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公子不笨,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安潇潇身上渐渐沉闷下去的气息。
只是,他以为,这三年来,自己过得孤寂苦闷,忧心忡忡,而安潇潇又何尝不是?
若非是因为太过惦念家人,她也不至于才刚刚恢复了,便直接从禁地里冲了出来。
到现在,也不知于她的身子,是否会有损伤。
澈公子将她紧紧地圈在了自己的怀里,虽然经过了昨天那般激烈的恩爱,可是他仍然不能放心。
三年的时间,两人之间纵然没有第三个人的介入,可是感情,还是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的。
这一点,澈公子昨天便已经意识到了。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现在对于安潇潇的占有欲,攀升得厉害!
也不知是怎么了,他总是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就好像现在潇潇在他怀里,下一刻,就会消失掉一般。
澈公子不喜欢这种感觉,用潇潇以前的话说,这叫没有安全感。
虽然他不太能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不过现在,他觉得自己就是那种感觉。
到了宫门口,安潇潇被澈公子扶了下来。
此时的安潇潇脸上再次覆上了面纱。
因为昨天被他折腾地厉害,现在两条腿还在打着颤呢。
安潇潇左右看了一眼,刚迈出一步,又收了回去。
“我还是不进宫了。我就在马车里等着你。”
“不行!”
澈公子拧眉,一脸的不乐意。
安潇潇愣了一下后,遂明白他为何不高兴了。
“你放心,我哪儿也不去。我是想着如今不是还有一位安潇潇在长沙刘家庄么?我此时若是出现了,反倒是不好。”
澈公子这么一想,好像也对。
好在此时天色晚了,并没有人注意到摄政王府的马车这边还有一人的存在。
“我让他们留下,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他们。”
“嗯,你快去吧。皇上此刻只怕也正急着要见你呢。”
澈公子想到了那几个胆大的奴才,眸光一暗,握了握安潇潇的手之后,才进宫了。
安潇潇再次回到了马车里,寻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不知不觉间,困意便再次袭来了。
正迷迷糊糊时,似乎是听到了有人说话。
“那不是摄政王的马车?这么晚了,王爷怎么在这个时候进宫了?”
听得出来,是一名妙龄女子的声音。
“奴婢听说王爷不在京中呀,莫不是外出办事回来了,所以才急着进宫复命了?”
顿了顿,那女子的声音似乎是又近了些,“或许吧。正好三哥说来接我们回去,不如,我们就先等一等吧。”
安潇潇的眼角一抽,这一次,便断定外面的女子应该是对澈公子有意了。
不然,也不会寻出这么一个牵强的理由来。
“小姐,起风了,您还是坐到马车里等吧。”
“你去问问,看看王爷是何时进的宫?还有,是他独自一人,还是另外带了旁人。”
“是,小姐。”
对摄政王如此上心,说对他无意,只怕那位小姐自己都不信!
安潇潇此时倒也睡意全无了,只是想着,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声音倒是蛮好听的,柔柔软软的,只是不知道人长得如何。
约莫过了有一刻钟,便听到了有马蹄声传来。
“小姐,三少爷来接您了,咱们先上马车吧。”
女子似乎是有些依依不舍,纵然是马车里面没人,目光也是往那里不停地扫去。
安潇潇坐在马车里,隔着木板,似乎都能感觉到那女子炙热的眼神。
这个澈公子,还真是会惹桃花呀。
“如今京中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只说摄政王妃三年前便已离开了王府,目前人竟然在一个小村落里。也不知,王爷现在是否知晓了。”
听起来,这位小姐似乎是很为摄政王抱不平呢。
安潇潇微微挑了一下眉梢。
“小姐,这等事情,就算是假的,只怕传得久了,也成了真的。王爷应该是今日才刚刚回京的,只怕这些消息还不曾知晓呢。”
片刻后,闻得女子一声轻叹,之后似乎是上了马车。没一会儿,便听到了车辙声。
安潇潇确定对方走地远了,才微微一笑,“这个清流,也不知道寒了多少闺秀的心。”
随后,打了个哈欠,继续在马车里头打着盹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潇潇已经睡熟了,然后感觉到有人在抱她,勉强将眼睛撑开了一条缝,看到是澈公子之后,便又将眼皮合上了。
那样子,似乎是困倦得很。
澈公子将人抱好,又由着她挪动了几下身子之后,才吩咐了回府。
一路上,安潇潇似乎都睡得特别沉。
到了王府,马车停下,安潇潇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澈公子的唇角一翘,便将人抱回府了。
王妃回府的消息,自然是被瞒得死死的。
对外,只说王妃仍然在别苑里调养身体。
为了避免有人来王府时撞见,次日,澈公子便带着人去了别苑小住。
同时带走的,还有小世子和小公主。
对方都将手伸到了摄政王府里,安潇潇再住下去,只怕也会引来麻烦。
虽然,澈公子已经动作迅速地将那几只苍蝇给处理了,可是难保不会再有人给传出什么话去。
住到了别苑,自然就不一样了。
原本,对外也是说王妃在别苑调理身体呢。
如今王爷也住到了别苑,在外人看来,这是王爷在辟谣呢。
只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信王妃就住在别苑里。
毕竟,以往王爷可是没怎么在别苑里住过。
如今这流言一起,王爷便住到了别苑,这不是明摆着呢吗?
关于下毒一事,皇上命冯知寒彻查,同时,也让鬼医跟在他身边,协助他。
只是,想要一查到底,谈何容易?
