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帝国习武之人数以万计,丝毫不输于那些文人墨客。
新秀榜专门为少年天才所准备,立榜至今已经刚好十年,可新秀碑上的名字才寥寥无几,总共不过四十人。这也正说明,天才只是少数人而已,大多数习武之人都是平庸之辈。
天才也不见得前途就会光明,平庸之人也不见得前途就会暗淡。
他们还只是少年,未来的路还很长。
徐丰看着西落的太阳,还在回想新秀碑上的那个叫叶铃的名字,因为那个名字比别的名字要大上一倍,不知道是雕刻的时候故意而为,还是另有隐情。
他回头看向张楚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张楚雨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想问些什么,便只好点了点头。
“新秀碑上那个叫叶铃的名字,为什么比别的名字要大?”
这是个很无聊的问题,因为徐丰现在的确无聊。
张楚雨笑着看着他:“你真想知道?”
虽然不清楚徐丰为何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想把知道的一切告诉他。
见徐丰点了点头,张楚雨笑着说:“因为她很特别,新秀榜有史以来她是第一个不是以学生的身份参加的,而且她的身份很神秘,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只是江湖中流传,她与御上十二宫有着一丝关系,其他的一概不知。”
张楚雨虽然习武才一年多,可毕竟是地地道道的当地人,所以长安城的一些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些。
新秀榜唯一的限制,便是参赛之人必须是学院的学生。叶铃却是唯一一个破例的人,只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人们怀疑她的身份。
这是一个神秘的女子,没有人见过她的正面目。
徐丰还在回想新秀碑上的那个名字,她的神秘还不知这些,即便是她不以学院名义参赛,即便是她实力够强,登上了新秀榜,可为什么要把名字雕刻的那么大,让所有参观新秀碑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叶铃那两个字。
张楚雨接着说:“她去年刚参加新秀榜就拿了首名,至今新秀榜榜首就是她。”
徐丰叹息,突然在石拱桥上停下脚步,依附着雕花石栏,安静的看着河中的小舟,阳光倒印在水中,泛起一丝金光。
张楚雨走到他的身边:“如果不出意外,今年的剑会天下首名应该就是她。”
听到这话,徐丰不经叹了口气,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拿到首名,但却又没有这个实力,那些新秀榜上的天才,就像是一道坚硬如铁的墙壁,在阻碍他前进的步伐。
徐丰再一次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担心,面对如此多的对手,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不担心吗?
这个世上是会有奇迹发生,但那不过是极少数,徐丰从来都不觉得会有奇迹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只相信自己的努力。现在只是参加新秀榜,可以很清楚的了解自身实力,从而知道自身的不足,以此来选择努力的方向。
即便,徐丰知道在通往圣书阁的道路上有许许多多的阻碍,可是剑会天下还没有开始,也就证明他还没有失败。也许就是那股砖牛角尖的劲,让他还没有放弃,这股劲看起来有些傻,傻得天真。
如果没有这股砖牛角尖的劲,也许徐丰早已放弃对生命的渴望。
河中的小舟已经渐渐远去,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黑点。徐丰回过神又是一声叹息:“为什么她会是剑会天下的首名?”
毕竟剑会天下还没开始,谁是第一很难说的清。确实明面上叶铃是新秀榜首名,但这并不意味她就是剑会天下首名,能登上新秀榜的天才,哪个没机会拿首名?
只是因为她是新秀榜的首名,而认定她会是剑会天下首名,这想法未免有点可笑,至少徐丰是这么认为的。
张楚雨看了一眼徐丰:“因为她是新秀榜第一……”
“所以她就是剑会天下第一,”徐丰打断他的话:“这理由未免有点牵强,能登上新秀榜的哪个不是天才,即便她现在是第一,可谁能保证她会是剑会天下的第一呢!”
张楚雨根本没法反驳,因为徐丰说的在理。
……
……
三天后,徐丰很顺利的赢下了这些天的比赛,并没有遇到让他很难对付的对手,这主要还是运气好。
徐丰运气如果不好,遇到一个玄字辈高手,可能现在已经输了,也就没有机会参加今后的比赛。
从天剑院出来,他便看到张楚雨站在巨剑下四处张望。
他走路总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不紧不慢,偶尔抬头正视前方,偶尔低头看着脚下的路。
“等了多久?”
徐丰的心情不错,这些天的比赛让他觉得很舒心,也让他见识到了各种武功。
张楚雨甩了甩衣袖:“没等多久,看你的神情又赢比赛了,不过这才刚刚开始,越往后高手越多。”
徐丰笑道:“我知道。”
他只是希望能快些遇到强劲的对手,正所谓有压力才有动力。
今天的比赛已经结束了,还剩一下午的时间,可以好好利用。
徐丰看着青石路边的枫树林,很嫩很绿的枝叶随风摇摆,能感到一股清凉之意。
“我们现在去哪里?”
张楚雨边走边想:“对了,你不是感觉体内的真气无法提升吗,那就去我家,正好找本内功心法修炼,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徐丰点了点头,然后道:“是啊!至从那天感觉到之后,一直到现在内力都没有丝毫提升,真的让我有些困惑。”
他很想提升实力,也很想弄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内功心法不好,还是经脉不好,对此非常的困惑。
越困惑就越想弄清楚。
徐丰接着道:“等会到了你家,拿完内功心法就走,不要在你家吃饭了。”
张楚雨很是不解:“为何?”
徐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在你家里会感到很大的压迫感,不敢说话有些坐立难安。”
张楚雨更是不解:“这又是为何?”
他忘了徐丰与自己的身份,他是辅国大将军的儿子,从小在贵族中长大,而徐丰是村庄里长大的孩子,两人的成长环境不同,他当然不会感受到徐丰的那种压迫感。
徐丰抬头看向枫叶树梢解释道:“你家可是将军府,里面森严壁垒,要不是跟着你进去,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敢去那种地方。”
张楚雨停下脚步,看着徐丰:“真不在我家吃饭?”
徐丰没有任何犹豫:“真的不在你家吃饭。”
“那好吧!”
他也不会为难徐丰。
两人并肩而行,徐丰想起这些日子,任何花销都是张楚雨一个人报销,没让他花一文钱,虽然徐丰没有钱,张楚雨也不会在意这些银子。可徐丰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他很穷,正因为穷所以很珍惜钱。
在望月楼徐丰住最便宜的房间,每次点菜也是挑便宜的点,张楚雨也好几次说他别这么节省,自己不在乎钱。
但他就是这么节省,这么在乎钱。
“待会从你家出来,别回望月楼吃饭。”
望月楼里的饭菜确实贵,就算最便宜的一顿饭也要五十多两银子,虽然他和他是朋友,但是徐丰想帮他节省一点。
张楚雨又是不解的看着徐丰:“不去望月楼吃饭,那去哪里吃饭,你难道发现了比望月楼更好的地方?”
徐丰摇摇头:“望月楼吃饭有些贵。”
张楚雨忽然很想笑,原来他就是为了这个才不想去望月楼吃饭:“没关系,我家里有的是钱。”
徐丰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为难:“你不知道乱花钱是一种很不好的习惯嘛!”
张楚雨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哦了一声。
徐丰接着说:“要养成一个好习惯,不要乱花钱,钱来之不易,知道嘛!”
“哦哦!”张楚雨怔了怔,忽然感觉他说的话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