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韦枫听她如此说,竟似表白,不快瞬间而散,转为调皮的道:“是吗?你母亲那么凶,我躲还来不及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和你生活!哈哈哈。”
公孙绿萼又羞的把脸转过去。她之前从未和谷中以外的男子接触,也从不知爱情是什么,后来见杨过言语诙谐,用情至深,又共经患难,不禁芳心暗许。无奈他心里只小龙女,宁可与全天下为敌或者性命不要也只和她相守,让她尝到了爱情甜蜜后的苦涩,如同经历了一次失恋。没曾想遇到眼前的男子却也优秀如斯,他和杨过有很多共同之处:人品、相貌、武功等无不出类拔萃,但感觉他身上又有一种杨过所没有的气质,是什么又说不准,或许是大气。他不光豪气云天,还能柔情蜜语,是以越聊越感亲切,兼之母亲的怂恿,不禁对刘韦枫生情。
她听刘韦枫愿意和自己生活,无异于定情一般,心里“咚咚”乱跳,但想到他和母亲不睦,却又顿感惆怅,不知如何是好。
她正六神无主,忽听刘韦枫喊道:“什么人?”随即听到数丈开外一阵窸窣的声音,逐渐远去,似有人在花丛小道跑动,她一惊,心道,这绝情谷的弟子一向规规矩矩,从无鬼鬼祟祟之人,难道混入了奸细?不知刘大哥是怎么发现的。她想邀他一块去追,又怕他不熟地形被情花误伤,转脸正想说让他原地等着,自己去追,却见他已将两枚石子般的暗器以手指发出。
随即听见花丛间传来一声惊叫,公孙绿萼感觉那声音似曾相似,随即没再有动静。刘韦枫的弹指神通已颇具威力,虽隔着情花乱枝,竟有一枚击中目标,可终究花丛阻了其势道,那丛中之人大概仅受轻伤,碍于其暗器的震慑作用,不敢乱动。
刘韦枫道:“出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只见丛中果然缓缓走出一人,四十五六岁年纪,右眼斜蒙着黑罩,或已失明,刘韦枫刚想到某人,已听身边叫出:“爹爹!……是你?……”
那人正是公孙止,几日前政变后他并未出谷,只在邻庄私下治疗眼伤,但裘千尺的枣核暗器着实厉害,他右眼虽不再流血,亦无感染,却永久性失明了。他痛恨裘千尺,环伺在侧,寻机报仇,刚巧遇见了女儿和刘韦枫谈话。他武功轻功已臻至一流,是以刘韦枫数丈外竟未听出他的动静,但他却听见二人谈话内容。
他本不想跟公孙绿萼相见,但行迹败露,刘韦枫又连发暗器,只好出来。此刻向他们越走越近,直至一空地处道:“那位少侠你先过来,我有几句话要讲。萼儿先回吧,千万别告诉那恶妇见过我,不然的话……饶不了你。”公孙绿萼听父亲当着外人面仍是半点父女情分也不讲,瞬觉心寒,泪水涌出在眼里噙着,向刘韦枫道:“刘大哥,你要小心了,东北方的那条路通往水仙山庄。”
刘韦枫听她言语间充满关心,怕父亲对自己不利,连逃走的路线都说出,大感欣慰。心道:“有此女做伴,不枉此生,怎可让她香消玉殒?公孙止什么德性我当然了解,就冲他刚才那一句话,就算他不动手我还想揍他呢,谁吃亏还不好说,她不在跟前正好。”于是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待她一步三回头的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于花丛另一侧后,刘韦枫走向公孙止。
“我是这绝情谷的谷主,刚才是我女儿,听她叫你刘大哥,你叫什么?到这谷中有何事?”公孙止先道。
“在下刘韦枫,无意进入此谷。”他虽不喜其为人,最起码的见面尊重还是有的,因为他说不定是自己的未来老岳父。
“听你们之言,充满郎情妾意,大可结秦晋之好,我赞成这门亲事,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给你们举办成亲大礼,如何?”
刘韦枫心道,公孙止、裘千尺俩货真是一丘之貉,做事必须先讲条件,偏偏他们的女儿柔情似水,善解人意。于是敷衍道:“何事?”
