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佛曼主任说到:“那个组委会让我推荐一名普林斯顿年轻数学家去做会议报告,我想最合适的人选是你,你将‘穆勒-沈定理’和‘沈氏近迫定理’整合成一份资料,将是份不错的报告材料。”

“奇,至于否能获奖,那我也不清楚了,或许你已经入选了候选人名单,谁知道呢?这个组委会的运营方式照搬奥斯卡颁奖晚会,最后时刻才揭晓获奖者名单。”

“好的,我准备一下报告材料。”沈奇接受了费佛曼主任的推荐,有奖就得争取,管他大奖小奖。

科学突破奖其实是个挺大的奖,单项奖金高达300万美金,远超诺奖和菲奖,获奖者一般是学术界比较有名望的科学家。

科学突破奖附带一个新视野奖,专门奖励生物、物理、数学等领域的年轻学者,单笔奖金为10万美金。

从不缺席周三咖啡时间的沈奇,成为了普大数学系重点培养的对象,这一批博士研究生中,沈奇做的最好,数学系一些年轻讲师所取得的成绩也不如沈奇好。

陶哲轩之后,普大数学系在年轻数学家的培养上似乎出现了断代,最近二十年,除了陶哲轩,人们再也说不出一位普林斯顿培养出的数学家名字。

普林斯顿需要一批跟陶哲轩同样出色的年轻数学明星,以重振数学之都的雄风。

数学明星必须出身普林斯顿的培养体系,母校出品跟收割过来的人才不一样,那些赚到大钱、出了大名的人士,捐款都捐给母校、获奖感言提及的是母校。

普大数学系的一些资源开始往沈奇身上倾斜,能参加的国际性数学大会安排沈奇去参加,能推荐评奖的奖项不会少了沈奇的名字。

因为上学期带导修课带的太出色了,这学期沈奇被教务长请去吃了顿饭,教务长希望沈奇能再带一学期的导修课。

沈奇是穆勒教授的助教,他也可以成为穆勒教授的助研。

大多数教授希望自己的研究生能投入更多精力帮自己搞科研项目,人或多或少有私心,科研项目能出成果,辅导本科生属于履行职责。

普大有硬性规定,教授每学期必须完成一定课时的本科生授课,剩下的课时由讲师完成。

至于导修课,基本上由助教负责,普大也聘请了专门的导修课老师,给予讲师待遇,特别优秀的能享受副教授待遇。

导修课的安排由教务组负责,沈奇答应了教务长的请求,再带一学期的导修课。

沈奇现在没有硬性的科研任务,他挺喜欢跟朝气蓬勃的年轻本科生打交道,这学期他钦点了四位本科生加入自己的导修班。

阿杰、卢卡、约翰、斯蒂芬四位男孩子是沈奇特别欣赏的四人,在上学期的非欧几何导修班中,这四个本科生的成绩最好。

教务长补充了另外八位本科生加入沈奇的导修班,这四个男孩子的学习成绩也很棒。

这届数学系最优秀的十二位本科生组成了一个“火箭班”,沈奇负责辅导他们两门课程,数论和泛函分析。

“看来普大数学系已经意识到危机了,真的是从娃娃抓起啊。”沈奇早就看出了普大数学系繁荣表面下隐藏的危机,最近十几二十年,伯克利、UCLA、加州理工组成的“西海岸数学联盟”对普林斯顿数学系造成了很大冲击。

上世纪90年代之前,普大数学系可以单挑整个美国西部。

如今的普大数学系只能单挑加利福尼亚,还够呛。

伯克利、UCLA、加州理工再加个斯坦福,这四所大学的数学系若是联手对抗普大数学系,普大数学系估计只能向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求援。

不是普大数学系变弱了,而是竞争对手迅速变强。

“不思进取,等同于倒退。不能提出原创理论,等同于白学了数学。”沈奇严肃告诫他的十二位导修班学生。

“奇,你这语气很像是教授啊,只有教授才会这么说。”斯蒂芬侧躺在草坪上说到,他从没见过一位助教这么牛逼轰轰。

天气渐渐暖了起来,沈奇安排导修课在周末下午进行,地点是室外。

户外学术交流是普大的传统,数学系大楼外是一片广阔的草坪,草坪中竖立几块可拆装的黑板。

黑板约两米高,四米宽,一些学术团队搬来带折叠小桌板的椅子,聚集在户外黑板前进行学术探讨。

有的人在椅子上坐累了,便躺在草坪上,怎么舒服怎么弄。

明媚的阳光,自由的学术氛围,没人逼着普大的学生学习,但又找不到不学习的借口,所以还是好好学习吧。

“你们已经是三年级学生了,三年级学生写不出论文,等同于堕落。”沈奇很重视对学生的政治教育,政治不合格的人难堪大用。

“奇,你的第一篇论文,发表于几年级?”卢卡问到。

沈奇说到:“我的第一篇数学论文发表于高中三年级,实际上我没有读过大学三年级,我在中国读了两年本科后,来到普林斯顿读研究生。”

“奇,和你认识的时间越久,我受到的挫折越大。”阿杰在椅子上坐不住了,他起身,躺在草坪上,侧躺在斯蒂芬身边,面部朝着黑板。

美国的大学每年通常有两次本科毕业,5月一次春季毕业,12月一次秋季毕业。

8月份的暑期班毕业比较少见,但也有。

这十二位男孩子都是两年前春季入的学,现在刚升入三年级,他们将在明年的12月迎来秋季毕业。

实际上沈奇也就比他们早读大学一年半,岁数大个一两岁。

十二位三年级学生中的一位来自阿拉伯国家,小时候因为他那个国家打仗,他辍学了一年多,他比沈奇还要大七个月,即将年满23岁。

沈奇跟他的十二位导修班学生是同龄人,他之所以能成为导修老师,对同龄人进行专业课程的辅导,是因为他比同龄人更优秀一些。

而普林斯顿的学生,又比其他多数学校的同龄人学生更优秀一些。

普大本科生参与科研的气氛非常浓厚,一些本科生论文涉及的研究,在美国其他大学需到研究生阶段才能开展,成绩优异的本科生有机会接触到其他高校仅限研究生、博士生使用的尖端设备。

普林斯顿在《科学》、《自然》等权威学术期刊上发表的论文中,有一些第一作者就是本科生。

从三年级开始,普大本科生就得参与论文课题了,他们写论文不是为了混个文凭,而是为了提升自我的学术修养。

在普大混文凭是难的,你要拿不出点干货真就不让你毕业,什么时候态度端正了什么时候毕业。

沈奇进入专业课辅导环节:“这学期我负责你们的两门课程,数论和泛函分析,如果你们想在这两个领域写论文,我可以提供一些专业性的意见和建议。接下来,你们想听数论,还是想听泛函分析?在我的导修课上,我不提倡你们提出数论和泛函分析之外的数学问题,比如说拓扑学、偏微分方程什么的。但你们真要进行拓展延伸,我想我也能应对。”

“就是说,数学上的任何问题,都可以问你?”阿杰问到。

沈奇点点头:“杰克,你可以这么理解。那么现在,你有什么想问的数学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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