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裙子的老汉缓缓走来。
徐丰平静的站在船舱门口,身后的叶铃扯了扯他的衣角,这个举动虽然很轻微,,轻微的可以忽略不计,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
徐丰转过身道:“你怎么了?”
叶铃的脸色很平静:“没什么。”
她真的没什么事,只是心中有些不安。
“你是徐丰吧!”
这个声音有些苍老,更多是沧桑,任何听到这话的人,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李梅人说话了?而且还是和那个少年说的?
作为天下会的第二把手,他的名声与威望早已深入江湖人心中。虽然天下会极少在江湖中行动,但不代表着就此没落,作为当今武林最权威最神秘的交易场所,能够永存江湖,足以说明实力强悍。
徐丰再次转身,看着李梅人点了点头。
李梅人的眼光始终盯着这个少年,仿佛能将人的内心看穿:“很好。”
徐丰不明白他说的很好是什么意思:“很好?”
李梅人没有任何反应,盯着徐丰好一会,然后道:“这船上有美食与美酒,你就不吃点喝点?”
他不善于聊天,一天中说的话也不会超过十句。
但是无奈,他要和眼前这个少年说话,说很多话。
他不想说,但是必须要说,就像先前的鞠躬,也是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来接人之前,就已经答应了岛主。
所以他一定要和这个少年说话,不管说什么都行。
徐丰眨着眼睛,看着李梅人枯树皮一般的脸,心中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叫李梅人。”
没有人知道,他为何要介绍自己。
徐丰有些忍不住笑了出来,觉得自己很失礼,立刻深呼吸回复平静:“你叫李美人?”
“梅花的梅。”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丰是第一次看到他,根本就不认得他,那他为何要来找自己?
李梅人道:“没事。”
他的脸上和说话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他的内心极不情愿说话。
徐丰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
叶铃独自一人向船头走去,她不喜欢待在这里,更不喜欢这个穿裙子的老汉。
李梅人道:“你有事?”
徐丰叹息道:“没有。”
“那你为何皱眉?”
徐丰嘴唇微微张开,却没有说话。
李梅人也没有说话。
徐丰忽然垂下头,李梅人却一直盯着他,连眼睛都不眨。
许久之后,徐丰抬起头:“船舱里为什么全是棺材?”
李梅人看了一眼船舱里的棺材,然后继续盯着徐丰:“装人用的。”
徐丰当然知道棺材是用来装人的,而且是装死人:“棺材里有尸体?”
“没有,棺材是空的。”
徐丰的脸色有些疑惑,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忽然觉得这些棺材就是装这条船上的人,想到这,他内心不经有些不安:“那些棺材是用来装什么人的?”
李梅人道:“装这条船上的人。”
徐丰已经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条船上的人都是大活人,一个大活人为什么要装进棺材里?棺材不就是装死人用的吗?
“为什么?”
徐丰很想弄清楚,他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装进棺材。
“因为活着。”
李梅人能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说这么多话,已经实属不易了。
难道不进棺材就会死?
徐丰再一次叹息:“不想死就必须要进棺材?”
“没错。”
虽然,徐丰不知道原因,但是一想到这么多大人物都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自顾自的喝着酒,显然已经知道船舱里都是棺材。
既然大人物都不关心这个,那他一个普通的少年有什么好关心的。
徐丰看向船头叶铃的身影,抬步离去,想把知道的一切告诉她,免得她内心不安。
他刚走,李梅人立刻跟着他。
他停下,李梅人立刻停下。
徐丰疑惑问道:“你跟着我?”
“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徐丰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这么多人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话?”
“不为什么。”
徐丰突然觉得他很奇怪:“为何?”
“我只能和你说话。”
海风吹袭,寒意更浓。
很多人都已经注意到了李梅人与徐丰,议论声也越来越多。
他为什么只能和自己说话?难道有人威胁他?徐丰停止猜测,疑惑问道:“难道你不能和别人说话?”
“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但你已经和我说话了。”
李梅人点了点头,这五十年来,今天是他说话最多的一天,现在他不想说话,连一个字都不想说,但是他必须要说:“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能来天下会。”
徐丰当然不知道,轻轻摇了摇头。
李梅人不知道说些什么,想了很久:“因为有人要你来……”
他不可能告诉徐丰这人是谁。
徐丰也没有追问下去,和一个奇怪的老汉说话,他觉得很费劲,他也不想在和他说话。
“我要去找我朋友,请你不要再跟着我。”
李梅人也不想再说话,心想着,这一路上和他说话的机会多着,不在乎这一时:“好!”
徐丰走了,李梅人看着这些大人物一眼,独自一人进了船舱,平静的数着棺材。
船舱里显得很是阴沉昏暗,仿佛就连风也吹不进来。
将所有棺材都数了一遍,李梅人没有任何神情喃喃道:“少了一副,怎么会少了一副棺材。”
这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
……
徐丰看着叶铃安静的脸庞,海风吹拂,她的鬓发凌乱,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她,都是那么的完美。
“船舱里的棺材是用来装我们这些人的。”
话音未落,徐丰便看向茫茫大海,风将他的发丝吹乱。
叶铃回头看向他,脸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疑惑:“其实我早就想到了,这么多大人物在这条船上,却没有一个人去关心那船舱里的棺材,这也就说明,这些人知道这些棺材是做什么的,所以我们也没有必要担心什么。”
徐丰笑了笑,却不是很愉快:“不过我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