“萼儿的母亲是个恶妇,我们恩怨十几年,她作恶多端,夺了我的谷,还打瞎了我的右眼,我对她恨之入骨。你刚才露了一手,武功不弱,只要你取得她的信任,助我除了她,我便做主将女儿嫁给你,这谷也给你一半,以后尽可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公孙止皮笑肉不笑的道。
刘韦枫听着便觉恶心,又道:“那是你们自己的恩怨,一边是绿萼姑娘的母亲,一边是她父亲,手心手背,我帮谁都对不起她,只好两不相帮。”
“那如此,你休想得到我女儿!”公孙止立刻变了嘴脸。
“怎么话到你嘴里这么难听啊,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刘韦枫见他凶相毕露,也不客气。
“小子,你真不知天高地厚,她们母女一起背叛我,我便先宰了你,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让小的守活寡,再对付那恶妇!哼~”说着取出阴阳双刃,刀剑交叉,欲将刘韦枫斩为三截。
刘韦枫见来招狠辣,又知兵器锋利,向后急跃,抽出青阴剑以九阴剑法御敌,瞬间斗在一起。
公孙止出手快极,一击不中,在刘韦枫后跃之际,将黑剑划成圆圈跟到他身前,待刘韦枫避过后继续画圈,直径逐渐加大,像对付杨过一般对付他,欲将其所有要害尽在他剑尖笼罩之下,以待对方出现防守漏洞,瞬间杀之。
刘韦枫见自己直刺的一剑竟被他划圈形成的漩涡带偏,微微心惊,心道:“他这画圈圈的打法像太极推手一般,虚而不实,旨在寻求破绽,一旦找到便以那金刀突袭,好阴险的招数,兵器、招数跟其人一样一样的。”当下凝神,使剑剑逆圈而走,正跟他黑剑“叮”的一下撞在一起,阻止了他的“圈圈”。
公孙止如在梦游中被叫醒,蓦然一惊,竟不知这少年竟有如此功力,能在他剑圈形成的涡流中逆道而行,随即金刀斜劈。
刘韦枫若被他黑剑缠住,便会瞬间被砍掉右臂,他何等敏捷,倏然变招为“画龙点睛”,卸去黑剑之力,以虚招刺向他左手腕,力透剑尖。公孙止感到剑招凌厉,果然将金刀撤回,却见对方并未落招,而是已飘身至右侧,斜刺右臂,身法之快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只得转动右手黑剑隔开,金刀自上而下急砍。
二人在这情花坳的空地上“叮叮当当”的继续恶斗,公孙止招招狠辣欲置对方死地,刘韦枫他知这家伙非同小可,自己能不能胜他尚属未知,亦是不遗余力。但见公孙止挥动轻飘飘的黑剑硬砍硬斫,一柄沉厚重实的锯齿金刀却是灵动飞翔,走的全是单剑路子,招数出手与武学至理恰正相反,时而剑法中又显刀法,而刀招中隐隐含着剑招的杀着,阴阳双刃配合严密,变化多端,一时捉摸不透。好在自己的剑法快而精妙,让公孙止杀招难出。
拆到数十招后,刘韦枫脑中灵光一闪,决定专攻他左侧看似灵活实则滞重的金刀,故意大开大合,忽上忽下,忽而又牵着他转身,让他黑剑无解救之机。又时而回转,将剑花自他右臂挽过,让他应接不暇,果然又拆得数十招后公孙止门户微开,破绽乍现。
他这门刀剑合使的武功本未到这般境界,因得裘千尺助他补足了武功中的不少缺陷,他又见识广博、心思缜密,日积月累方达到此境。裘千尺曾对他言道,对手就算绝顶聪明,也终不能在五十招内识破这武功中的机关,但你双刃既动,岂有五十招内还杀他不得之理?殊不知她自己除裘千仞外根本未遇过顶尖高手,实是小觑天下英雄。
刘韦枫此刻已窥破公孙止刀上的剑招、剑上的刀招全是花假,此刻才忆起书中裘千尺指点杨过“假刀非刀,假剑非剑”、“刀即是刀,剑即是剑”的几句话。以黑剑的实招为主,所使的刀招只是炫人耳目,但若对方武功稍差,应付失宜,刀招却也能够伤人。
摸清路数后,刘韦枫便主攻右手黑剑,任其左手金刀舞的天花乱坠,心无旁骛,如此一来,公孙止果然方寸大乱。单以剑法而论,他虽能亦称上一代宗师,但比刘韦枫的九阴剑法还是有差距,功力亦有所不及,何况现已全然露出破绽?渐渐只有招架的份,又不足百招后,全身要穴便被对方剑尖笼罩,他的闭穴功夫已被裘千尺用荤茶所破,正大骇,挥剑划圈而自救,却被刘韦枫划伤了右臂。他忍痛双手急挥刀剑,显得章法无度,逼的刘韦枫后退半步后,转身而逃。
刘韦枫追了数里,见道路纵横交错,地形远不如对方熟知,又情花遍地,便不再追,任凭公孙止渐跑渐远。看着他的狼狈样,很有快感,既替杨过出了口气,又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心道:“老淫贼,以后别让我在路上碰到,见你一次揍一次。哈哈,爽!”
他继续在情花丛中采集断肠草,脱掉外衣当包裹,刚采顺手,听到远处有脚步声,转脸看去,见是公孙绿萼向这边跑来,刘韦枫笑着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