这种事情,要么就是牵连一大片,从而才能做到不放过一个。
要么,就是讲究个真凭实据。
可是在宫里头,这第二种的可能性,可是微乎其微呀。
但凡是后宫里的主子,哪一个是没有些手段的?
便是争宠斗艳,谄害使绊子,个个都是玩儿地相当纯熟。
所以,一开始查的时候,皇上对此事,便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最多,也不过就是查到了一些宫人的身上,草草了事。
想要真的查到某个主子身上,不太容易。
澈公子忍了两日,没敢再碰安潇潇。
这天亲手喂着她吃了碗莲子粥,然后再不经意间扫到了她脖子上的红痕后,还有些不自在呢。
“潇潇,用不用我给你抹些药?”
安潇潇愣了一下,一脸茫然,“抹什么药?”
澈公子有些尴尬地清了一下喉咙,“就是那个,我那天太过粗爆了些,我是担心伤到了你。”
安潇潇这回听明白了,俏脸一红,嗔怪道,“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粗爆了?早干嘛去了?”
澈公子被怼地有些无地自容。
这不是自己找骂吗?
“行了,我没事。只是这两天腿软的厉害。现在好多了。”
一听说她好多了,澈公子的眼睛又亮了。
“睿儿今天怎么还没过来?”
“昨晚上和那几个熊孩子玩儿地太晚了些,估计没起呢。”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是得多睡觉。只有睡地多了,这脑子才能聪明。”
澈公子挑眉,“还有这么一说?”
“自然是的。”
知道她是神医,澈公子也便没有再深究。
“长沙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安潇潇倒是想着那一位未曾露过面的安潇潇呢,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迷倒了多少人了。
“听说多方势力的人到了刘家庄,如今,那个假的安潇潇,已经被方轻阑的人秘密护住。他应该是以为那个是真的你。”
“嗯。”安潇潇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当初给澈公子和安子轩下毒的,就是方轻柔,所以,方轻阑应该是心怀愧疚,才会派人去保护的。
“南疆王的人也到了刘家庄,而且,南疆王为了你的事,竟然将册后大典延后了。”
安潇潇正吃着他剥的瓜子呢,闻言咳嗽了两声,应该是被呛到了。
“你慢点儿吃。我真没见过吃个瓜子都能呛到的。”
安潇潇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他刚刚说的话吗?
“墨扎选定的王后人选是谁?”
“就是南疆王城的贵族后裔,曾经被皇上册封为县主的。”
南疆虽然是自立之国,可是又是大渊的附属国,所以,皇上想要给南疆的一些贵族册封些名号,还是可以的。
“他是不是也太过儿戏了?这种事情,他竟然也敢延后?”
“明面儿上的理由,自然不是这个。听说是因为南疆王城附近,出现了一条百年难得一遇的巨蟒,南疆王以此为由,请人向上天请示,得到了启示,说是有不祥之兆,故而将婚期推后。”
安潇潇听完,嘴角抽了抽,这个墨扎,倒是能折腾。
不过,安潇潇也明白,墨扎之所以为此将婚期延后,只怕也是因为对自己的那份儿心还没死透呢。
他也是太过傻了。
自己好歹也是嫁给摄政王的人了,即便刘家庄的那个就是自己,也不能跟着他走吧。
他堂堂的南疆王,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还是说,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到金屋藏娇,密不透风?
若他真有这样的心思,那不得不说,他太蠢,想地也太简单了。
“刘家庄现在,怕是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吧?”
安潇潇说着,其实是有几分期待的。
她能预感到,一定会有人出手,将那个假的安潇潇带到京城来,而且还是带到了一干勋贵的人面前。
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要借此机会毁了自己的名声,还是觉得,可以通过一个假的自己,就能来掌控摄政王?
这样的想法,未免太过幼稚。
安潇潇心里头很清楚,就算是澈公子对她的爱深入骨髓,也不可能做出祸国殃民之事。
他这种性子的人,宁可做到玉石俱焚,也绝不令自己和家人受辱!
“很快就不会乱了。”
听到澈公子的这句话,安潇潇倒是笑了。
“是呀,很快就不会乱了。”
因为接下来要乱的,只怕就是京城了。
长沙离京城路途遥远。
一路上除了旱路之外,还有一段水路要走。
若是普通的百姓,怎么也得走上一个多月。
可若是有人刻意安排,再急着进京的话,兴许用不了半个月,便能抵京了。
“你就没有让人去打听一下那位假的到底是何来路?”
“没有必要!”
安潇潇挑眉,显然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若是真的让人去打听了,你觉得,大家会传出什么样的话来?”
安潇潇无所谓地笑了。
“反正该传的也都传了。连我与人私奔这样的话都流出来了,还有什么能更令人名声恶劣的?”
“你倒是看地开。”
“嘴长在了人家的身上,我不看得开,又能如何?总不能将说这话的人舌头都给拔了吧?那多麻烦!”
刚刚进门的青越听了这话,顿时就是嘴角一抽,主母的理由不是残忍,不是血腥,竟然是嫌麻烦?
也是,那么多人传呢,若是都拔了舌头,怎么着也得忙活到年底去了。
澈公子一脸不悦地瞪向了门口,“有事?”
青越的眼皮一跳,直觉主子的心情不好,连忙道,“皇上请您和九月姑娘火速进宫一趟。”
“又是谁出事了?”
“听说是静嫔动了胎气,貌似还与贤妃娘娘有关。”
安潇潇撇嘴,一个个的,真是不知道消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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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到。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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