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梁成飞…………”莫瑶再也控住不住,愤怒和痛苦交织,使她完全失控,“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梁成飞毫不动容:“难道,你觉得你和卓文君的经历,不是很相像么?”
“………………”
“但你是龙,我相信你会因为以前的记忆,屏蔽你自己所受到的伤害,从而限制我的自由,或者给你所谓的真情将我变成奴隶,难道不是么?”
“所以,我是绝不会和你一辈子呆在这里的。”
莫瑶的愤怒又忽然散去,她跌坐下来,显得很吃惊的样子,凄凉的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明白你讲述的故事,我明白了。”
莫瑶转过身,缓缓朝着下山走去,可是没走几步竟然晕倒了。
梁成飞刚刚苏醒,本就像无根浮萍,刚刚站起,担心莫瑶受伤,却也昏厥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梁成飞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别墅,而莫瑶守在他的旁边,寸步没有离开过。
看见梁成飞醒来,莫瑶心里的凄苦重回心头,刻意避开了目光,不去看梁成飞。
“你刚刚才苏醒,先养伤!”说完,莫瑶便起身离开。
梁成飞喊道:“难道我真的不能出去了吗?”
“能,当然能,你若想出去,莫瑶怎么拦得住!”
“………………”梁成飞吃惊的望着莫瑶的背影,心里也难受,轻声道,“谢谢!”
“我救你,本是违背了你的意愿,你不怪我,我已感激不尽,何必言谢?”莫瑶神色很是冷漠。
………………
莫瑶离开房后间,梁成飞呆呆望着天花板,千言万语似乎也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最终只用了“对不起”三个字来表达自己的心境。
莫瑶修为高深,人也冰雪聪明,可是她不谙当今世事,且做事直率得有些过分,她当然不能完全理解梁成飞,更也许根本不理解。
但梁成飞也没有打算继续解释。
想到自己打不败孙时问,梁成飞本以万念俱灭,准备好和他同归于尽,有此想法,其实完全是因为莫瑶在其中充当了催化剂。
因为,孙时问的终极目的是为了控制莫瑶,梁成飞怎么能让莫瑶被孙时问要挟,所以即便他自己不愿意死,但是到了最后关头,却是不能不死了。
而且,他自知自己即便活下来,也只有三年寿命,而莫瑶必定会不惜损耗自己的功力为梁成飞修复神识。
因此,方方面面原因,梁成飞都已想过,所以死只是一个必然的结果,而并非是他冲动。
相反,在孙时问面前,他拥有的是从未有过的理智。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莫瑶,自己全然再无生还的希望,莫瑶竟然还是救了他,而且竟然不惜用自己所有修为,这不是弄巧成拙,反而伤害了莫瑶么?
梁成飞一步没有走动,在房间里整整待了三天,似乎才想通了整件事情,也接受了自己还没有死的事实。
他不在卧床,打开房门,走下楼,却见莫瑶没有在别墅。
梁成飞四处看了看,又找了出去。
一眼瞥见,发现莫瑶飞来飞去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梁成飞缓缓走过去,莫瑶忽然从空中落下来,直直的站在梁成飞面前。
梁成飞愣了愣,显得有些痛苦的道:“我是外面世界的人,不过在别墅里待了三天,便闷得要命!”
莫瑶心里那一丝悸动再一次消失,她以为梁成飞会为她道歉的,看来她又多想了。
梁成飞继续上前,肃穆道:“我知道莫瑶师父和外面世界的女孩不一样,哄是哄不好的,但是这样过下去岂非真不如死了好?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相互帮助,也经历了那么多事,而且你还是我的师父,虽然我没把你当师父,但我是真心感谢又崇拜你,,尽管如此,我是绝对不会留在这个世界的。”
“你想出去,又有那么容易么?算了,不说也罢,否则你岂非又说本尊骗你,想要奴役你?”
“这…………”梁成飞追上去道,“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说完这话,往日的苦涩再次回到记忆里,梁成飞心里不禁泛起阵阵悔意。
莫瑶并非是小气,或许是失落吧。
她转过身道:“如果我没有计算错,外面世界已经过了三个月,你不是外面世界的人么,三个月的时间你说你会怎样?”
梁成飞难以置信的盯着莫瑶,忽然跌坐在沙子上,惊恐道:三个月,三个月,人若死了,最长不超过七天,不是入土,就是火化,难道我的肉身已经被他们给烧了?呵,呵呵……“
莫瑶的手不觉间已经攒紧,缓缓道:“之前,你虽然常来这个地方,但是算起来连十天都没有,而这一次你却在里面和我整整待了三个月,时间真快,连我自己也浑然不知这么久了!”
梁成飞倒在沙子上,凄凉的傻笑起来:“好,也好,既然他们都以为我死了,那我何必再出去招惹麻烦,也许我死了,这世上就没人再找龙骨,没有了梁成飞,我身边所有人都会过得更好,看来,选择死,果然是最好的结果。”
“那我呢?”莫瑶精致的眸子竟又有些发红,“难道我对你来说,就如此淡漠,这个地方对你来说就真的不值得留恋么?”
梁成飞闭上眼睛,不一会儿,狂风刮起沙子,将他的身体也快淹没了。
而莫瑶就站在他的面前,很执着的等着他的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成飞才道:“留恋有何用,我梁成飞一身自负,不想拖累别人,你耗尽修为救活我,有什么用呢?住在这里面,我梁成飞和废物又有什么区别?虽然我的确很感激你救我,但是我真的很恨你。”
“如果不是你,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因为有你,我竟然连死都如此困难?”
“原来,莫瑶从来都这么多余!”莫瑶也闭上了眼睛,在地上盘坐下来,她生怕又因为自己情绪过激昏倒过去。
梁成飞凄凉的笑道:“所以,这是何必呢!”
莫瑶悲伤道:“这三天时间,我也想了很久很久,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是这样想的,我能感觉到。是我对不起你,因此,说那么多还有什么用呢!”
“没错,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怪物。我虽然有了人的特性,人的思维,可我不是人,你相信我,我却从未相信过你,所以骗你利用你,否则也不会害了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梁成飞从沙子里坐起来,看着莫瑶落寂的背影,心里其实也很难受。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都是极为自负的人,仿如两颗钉子,很难不对立。
可是在他们心里,莫瑶对梁成飞的在意和关心已经不用赘述,而梁成飞对莫瑶的帮助和对她复杂的情感,旁观者更是看得明明白白。
梁成飞本是凡人,若是说动情,第一眼看见莫瑶的时候,就有如古往今来千千万万的男子一样动情。
然而,当一个人心冷之后,也许很难再唤醒曾经的温热了吧!
梁成飞想了整整三天时间,才想好和莫瑶谈谈,既然他活了,他又怎么会真的想再死,那些都不过是气话,而离开这个虚幻世界,才是梁成飞想做的事。
然而,此时莫瑶告诉梁成飞,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外面的一切不想也知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远远比莫瑶说的所有话还让他感觉致命。
因此,两人的状态再一次变得僵化。
而莫瑶刚才飞来飞去,本是在收集水蒸气,此时收集满一瓶水,大步朝着别墅走去,也不管梁成飞如何顾影自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