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了,组织警力走访询问过上千人,不仅没排查到有价值的线索,反而随着对被害人家的情况了解越深入,越觉得案情错综复杂。
侦破工作陷入僵局,席洪波心情烦躁。
正打算出去抽根烟透透气,周局又打电话询问进展。
“周局,让您失望了,这个案子比预料中更棘手,尽管被害人张秋燕的婆婆改嫁,甚至人到中年还跟现在的丈夫杨广成生了一个孩子,但这依然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乔显宏失踪失联确实可疑,但在失踪失联前的现实表现并不可疑,几乎可以肯定他和张秋燕既不可能涉赌,也不可能涉毒,更不可能涉黑。”
刑警大队长压力大,局长压力一样不小。
周局摸摸嘴角,举着电话问:“有没有可能是民间借贷或其它经济纠纷引发的,死者丈夫不是出去躲债了么。”
“周局,这正是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疑点,我甚至可以断定只要这个疑点能够解开,这起命案就能真相大白。个个说死者丈夫出去躲债了,可我们直到现在都没查到他欠谁的债,对因为什么欠的,到底欠多少钱,这些一无所知。”
席洪波看着白黑板上的人物关系图,看着图上贴的一张张照片,紧锁着眉头道:“而且我们想尽办法,采用了一切手段,都没查到这个乔显宏的下落。没通话记录,没旅馆酒店住宿记录,没购买火车票、汽车票和机票的记录,他有可能去的几个省市公安机关没他的外来人口备案登记,像是人间蒸发了,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也已遇害。”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就是一起死亡三人的命案,就是一起影响极为恶劣的灭门惨案!
周局倒吸了一口凉气,追问道:“可以确认他不是凶手?”
“我们调看过案发现场周边的所有监控视频,没发现乔显宏的身影。并对从女被害人口腔里提取到的生物检材与从孩子身上提取的检材做过亲子鉴定,结果显示两份检材的所有人不存在血缘关系。我们也提取过乔显宏母亲王巧兰和王巧兰现在的丈夫杨广成的dna,同样没比对上,而且二人没作案时间,可以排除他们的嫌疑。”
“支队和总队的领导是怎么看的?”
“贺支一直在指导侦破,一起熬了几天几夜这会儿刚休息。省厅刑侦总队范总昨晚听完汇报就走了,请来的三位专家没走,冯局上午陪他们去殡仪馆看尸体,这会儿正陪他们去看现场。”
席洪波顿了顿,补充道:“中午吃饭时我们简单交流过,三位专家认同我们关于被害人死亡前遭受的折磨是拷打逼问的观点。但被害人能知道什么,会有什么是凶手想要的?所以我们觉得问题应该出在被害人丈夫乔显宏身上,只要能搞清乔显宏为什么失踪失联,只要能搞清乔显宏下落,那么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查,不惜一切代价追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乔显宏找出来!”
“报告周局,我们已调整部署,正在双管齐下,老鲁负责追查乔显宏躲债这件事的疑点及其下落,我负责组织力量继续排查乔显宏及张秋燕在我市的社会关系。”
“好,辛苦你们了,等你们的好消息。”
……
侦查部署是调整了,关键该查的已经查过,并且要查的两个人一个像人间蒸发了,一个已经死亡,让人无从下手,有劲儿也使不上。
席洪波点上支烟,紧盯着人物关系图看了十几分钟,正准备给重案中队长徐伟打电话,手机突然响了。
“东升,什么事?”
“报告席大,我们派出所民警韩朝阳同志了解到一个情况……”梁东升简明扼要汇报完,又不无忐忑地补充道:“如果这个情况属实,那就应该有张秋燕与纪兆君的通话记录,可是张秋燕的手机通话记录里没有,乔显宏失踪失联前的手机通话记录里一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