痕的公楼,双眼有些无神他手里握着一把手枪虽然已经撤掉了那写着‘青影’两个字的臂章,但手枪上的章是擦不去的这个中年男人出神着,发着卧室床上,刚喝了一点酒、吃了一片助眠药物的妻子深沉地睡着他说,只要她一觉睡醒,家里就会恢复成之前那样,没有什么风波,生活还能接着走下去可,真的还能走下去吗?
男人慢慢拿起手枪,下保险,将枪口塞入口中他手臂在颤抖,眼迅速变红,因为鼻孔堵塞而呼吸也有些不畅,努力想将手枪抵在牙关后,紧紧闭上双眼,但那根手指却根本无法扣动机男人猛地拔出手枪,身体前倾低头干着,抱头呜咽了几声明明、明明他半天前还是被人爱戴的‘执事指南明明昨天的这时候,他还带着几个年轻朝帮老人搬一些重物,组织一场还算不错的教义宣一切突然就变了他不知道怎么,一切都变了夜晚突然出现的可怕吼声;接连不断的雷声;似乎是出现了激烈的战斗,但他已记不清战三人群奔跑,又突然腾空而起,跟人拥挤着,然后等自己意识清醒,已是拥着妻子,与许许多无所有的晴朗天空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之前这座城市一直被外星势力控制;青影教团就是敌人监视、掌控这座城市的工具男人撕开他平常做的工作日志,看着那些整整齐齐的记录他需要做的几项本职工作一一观周围环境是否出现异样,定时统计片区是否出现生面孔、为那些不安的人们送去关怀和慰问,其实都是……
监视、监视,全是在监视!
周围那些原本熟悉且温和的面孔,突然充满了敌意;这些自己不断送去关怀的老人,像躲避蛇般避开了自己有少年人扔来了石子,石子在了他的脸上,男人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他低头避让,紧紧地抱住妻子,走向了自己那残存的家的方向还有什么可犹的呢?
坐在椅子上的光头男人直起身体,用衣角慢慢将手枪枪管擦干净,再次递向了嘴台虽然这样结束自己的方式很不体面但他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哪怕是从窗口直接跳出去,他也不想再站在这有些过于刺眼的阳光中,再去面对那些满是异样的眼神了忽然,远方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嗓音光头男人了下他侧耳倾听,脑海中浮现出了几幅画面这几幅画面有许多共同点,比如都是在午后,在宽敞的会议室中,那个坐在主位上、名叫周的年轻男人,一边与他们这些家伙熟络地寒着,一边宣讲着教义中明显没有的内容他对周印象深刻,不只是因为对方那飞一般的被提拔速度;最重要的是,这个年轻人仿佛有一种奇怪的本领,嘴边不断说着一些听着就有些离谱的话,但细细品味,又觉得确实是有道理的而且每次与这个家伙一起开完会,自己总觉得精神百倍自己为什么听到了他的噪音?
他在附近吗?
光头男人扭头四顾,双眼有些茫然装考究的家中空空荡荡,并没有什么人影周的嗓音似乎是从窗外直接传过来的“各位久等”
周如是说着,嗓音有些低沉“抱歉,我之前蒙骗了各位,我其实是从外面来的卧底,受命于人类阵营,进入了这座城市潜伏,收集这里的情报,然后帮助制定作战计划“我现在面对你们也很,就如你们现在面对这个城市其他人时的那样“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背叛了青影教团“是的,青影教团是外星势力组建起来,用来监视人类、控制社会的机构,这里面四级以上的执事,都是由外星敌人伪装成的人类担任“人类阵营掌握了外星敌人所拥有的力量,在我刻意经营、且提前知道这些情报的前提下,我接受了他们的改造,让他们误以为我成为了他们的伙伴“所以我很快就成为了高级执事……你们之中应该很多人都讨论过我,对吧?”
光头男人听出了周嗓音中包含的情绪这家伙是想鼓励他们吗?
不得不说,年轻人就是天真,而且这家伙就是个标准的理想主义者光头男人轻轻叹息,将手枪枕在大腿上,手指摩擦着它的纹路因为得太久,手枪枪柄已经多了一些温度听听吧,他还能怎么鼓动人心’光头男人如是想着那嗓音再次传了过来“说实话,我在制定这个计划时,已经考虑过该如何劝你们“我在青影教团几个月,对教团的行事风格有充分的了解,诚然……”
周话锋一转“站在这里的各位,有很小一部分,是利用特权作威作福的人渣“这些我们稍后都会做统一清算,也希望这部分人能主动站出来,接受此前被你们压迫的人们的审判“但大部分人,其实并没有把自己当做特权阶级“你们之中,百分之九十五都是一级成员,百分之七十五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们在兼任自己本职工作的过程中,还充当了心理导师的角色,帮助身边的同事、同学,解末日威胁带来的压力,那你们此刻为什么又要垂头丧气?
“是的,你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外星人的走狗,你们为此心生内“那为什么不反过来想想一一你们在外星人统治的城市里,在不知情的前提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了身边的人,这不值得骄傲吗?
