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相思脸色微沉,盯着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的道长。宋氏又再闹哪一出?
宋氏虔诚的道,“那道长,有什么办法救我女儿吗?”
道长装模作样的掐着手指算了算,眼神一直往相思身上飘。似乎终于有了结果,他道,“这个转世的天煞孤星比想象中要厉害,普通的法子没有办法压制,只有让她去寺庙中避一避,让佛光压制。二小姐就能好起来了。”
她静静地听着,也不揭穿这道长怎么明明信道,却又扯出佛光来。
听完道长所说,宋氏转头问,“鸣蝉,王爷请来了吗?”
“回夫人,王爷在前厅与陈相议事,可能要稍等。”
“你没听道长刚刚说的吗?还不快去通知王爷。”
鸣蝉连忙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宋氏见鸣蝉走了,目光也不曾放在相思身上。
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的。隐约间能听到她说什么作孽……
许是鸣蝉亲自过去,将道长的话转告了,宁王很快就被请了过来。身后跟着相思不认识的人,应该就是刚才说的那位陈相,再后面就是君长情。
“王爷,您可来了。”宋氏上前,将今日遇到道长,以及道长刚刚说的话又对宁王说了一遍。
原来是鸣蝉一早出门时,看到道长在宁王府侧门观望,说府内有煞气。又推算出府中最近入住了一名伤者,将原本被压制的煞气激发出来,府内最近只怕有人生病了。
那日饭后,想容便一病不起,这几日又茶饭不思,人都消瘦了一圈。鸣蝉顿时不敢耽搁,带着道长就进了府内。
随后就发生了她刚刚看到的这一幕。
在宁王身后的陈相皱了皱眉,目光落在相思身上,仔细打量。片刻后,对她的镇定自若眼神中产生了些许赞赏。
“道长真如此说?”宁王质疑道。
“这么多人看着,妾身怎可说谎。”宋氏拿着帕子抹眼泪,“我们想容都病了这么久,太医来诊治也不见起色,妾身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说道想容,宁王有几分触动。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道长刚才说,要将小姐送入寺庙?”君长情突然问道。
道长见他不过是跟在宁王后面的人,故而也并未将他当回事,只应道,“是的,如今唯有将大小姐先隔离开,煞气才不会伤及府内的人。”
“谁与你说相思郡主乃是府内大小姐了?”
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他心头一颤,再看他目光幽深仿佛能看穿人一般,顿时心里没了底,“难不成是二小姐?”
“你不是会推算吗?你算一算,算对了重重有赏。”
道长顿时蔫了,求助的目光望向宋氏,“这……”
宋氏并未理他,他似乎察觉到什么,飞快的将视线移开了,“是刚刚这位夫人告知的,说生病的是府上的二小姐。”
长情点点头,又问,“请问,道长师承何人,道观在何处?”
“贫道来自武夷山的三清观,师父是三清观的拂尘道长。”
“既然道长有道观,何故要将郡主送入寺庙,而非道观?据我了解,拂尘道长一向与和尚不睦,到了你这一辈,倒是与和尚交好了?”
“这……”道长迟疑了片刻,“自然是三清观距离太远,以免舟车劳顿。”
“按照道长的话,既然郡主乃天煞孤星,岂不是越远越有利?”
道长连忙改口,“我……我刚刚说错了,还是带回三清观,让我师父作法,方能有效。”
“听说武夷山上的海棠开的极好,道长可曾见过?”
“当然见过,美不胜收,许多人为见一眼可是……”
君长情冷冷的打断他,“武夷山在北边极寒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海棠花。”
话说到这份上,宁王自然能看得出来,他原本就不信这些,被人骗到府门上来了,他顿时怒气顿生,“来人,把这个江湖骗子抓起来。”
道长心生惧意,但还是大声叫道,“王爷,贫道没有骗人,这位会克死您府上……”
长情冷着脸吩咐道,“把他嘴堵起来。”
将被堵着嘴的道长拖了下去,宋氏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很难看。
宁王似乎想到这里还有外人在场,便转头歉意道,“陈相,让您见笑了,有事改日再谈。”
陈相回了个礼,临走前又看了眼相思,才道,“令媛虽看不出天煞孤星之说,但是还是去庙里养上几日,有助于去去身上的晦气。”
“告辞。”
陈相走后,宁王脸上的怒意未消,宋氏害怕他将怒火转嫁到自己身上,连忙先声夺人道,“王爷,我的想容如今还病着,他说的头头是道,妾身不敢不信啊。”
听得她尖锐的声音,宁王极为不耐,“够了!从她回府你就看她不顺,如今是有机会就要挤兑她。难怪陈相都觉得她该去去晦气。”
“妾身没有。”
“有还是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目光从宋氏身上挪开,又问长情,“长情你说的那位神医何时能到?”
“回王爷,已经下了帖子,今晚便能到府上。”
宁王毫不掩饰对他的赞赏,“还是你能干,王府也算是有了脊梁柱。”
“王爷过奖了。”
君长情表情依旧淡淡,但是宋氏心里却恨极了。只怪当年,自己肚子不争气,没能生出个儿子来。儿子……是不是有了儿子,宁王对她也会不一样。
人都走光了,相思仍目光呆愣的站在原地,君长情神色微动,“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走?”
她回过神,“没有,我只是在想,这一场闹剧的目的是什么。”
刚刚一场闹剧,她除了最开始说了一句话后,所有人都将她忽略了。仿佛她不是当事人一般,若不是宋氏策划的。那就只能……她怀疑的目光看想君长情。
“又是你?”
君长情神色未变,一脸坦然,“什么是我?”
她低下头,将眼底的神色隐去,低声道,“没事。”
他这么做的理由,她暂时想不到。贸然怀疑,只怕会激怒了他。
幽深的眸子盯着她,“你是觉得我让那道长来王府装模作样一番,然后又将他抓起来?”
心思被猜中,她愣了愣,反驳道,“我没有。”
“那你为何迟疑。”君长情脸上看不出怒意,说话的语调也一如平时没有任何起伏。
一时之间她也无法判断,这件事情就像风一样,来的快去得快,到底是不是他策划的。
君长情骨节修长的手指突然握住她的脖子,盈盈一握的细颈,他一用力就能捏碎一般。
相思心中没有丝毫起伏,毫无畏惧,神色淡然的与他对视。
“你若未曾做过,便不惧他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