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面对紫幽那张很冷淡的漂亮脸蛋,张邪莫名的有些心虚,他突然想起当年两人刚认识的时候,是在昆仑山上,那个时候在他的眼中,紫幽就是一名不食烟火的仙子,后来他们离开昆仑山,来到大城市里,紫幽更是跟大家格格不入,可即便如此,他那时候也从未想过要紫幽去改变什么,甚至都不愿意让她出去跟人接触,也不愿让她为了自己而去拼命,因为他希望她永远保持着本心。
可是没想到,经过这十多年的岁月变迁,紫幽终于还是改变了自己。
她虽然还是那般高冷,但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了,她也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几乎没有任何情商的女孩了,现在的她不仅能游刃有余的跟人谈判,甚至还能熟悉的察言观色。
张邪对此有些愧疚,可他也知道,自己终究是改变不了什么了。
对于紫幽跟着他上楼来,很明显有兴师问罪的嫌疑,他确实有些心虚。
而果然也不出他所料,紫幽一开口就跟他问道:“告诉我,你到底还能活几年?”
张邪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轻声回道:“你别看我这病恹恹的样子,但实际上我身体好着呢,我的私人医生说了,只要我继续好好保持下去,再活个几十年肯定没问题的,不用担心。”
紫幽皱了皱眉,又问道:“那你为什么总说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啊,我说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张邪故意装傻充愣,呵呵笑道,“就算说了,肯定也是为了装逼故意说的,我是什么性子,难道你还不清楚嘛,总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的私人医生过两天就要来了,到时候你见到他之后,你亲自问问他不就行了,而且你看我现在像是要死的样子吗?”
紫幽轻轻咬着嘴唇,将信将疑,却还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尽管上次两人见面的时候,张邪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但她就是有些接受不了眼前这个男人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属实是瞧着太让人心疼了,紫幽嘴上不太会说,所以只能憋在心里难受。
事实上张邪自己也感到很痛苦,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不希望自己变成今天这样,只是现在这个样子,他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也无力去改变,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再多活几天,哪怕一天都行。
见紫幽站在门口半天也没有要走的打算,他苦笑声,自然也没有立即下逐客令,而是干脆搬了张凳子给紫幽坐下,然后他自己便躺在了旁边一张藤椅上,在让自己舒服了一会后,他皱了皱眉,开口问了句,“肖年华跟程小光两人瞧着就不像是什么靠谱的人,你觉得他们能靠得住吗?”
紫幽冷声回道:“我知道他们靠不住,所以我也留了他们的把柄,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张邪轻笑声,“真是委屈你了,你那么神仙一般的人物,竟然还要为这些事伤脑筋。”
紫幽转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自己愿意,你管得着你嘛你?”
“啧啧,现在连说话的语气都跟以前不一样了,简直不敢相信。”
“你……你……”
紫幽本想说什么,甚至差点忍不住要爆粗口,但想到自己说多了,可能还会被他故意嘲笑,于是她就干脆闭上了嘴边,更有意思的是,她还一直在心里默念着,我是仙女,我是仙女……
只是等了半天后,没等到张邪再次开口,她便主动转头问了句,“什么时候去见小锦子?”
微闭着眼睛的张邪似乎没听到,等了许久后,他才反应过来,但依旧是微闭着眼睛说道:“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他,但是我知道,这次既然回来了,不管我再怎么逃避,该面对的肯定还是要去面对,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天那小子应该就要来找我了,根本不用我主动去找他,如果再让我猜一猜的话,我觉得那小子见到我的第一眼,肯定是冲上来打我一拳,然后歇斯底里的骂我的是个王八蛋,不过也是,我作为一个父亲,对他也确实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所以也该挨骂。”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睁开眼,笑着跟紫幽说道:“对了,如果那小子真的要动手打我的话,你可千万别阻止,就让他打两拳发泄发泄也好,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些嘛!”
紫幽忍不住红了眼睛,一直摇着头,“你没有做错什么,不该这样的。”
张邪自嘲一笑,“在你们看来,我是没做错什么,但是在我这个父亲看来,我是错了的,在我儿子的眼中,我更是一个不称职甚至让他憎恨的父亲,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错。”
紫幽流下了眼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许久后,她擦干眼泪,又说了句,“我一开始不赞同你对程家的人赶尽杀绝,是因为他们有很多人是无辜的,所以我不希望你滥杀无辜,但是现在想想,我大概也想明白了,你不过就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小锦子,所以总想着能弥补一点是一点,就如程之锦跟小锦子过不去,于是你让他死了,甚至还杀了他的全家,当然我也知道,你这么做,更多可能也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
张邪笑了笑,又摇了摇头,“算是,但也不全是,主要是这些年憋的太久了,想大开杀戒。”
紫幽突然笑了起来,这一幕正好被张邪看到,如此倾国倾城的笑容,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显然也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看到了。
他缓缓坐起身,下意识伸手把紫幽搂在了怀里,由衷的说道:“这些年真的委屈你了。”
紫幽安静的靠在他胸前,只觉得一阵心安。
而就在这时,黄文奇慌忙跑上来敲门,边敲边喊道:“老板,你儿子来了!”
儿子?
那除了陈锦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