“那些没有用教团身份欺压过别人的朋友,你现在就该昂首挺胸,就该得到大家的认可和肯定“那些只是偷偷享受青影教团身份,觉得这是一种优越感的人,也可以原谅自己的小确幸,那只是一个正常人都会有的心理状态“我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我可太了解这种一朝得势的心境了“但我相信在场的大部分人,你们是对世界没有恶意,对其他人没有敌意的“敌人是谁?
“是的,这已经很清了,是欺者、是压迫者!
“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这个城市百废待兴,昨夜的战斗只是救出了百分之九十的人口,还有很多人的亲友失散……当你们建设好这里,安顿好自己的家人后,可以看向外面,看向那些还在与外星势力战斗的地方“人类阵营迫切需要更多光明“这个城市迫切需要你们的力量,你们都是青壮,你们熟悉这些区域里的所有人,你们有能力去继续照顾好这些人,重新建设这个城市“我现在说的话,整个城市都能听见,我不只是说给你们听,也是在说给这个城市幸存下来的人们“我们可以给教团改个名字,我们可以把教义撕掉重写,我们甚至可以直接解散这个组织,让大家回归普通的生活,这些都可以去商量“除了通往黑暗的道路,人们不会到达光明“我们现在已经走出了这片黑暗”
“唉,光明”
光头男人轻轻叹息着,紧的肩膀慢慢松垮了下来但他还是握起手枪手没有再抖,眼也不再湿润,抬头看着窗外那越发明亮的阳光,枪口对准了太阳穴“谢谢”
卧室内熟睡的妻子轻轻颤抖了几下,但酒精和药力让她一时无法睁开眼皮,继续昏沉地睡着不知过了多久,兴许只是片刻周的身影出现在窗边,踩着玻璃渣走了进来,看着椅子上的人影他刚刚听到了枪声几道身影自墙壁中缓缓走出,却是搬山道人用土法,带了李智勇几人跟了过来一抹冰蓝光亮闪,一圈橘红色的火焰亮起,冰与月一同现身他们看着那个光头男人的尸体,又看向周,只是能见周表情几次变化,而后便是站在窗边的玻璃渣中许久未动月无双问:“是怕被清算吗?”
“他是个挺温厚的大叔”
周低声说着,走到尸体前,低头看着后者脸上那残存的笑意,低声解释着“我跟他开过几次会,也暗中调查过,他是大家比较认可的三级执事,叫张海塘,我记得是这个名字”
灵儿微微嘴,低声道:“那应该是个好人吧”
“为什么要想不开呢?”抱起胳膊,皱眉道,“刚才班长说的不是很对吗?
只是被蒙骗了,只要没有做过仗势欺人的事,就不会清算…
还要再说,却被李智勇的手势阻止有些不解地看了眼李智勇,却见李智勇微微摇头周喉结上下晃动了下,却没能发出什么声音他慢慢仰头,看着天花板上勾勤出的痕迹,舌尖顶起了嘴旁的肌肉“青元大王在哪?”周问“正准备审,”月应了声,随后忙道,“你不要乱来,青元大王身上还有很多重要的情报,你冰道:“跟我来”
她素手轻划,墙壁上出现了冰雪六芒星的符印,一股仙力包裹周,带着他回了前线大营月狗眼一:“你们两个不要搞事情啊!”
“教官,”李智勇突然出声,“如果可以的话,帮这位大叔在地府递个话吧”
“,行”
月扭头看着歪坐在椅子上的光头男人,低头叹了口气,赶紧跳出窗外,隐藏身形冲向前线大营的方向虎神将坐镇的前线大营,被三位老天仙看守的地牢前一朵白云落下,冰向前欠身行礼,与三位前辈轻声说了几句什么;能看出后者略有些为难,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开启阵法一角,放冰与周入内青元大王此刻正坐在一张铁皮椅上,满脸怒色,浑身闪耀着金色纹路冰轻声道:“留他一命审问”
“,我知道”
周噪音沙哑应了声,缓步向前他抬头怒视周,中满是狂躁,面容地低吼着周面无表情,抬手解开衬衣纽扣,干脆一把下这件刚换上不久的衬衣,浑身肌肉鼓胀、背后金轮显现青元大王一,骂道:“本王竟会被你暗算,雷部转世仙!你!”
青元大王嗓音突然停顿周的左臂勒住了青元大王修长的脖颈,连‘人’带椅直接拖向地牢角落,用力将对方贯在地上,手中握住了仙宝盾牌青元大王张嘴发出怒极的狮吼周双手握在盾牌边缘,高举、下,终于有了一丝表情,而这表情只是!
!
金光乱闪,周身形后仰,但被他强行稳住,举着盾牌朝青元大王的下巴猛蓬!
冰轻轻皱眉,负手转身,并未多去看接下来的画面冰第一次在周嘴里听到了骂骂的粗话,一向对脏话很反感的冰仙子,不知为何,并未升起什么厌恶感还是尽快把他带回东海吧,莫让他再受刺激了冰如此计划着…
那天,周在地牢待了六个小时,一句话都没问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