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楚一张素净的脸上毫无表情,半遮掩的面具更多了几分神秘,而那副平淡到极致的口气,才是让人呆愣的。
黑蟒化作迷你版的在暗处藏着,直觉一阵寒风吹来,冷的皮骨打颤。
它一双滚圆的眼珠就盯着墨楚的手,收了鬼针子后又将魔爪锁定在了一旁早干枯的杂草上。
那些草枯黄萎靡,便是一般炼丹师都不会识得,那草下生长的竟是有市无价的地莲花。
这个季节,地莲花已成熟,若非教主暂且用不上它,也就早早收了。
可是现在,眼前那一幕直叫黑蟒吓的心肝都颤,它多想冲过去要她一口,再把她甩出十万八千里外。
然而,教主的命令只说,看住她!
只是,它不知道的是,墨楚早就发现了黑蟒的存在,虽然她没背后长眼,医毒系统却长了无数的眼。
自然淡漠的,好像一切都不存在一般,墨楚手拿重剑,一点点的刨,看着一根莲花形状的果实,凉薄的勾了勾唇:“据说此物是炼制上品丹药最好的材料,也不知万魔山中种了多少?”
龙千染双手环臂,懒洋洋的靠在一棵大树身上,眼底的光充满了戏谑,开口调侃:“旁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帝绝那厮,天黑之前一定会煞气冲天的出现,小嫂子,你说他会先朝你下手,还是我?”
龙千染一口一个嫂子,叫的那么自然又和谐,墨楚却听的浑身都不自在,再一次纠正道:“你可以叫我墨楚,或者,别的什么也行。”
略微一想,龙千染点头颔首:“那就叫你楚姐姐好了,不过,这办法顶多收拾一下帝绝,惹急了他我们也不好离开。”
墨楚继续挖,漫不经心的道:“我知道。”
“知道你还那么高调又霸气?”眉毛一挑,龙千染眼底突然多出几分探究:“你到底有什么底牌,是帝绝忌惮的?”
“你到底哪里来的胆子,敢擅作主张,跑来这里胡闹?”回应龙千染的,是一声威慑八方,有着浑然天成帝王之气的冷冷低喝。
“哥……”那声音响起的同时,龙千染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就仰头望去,在天边的一头,一片紫金色的光芒,正在慢慢靠近着。
随着距离的拉近,可以看清那凤凰之上是一抹墨黑色的身影,他单手负后,在凤凰背上伫立着。
浅紫色的目光,仿佛鬼魅妖邪,凝望着这端的紫衣少女,如画的剑眉,轻蹙着微不可闻的弧度。
可就在他即将落脚的那刻,又一抹漆黑,横空而现,直接凌空而立,拦住了龙千邪的动作。
他一身黑袍,从头到尾的包裹了一切,只有一双黑如深渊般的眼眸,对视着那双妖邪的紫色童眸。
墨楚在下看着,心猛地一揪。
龙千邪来了,帝绝也出现了,这两个表面和谐,却水火不容的人,在半空中,对峙……
一时间,整个空间都像是陷入了黑暗的深渊,让人浑身发寒,甚至不敢呼吸,只剩下仰望,无穷无尽的仰望!
可是,让人感觉诡异的是……
分明大陆有名的两号阎王爷,在这样冷气场的对决中,竟只有沉默,无尽的沉默,而素来暴脾气又血腥的暗夜邪君,居然,唇边勾起了一抹笑。
那笑,不阴森,不恐怖,除了上位者的气势,竟让人感到了几分友好!
龙千染是云里雾里,只觉得不可置信,墨楚却心照不宣,懂了龙千邪的立场,就安下了心,找了个比较好的角度,静静的观望。
然后……
沉默,继续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千邪眉梢轻轻一挑:“据说,跟未来大舅子沟通感情,也是件很有必要的事,万魔教主,你怎么看?”
怎么说,也是小墨墨的哥哥,是吧。
帝绝朝墨楚的位置看了一眼,在对视上那双平静的眼眸后,他立刻又收回了目光,语气比以往冷了不少:“本教主认为,我们该找个清净之处,好好聊聊!”
想要做他帝绝的妹夫,以为是那么容易的事?
紫色眼瞳的龙千邪,谁都知道,就是邪魔的化身,做事从没商量余地,出手就是一片血流成河。
而现在,面对帝绝的冰冷,竟破天荒的点头颔首,还一副很赞同的样子,开口道:“见面礼都已备好,走着?”
帝绝没有回音,挥一挥袖,一片黑色的影迹,便消失于半空之中,紧跟着,那抹紫金色的光芒,也在刹那间远去。
这一幕,实在太诡异了。
龙千染双瞳瞪的滚圆,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消失后,诧然惊呼:“我哥今天吃错药了?”
是吗?
是吧?
这双眼睛一出现,甭说别人,就是她都得避忌三分,因为你不知那句话让他不爽,下一秒,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可现在……
墨楚也有些吃惊,可更多的,是动容,她就地盘膝坐下,轻轻闭上眼眸,淡淡的说了句:“没什么事,等着就好。”
体内的玄气已经开始咆哮,墨楚知道,她又要升级了,这次憋的有些久,爆发力已经倍增,趁着在万魔教没有外敌威胁,必须要加快速度突破上去。
然后,离开这里,找到小白跟阿沫……
只是,不知她设下的陷阱,到底用没用上,又有几分效果?
此今,她已消失了一天两夜。
太多的思绪搅扰,令墨楚许久才沉神入定,却不知她修炼时,远处,正有两双目光同时眺望着她。
龙千邪万年不变的气场笼罩着八方,突然从空间中取出一块石头:“认识?”
“命格石!”帝绝答的蹙眉:“你可以继续再等!”
命定之人也有择选的余地,可惜的是,谁也不知下一个会是多少年再现,又或者,会等到油尽灯枯?
若是旁人,没谁会去再等,可龙千邪不同,他有逆天的修为,超脱大陆规则的寿命,他可以等,也等的起……然而,龙千邪想都不想,两指捏紧了命格石,目光看着帝绝,菲薄的唇边,勾起一抹凉薄决绝的弧度:“可惜,你,不能左右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