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爵……”容恩反手拿起身后的枕头,王玲忙拉住她的两手,“容小姐,你刚流产,身体要紧啊……”
南夜爵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黑燿的眸内,那种疏离已经明显地透了出来,他冷着脸,不带丝毫留恋地走出了病房。
背影决绝,那般无情冷漠。
男人,在宠你的时候,真能将你捧上天,甜言蜜语,从来都是不缺的,但若腻了,哪怕再看一眼都是浪费,女人若要抱着曾经过日子,真是自欺欺人。
确定南夜爵已经走远后,容恩这才安静下来,她用右手梳了下凌乱的发丝,将枕头放回原位,并躺了回去,目光恬静如初,“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显然还没有回神,她抬了抬眼镜,走过满地狼藉来到容恩床头,“在这观察一晚吧,明天再出院。”
“好,麻烦您了。”
医生怔了下,帮容恩将输液速度调慢了些,“姑娘,你也别想不开,先养好自己的身体,自己爱自己才是真的。”
“嗯。”容恩经过方才这么一闹,气息还未调稳过来,医生护士走后,病房内就留下二人,王玲正在收拾残局,“容小姐,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玲,谢谢你。”
“你为什么不告诉先生,你是去了阎家,被那人推了之后孩子才会没有的?”
“王玲,我让你撒了那么一个谎,我是不是很坏?”
“容小姐。”王玲收拾完后,拿了把椅子坐到她床边,“昨天我就给先生打过电话,他说今天要和夏小姐去出差,你又让我说是夏小姐将你推下去的,这不摆明了先生不会信吗?”
“我就是知道了他们今天在一起,我才让你那么说的。”容恩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尖锐,这样的平静,才是王玲所熟悉的。
“可是为什么呢?”女子不解,“你不是很爱先生吗?”
“你看出来了吗?”容恩侧首。
“当然。”王玲点点头,“容小姐,你别难过,其实先生还是很关心你的。”
容恩转过头去,两眼盯着上头的筒灯,打点滴的那只手背冰冷的厉害,医生的一句话,还了她的清白,可是又有何用?
南夜爵说的没错,他流连花丛,一两个女人的清白就想羁绊他的脚步吗?
从开始,他就不在乎是与不是。
容恩将手缩回被中,这个孩子,来的突然,走得又令她措手不及,“王玲,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我也没有去过阎家,知道吗?”
“可是……”
“我爱先生,所以……”
“好吧。”王玲虽然对容恩的做法并不理解,但是容恩平时对她很好,人也很和善,“我答应你。”
不牵扯到阎家,并不是怕南夜爵会对阎守毅怎样,毕竟这个孩子他本来就是不要的。她只是不想让他怀疑自己的心,他只有相信了她的深爱,那她的所做多为才有了合理的解释。
“我是怎么被送到医院的?”
“是那个刘妈叫的车子,容小姐,你当时真的吓死我了。”
容恩蜷起身体,侧躺着,面向王玲,“那,还有别人吗?”
“没有,刘妈跟我们到医院后,就离开了。”
“哦。”容恩轻应,眼中的失望透溢出来,她枕着一条手臂,眼睛始终定在不知方向的一点上。
“容小姐,你是不是很难过?”耳边,传来王玲战战兢兢的声音。
“我没有难过。”容恩眼皮子都没有抬下,“这个孩子,或许和我真的没有缘分。”她转了个身,背对女子,脸上也因这个动作而溢满冰凉,容恩将被子拉高头顶,四肢收拢起来,缩成一团。
南夜爵回到御景苑,几天不曾回来,卧室里,便只剩下容恩的味道。
开了灯,男人洗过澡后坐在阳台上,手里的红酒只是在杯中轻晃几下,并未下肚,夜凉如水,南夜爵穿着睡衣,便觉有些冷,这幢房子内,有他所有的宠爱,他以为他和容恩不至于会这么快结束。
面对她的坚韧果敢,他曾经追逐过,以至于将她驯服后,他仍旧算得上是对她迷恋。
她想要什么,他眼睛都不闭一下,她无休止地转账,他也睁只眼闭只眼。
可,她似乎依旧不满足。
以至于,想以孩子作为筹码,深深套牢他。
南夜爵只觉头痛欲裂,想起病房内的吵闹,心头又加深了烦躁。
回到卧室,他拨了个电话,徐谦来的时候,南夜爵正坐在床沿,他仔细给他检查了伤口,“不是和你说过吗?伤口恢复慢,少喝点酒,少点夜生活。”
南夜爵抬下胳膊,只觉没有什么大碍,“我最近修身养性。”
徐谦瞥了眼一侧的酒杯,嘴上并不饶人,“那还酒和女人不断?对了,住在这的女人呢?又换了?”
