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爵式,正好看到夏飞雨上了南夜爵的车,容恩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边上的李卉却忍不住了,“怎么能这样,恩恩,你以后当心着点夏主管,还有,对总裁……你可千万别真动心……”
李卉的担忧,容恩并不以为然,她从没想过南夜爵有天会专一,他们不要彼此的情,又何来动情之说?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容恩一看屏幕,心里吃了一惊。
那个号码,怎会在隔了一年多后,给自己打来电话?
“恩恩,你怎么不接?谁的电话啊?”
大拇指在按键上来回斟酌反复,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恩恩……”
容恩差点抑制不住眼眶内的泪水,她强忍下心酸,故作轻松,“刘妈。”
“恩恩,你快来阎家一趟吧,少爷好像很不对劲,他不肯去看医生,老爷夫人都不在,我没有主意了……”刘妈急得团团转,哪有见过这个仗势。
“刘妈,您先别急,到底出了什么事?”
“恩恩,你快过来吧,我已经扶他上楼了,这个样子不看医生怎么行……”
容恩心头骤然像是被重物一击,阎越,终不能像她嘴中说的那般容易放下,“好,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挂上电话,李卉见她脸色苍白,“恩恩,出什么事了?”
“卉,我有事要离开,改天再和你出去吧。”
“行,你快去吧。”
容恩打车直奔阎家而去,刚到那,就见刘妈已经守在门口。
“恩恩……”
刘妈粗糙的双手在看见容恩后,用力握住她的手,“少爷好像是病了。”
容恩随她进去,边安慰道,“刘妈,您别急,我去看看。”
阎越的房门紧闭着,刘妈打开后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守在门口,卧室内,厚重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床中央拢起的身影蜷缩着,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容恩来到床头,将明亮的吊灯打开。
“谁让你开灯的!”男人猛地掀开被子,嘶吼着起身,却没想到对方是容恩,四目相接,在她满眼惊诧中,阎越忙背对她躺下去,“你怎么来了?”
“你的脸怎么了?”容恩弯下腰,一手搭上阎越的肩,“都这样了,你还不打算去医院吗?”
阎越转过身,坐在了床沿。
容恩站在他身前,垂在身侧的手费了好大劲才抬起来,她手掌拨开阎越额前的碎发,刚要细看,就被他将手包住,止住了她的动作,“不要看。”
这幅样子,肯定会吓坏了她。
容恩抽回手,执意要看个清楚,将脚步向边上挪了些,头顶的灯光便毫无遮拦地打在阎越脸上。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一张脸,如今却布满红痕,一道道清晰地呈现出来,原先古铜色的肌肤,如今都转为不正常的暗红,细看之下,有几分狰狞恐怖。
阎越闭上眼,忽然挣开容恩的双手,大掌交扣在她腰后,将这张曾受尽过折磨的脸埋在容恩胸前。“恩恩,别看了。”
“怎么会这样……”容恩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喉咙口就哽住了,整个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阎越紧紧抱住她,整张脸像是烧起来一样,火辣辣的疼,“那时候伤的太重,整容后,经常会有这样的反应。”
容恩将手摸上他的脸,只觉奇烫无比,“不行,必须马上去医院。”
“恩恩。”阎越嗓音嘶哑,这痛苦忍得实在艰辛,“让我抱抱你……”
容恩身体僵硬,双手抵在阎越肩上,想要将他推开,“越,你别这样,走吧,我让刘妈备车。”
阎越却更紧地缠住她的腰,“什么痛都比不上我心里的痛,恩恩,难道我就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容恩直愣愣地站在那,“越,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办?”每次都是在无可挽回的时候他才出现,“来不及了……”
“不,来得及。”阎越握住她的一手,让她摸向自己的脸,“只要我们相爱,就什么都不晚。”
那些曾经的伤害,也可以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慢慢淡忘,那件事,是他太冲动了,其中的疑点太多,再加上种种迹象,似乎,真相完全背离了他原先所想。
如果真是那样,就是他亲手将容恩推到了南夜爵身边。
先前的行动,太急躁了,他没想过自己会后悔,本以为报复过后心里会快慰,可没想到,他和她同样受着煎熬。
泪水溢出了眼眶,苦涩而干咸,容恩形容不出自己此时的心情,阎越抱的很紧,甚至已经勒痛了她。
“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心里压抑的情绪再也隐忍不住,迸发出来,她抽出自己的双手,用力握成拳后砸在阎越宽阔的肩上,“那场订婚宴,你知道我曾经幻想过多少次吗?你走的那段日子,好几次我都想跟你一起走了,活着为什么那么累呢?我找不到工作,每次都被人拒之门外,好多时候,我去面试的时候都走着去,我想让自己累一点,那样的话,回到家就能不想你,不用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了……”
手上的力一下比一下重,阎越依旧紧抱着没有松开,容恩轻声的啜泣已经变成嘶喊,“后来去了欲诱,我心里好难受,又怕被妈妈知道,每天晚上我都不敢闭上眼睛,我怕做恶梦,我怕你和妈妈都不会原谅我。最后,我被逼得走投无路,我不会再想到死了,再艰难的时候我都过来了,我想,只要我心死了,就什么难走的路都能过去,可是……”容恩轻弯下眼帘,任由里面的晶莹掉落在男人浓密的发上,“你回来了,你又给了我希望,我觉得自己原本黑暗的世界又有了光明,阎越……我们本该有的幸福,是毁在我们自己的手上……”
就算没有南夜爵,他们也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别说了!”男人忽然扣住容恩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双手将她被泪水浸湿的发拨开后,薄唇封了上去。
容恩伸手推拒,男人只顾环紧她的双肩用力吻下去,这个吻毫无甜蜜,苦涩的像是还未成熟的青果。
命运,何止跟她开个一个玩笑。
几许缱绻,阎越原先托放在容恩腰际的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啊……”
他疼的翻滚在床上,容恩吓得手足无措,“刘妈,刘妈……”
“恩恩!我没事。”阎越长臂一收,让她躺在自己身侧,“不用去医院,让dave过来一趟就好了。”
“他在哪?”
阎越忍痛拨了对方的号码,简单说了几句后,就将容恩拥在身边,“恩恩,我会尽一切去弥补……”他似乎再没有力气说话,安静地靠在了容恩身边。
dave过来的时候,神色镇定的给阎越打了一针,没多久,男人就熟睡过去。
容恩将手从他掌心中抽出,“医生,他不会有事吧?”
“半小时后就好了。”dave收拾起随身带的东西,“这些只是整容的后遗症,打过针就能恢复。”
容恩跟着他走出主卧,并将门轻阖上,“他的脸,为什么会整容?”
“刀伤。”
看来,阎越并没有骗她,容恩掏出自己的皮夹,里面有一张阎越之前的照片,“没有整容前,是这幅样子吗?”
dave接过她手里的皮夹,点下头,“虽然他当时伤势很重,但那张脸我还记得。”
容恩想起阎越应该是在国外接受的治疗,“当时,是您主刀吗?”
“不,我只是助理。”dave微笑着将皮夹递还给容恩,“后来,我是随着他一起回国的,怎么样,这张脸不比先前的差吧?”
没有丝毫破绽,容恩纤长的手指抚着照片中那张脸,她想象不出,阎越当时吃了多少苦,刘妈在楼下将医生送出别墅,容恩站在楼梯口,将皮夹慢慢阖起。
顺着走廊,阎越并没有住在一年前的那间卧室内,不知不觉,容恩来到靠窗的那间房前,她记得,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阳台,那里摆着一个天蓝色的书柜,是特地为容恩准备的。< 更新更快 就在笔趣网 www.biqu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