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当然看得出李若兰的心思,其实她心里巴不得能上方天定的船,而她之所以会这样期待,却也不是为了男女之间的那点**,而是为了摆脱自己对她的控制。
其实白胜何尝不想离开李若兰?不论穿越前后,每逢初秋,总是会遇见秋雨连绵的天气,而在眼下这种形势之下,只要天气一天不晴,自己的危险就会增长一些,若是老天果真犯了犟劲不肯放晴,那可就不是自己杀不杀李若兰的问题了。
自己已经答应了李清露,在有她在场的情况下不杀李若兰,为人不能言而无信食言而肥,但是李若兰可没有承诺不杀自己,一旦她的功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又或者在恢复功力的过程中看出自己的外强中干,大难临头的时刻便会到来。
所以他也希望能跟李若兰分开,而且是越早越好,但是这个态度却又不能表露出来。
就凭李若兰的智慧,只要自己放任她离开四人团队,她立即就能觉察出其中的破绽,譬如现在,如果自己任由李若兰乘上方天定的船而自己三人不上,那么李若兰立即就会联合方天定反过来对付自己,这是绝对的事情,而不仅仅是有这个可能。
最终,他还是必须保持对李若兰的压迫,让她不敢乱动心思,就给了后者一个凌厉的眼神,低声道:“别告诉我你没法子拒绝!”
李若兰早知道白胜会是这样的指示,心中失望却不敢表现出来,转身看向方天定道;“就不麻烦天定哥哥了……”
说到此处,反手指向身后的白胜道:“除了清胜之外,我们三姐妹都是有夫之妇,到你的船上去未免不太方便。”
这理由相当充分,在这个时代里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没有人能挑出毛病,即使方天定心急如火也没有办法,只有暗骂:你这**这会儿成了有夫之妇了,你跟我老爹睡觉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有丈夫?你跟林灵素苟且一室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有丈夫?
正心怀不忿,想要出言讥讽两句时,忽然发现李若兰冲着自己这边眨眼睛,这种眨眼睛绝对不是平常的眨法,她一定有着某种暗示,她在暗示什么呢?
李若兰的挤眉弄眼是对着明教战船的,所以不仅方天定看见了这个情况,战船上的明教教众也都看见了,心中均想:这女人真骚,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这明摆着是在暗示太子另行约会。
而方天定却能看得出李若兰是另有所指,意思好像是说在四个女人里面她没有话语权,可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既然你李若兰没有话语权,她们为何推你出面与我对话?
除此之外,对方四女的身份也让他感到困惑,李若兰的身份已经是相当尊崇了,西夏公主兼西夏第二高手,这样的人若是没有话语权,那么她身后的三个女子又是什么来头?江湖中有这样来历恐怖的女人么?
他在这里不明觉厉,李若兰却不敢长时间背对白胜,只在心中暗叹一口气,抱怨方天定太蠢,我已经明确告诉你我们四人是白胜为主了,你还看不出来!当下回过头来看向白胜:“咱们去哪?”
她这句话同样是一种暗示,等于是摆明了告诉方天定,己方四人之中谁才是拥有决定权之人,只看方天定能不能想到了。
白胜不知李若兰已经传递了暗示,低声吩咐道:“咱们逆流而上!”
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去处,只是觉得长江的这片流域都在方腊水军的控制之下,只有往上游走才能远离方腊的威胁。
李若兰再次转身看向方天定,再次眨眼道:“我们要逆流而上,天定哥哥,咱们就此别过。”
在她屡次三番地暗示之下,方天定再笨也能明白,对面做主的是这个叫做李清琞的女人,他当然不知道李若兰口中的胜是白胜之胜,自以为是地挑选了一个琞字给白胜安上,因为这个字更像女人,且与清照颇为相近。
虽然猜出了对方谁在做主,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长相酷似白钦的女人就是白胜,只因他根本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只是想当然地认为这个李清琞是李氏姐妹中的主心骨,不许李若兰败坏名节,就说道:“原来是这样,也罢,小兄我就护送四位姐妹一程。”
他实在舍不得放弃李若兰的身体,便想在路上寻找机会,兴许今夜停船住宿的时候,李若兰就会跑到自己船上来呢。于是甘当护花使者。
当下传令让另一艘战船返回下游,叮嘱那艘船上的手下,说若是圣公问起他的去向,就说他发现了疑似白胜的踪迹,一路跟踪去了上游了。殊不知真正的白胜就在旁边的船上。
如此一来,白胜也没有办法强迫方天定离去,就不再理睬他们,继续指点李清照控帆技术,方天定见状,就叫来了两名老水手,站在战船的船舷边加以现场指导,老水手自然经验丰富,只三言两语就纠正了白胜和李清照的几处错误,将船帆固定了角度,白胜四人的帆船便即开动起来,方天定的战船随即跟上,两船并行于江面。
风是东风,两船向西而行,没过多久,天上再次落下了雨点,白胜就让李清露三女进入船舱避雨,他一人独坐仓外,心中暗暗好笑,若是早知道方天定这么笨,分辨不出自己的性别,那么之前在岛上都不必进入山洞躲藏了。
当然,方天定之所以没能认出他来,是因为他总是小心地避免跟方天定正面相对的可能,留给方天定的总是侧脸和侧身,而他的侧脸也被长发遮住了大半。
他在这边暗笑,另一艘船上方天定就觉得很是没趣,本想两船并行,跟李若兰聊个天的,没想到这个胸部平平的李清琞如此霸道,竟然半点机会都不给,看来只有等到夜宿某处的时候再找机会了。
天上飘起雨滴的时候,方天定闷闷不乐地进了战船的舱室,既然捞不着聊天,再淋一身雨就太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