南夜爵心情烦躁,瞪了他一眼,“你何时话那么多?”
起身,浴袍的带子不小心扫到床头柜上的药瓶,哗的一下,那白色的药丸洒的到处都是,药瓶滚了几圈后落在徐谦脚边。
南夜爵并没有刻意避开,而是踩着药丸走过去,反正,这药也不打算再用了。
徐谦弯腰将药瓶捡起来,里头还有几颗药丸,“这种避孕药长期服用,对人身体并不好。”
南夜爵将双手插入兜内,走到旁侧的酒柜前,倒了杯红酒,“劣质东西,服了药还能怀孕。”
“噢?”坐在床沿的男人禁不住扬笑,“那是你太强了,连药都阻止不住前进的脚步。”
“你嘴巴欠抽了是不是?”南夜爵坐回徐谦身边,男人将药丸倒在手心内,漫不经心瞥了眼后,眉头忽然皱起来,“谁和你说这是避孕药的?”
南夜爵一口红酒凝在嘴中,凉薄的唇越抿越紧,他对上徐谦眼里的质疑,面色越发阴鸷,将红酒咽下肚后,男人沉寂许久,方冷漠开口,“这是什么药?”
徐谦将药丸拿到眼前,仔细看了下,“很明显,这是维生素一类的药物,只是外形同避孕药极为相似,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好,很好!”
南夜爵握紧手中酒杯,心中顿时明了,原来,就连这个孩子都不是意外。
他起身走了出去,双手撑在栏杆上,凉风袭来,将那头张扬的酒红色短发吹得凌乱不已,即使这样,却丝毫遮掩不去男人那种犹如罂粟般的魅惑,他缓缓低下头去,眼里漾起狂狷。
先是设法怀上孩子,见此不行,又想私自将孩子生下来,容恩,在那之前,他当真是小瞧她了。
这个女人,他独宠过,同她住一起后,他并未碰过别人,他甚至信任她,却不料,她已早有安排,若不是这一次意外,他就等着被人耍地团团转吧。
南夜爵心中顿觉挫败,却也有一种道不明的刺痛深深扎入心口,他阖上的双眼慢慢睁开,满夜星空璀璨,却不知,雨过天晴是何景观?
徐谦望着男人吞没在黑暗中的背影,他默默将药瓶放回床头柜上,退了出去。
医院内,容恩几乎一整夜没怎么合眼,吊着点滴的手背冰冷到每个手指,怎么都捂不热。
王玲醒来后就出去买早餐,容恩身体虚弱地半躺在病床上,眼神不由瞥向门外,就看见一道犹豫的身影在那徘徊。
“刘妈。”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身影顿在门口,进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保温瓶。
“刘妈。”容恩见她走近,又喊了声。
“恩恩。”刘妈将保温瓶里的鸡汤倒在小碗中,“这是我特地给你炖的。”
“谢谢您。”
“恩恩那。”刘妈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张了几次口,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哎……”
“刘妈,对不起,昨天那样,我是为难了您。”
“老爷这一年的脾气坏了很多,恩恩,你就原谅他吧……”< 更新更快 就在笔趣网 www.biqu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