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萧甫云心里的失望蔓延至全身,就连酒劲都被冲散了许多。他一个侧身,便躲过了相思的匕首,握着她的手臂。
目光冷锐的盯着她,“相思,你让我很失望。”
枉他如此信任她,任何时候发生了事情都是选择第一时间相信她,她却从未消散过想要他命的想法。
“你放开我。”相思挣扎了一番,桌上的饭菜都被扫到地上,狼藉一片。
可萧甫云仍旧握着她的手,力气很大,她挣脱不开,干脆松开了匕首,眼底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往下落,“你不仅杀了我爹,还想着去毁了我的国,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这么轻易的原谅你?”
“……”
萧甫云看着他,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话去反驳。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准备去东秦的。
他记得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萧甫云脑中在飞快的转动,但他到底是喝了酒,能清醒这么一会儿已是难得,他脑子刚刚转动了一会儿,酒劲袭来,他顿时觉得脑袋沉沉的。
握着她的手也就松开了。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杀了你的。”相思平静的说道。
萧甫云抬头,眼前的景象变得十分模糊,随后人就昏睡了过去。
相思捡起被仍在地上的匕首,还未来的及动作,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她握着匕首的手顿了顿,转头看向门口。
手中的匕首再次落到地上。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门口那人,又转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迟疑道,“爹……”
宁王看着满地的狼藉,和躺在地上面色通红的萧甫云,最后还是决定先关心萧甫云,“他怎么了?”
跟在后面进来的颂义连忙跑过来,“殿下你怎么了?”
等到了他身边,发现他满身的酒味,人只是睡过去了,才松了口气。连忙搀扶着他,将他放到床榻上。
“属下去准备醒酒汤,你们先聊。”
说完,颂义便离开了。
宁王这才走到她面前来,发现她似乎憔悴了些,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些天让你担心了,他要去处理些事情,害怕你一个人带着孤独,所以特意叫我来陪你。”
“你不是被他杀了吗?为什么……”
她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些天为了宁王的事情,她几乎要疯掉了。可是现在,宁王突然出现在面前,还安然无恙。
那岂不是说明这些天,她根本就是误会他了,还差点酿成了打错。
“如果不是我死了,我又怎么看清,皇上对我的态度呢。他那日就和我说,皇上已经十分忌惮我,想方设法的要除去我。可是我不信,他就说和我打个赌。那天他的确是刺伤了我,但是并没有伤及性命。不做足样子,皇上监视我的人,怎么会相信我已经死了呢。”
相思感觉整个人的世界观都崩塌了一般。
原来一直都是她错了。她竟然半点也没有想过,要相信萧甫云。而是一味的怀疑他,甚至想要杀他。
“对了,你们刚刚是怎么了?怎么这屋子里……”
“刚刚……”相思闭了闭眼,感觉脱力一般,跌坐到地上,“刚刚我差点杀了他。”
“什么!”宁王惊道,但看到相思懊悔的神情,他便安慰道,“要怪也怪他什么都不肯说,若是他早点将事情说出来告诉你,也不会让你这般误会。”
“醒酒汤来了。”颂义脸色有些难看,看着地上的相思,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刚刚的对话。
但是他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说什么,只是将醒酒汤递给她,“酒是你灌的,你喂吧。”
相思抬起头,接过颂义手中的碗,端着来到萧甫云床边。
一勺一勺的喂给他,萧甫云咳嗽了几声,相思连忙用帕子帮他擦干净水渍,然后再不敢这么急了,慢慢的等他全部喝下去后才接着另一杯。
“你先照顾他吧,等他醒来,我再来找他。”
“恩。”
宁王叹了口气,离开了房间。临出门前,转头看着相思,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君长情。
突然间他就想起了那天,来到北晋后,碰到萧甫云时的样子。
他将他的人围在中间,将他带来的所有人都解决了,长剑指着他的时候,眼底满是坚决。
“当年你和宋麟杀了我的外公,我本该一剑杀了你报仇。但是……”
他目光闪了闪,如决定了什么一般,“你将相思送来,就算是答应了,你用相思未来一辈子的幸福,换你这条命。”
“你什么意思?”宁王看着他,有些懵了,明明大好的机会可以杀他,他竟然要放过他?
当年他和宋麟杀的那个人,他现在还有印象。已经被俘虏的人,依然挺直了背,脸上没有丝毫失败者的神情。若不是那时候,他脸上的坚决太刺眼,他也必然不会生出杀了他的念头。
因为,他们都明白,像他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在以后的交战中,绝对会成为他们最大的阻碍。所以,为了防止他被北晋割地换回去东山再起,不如直接将他手刃,除去一大隐患。
也正是因为当年他们的决定,所以导致北晋近几年来几乎再没有出现过像那个人一样优秀的将领。他们便转攻为守,守住了现在固有的土地,不再往外扩进。
“相思毕竟是你的女儿,如果我杀了你,他肯定会恨我一辈子。与其这样,不如用她的未来,交换你活下去。”
他当然知道萧甫云说的,并不是未来会折磨相思。他只是惊讶,萧甫云的气度。
后来,交易达成,萧甫云帮他脱离了东秦,未来不必再为任何人效力。这个世上,已经不再有他这个人。他可以找个地方,安安逸逸的安度晚年。
只是,他现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事情他都不告诉相思呢。
叹了口气,他终于抬脚离开了。
萧甫云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有点疼,但是大抵是吃过醒酒药的缘故,头疼的感觉并不是很严重。
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他刚想起身,就感觉到身上有个重量压下来。萧甫云连忙伸手,才防止她滑下去。
她此时已经睡着了,眉心没有紧皱。但是脸上的泪痕还是让他心抽痛了一下。
真是,这辈子果然还是欠了她的。她都这样对他了,他还是对她恨不起来。
轻轻抚摸了她眉心,相思似乎感觉到有人触碰,哼哼了两声,然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轻手轻脚的起身,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他就出了房间。
“颂义。”
听到他的声音,颂义连忙小跑着过来,“殿下你没事吧?”
萧甫云看了他一眼,“今天的事情不许告诉萧青云知道吗?”
颂义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但还是点点头,“属下知道了。”
萧甫云倒是笑了,“怎么,为本王打抱不平?”
“你是没看到,要是她爹晚来一会儿,你睡在她面前那样子,你现在就没了。”颂义没好气的说道,“枉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一点都不知感恩就算了,还想杀你。”
“也是我自己瞒着她的,她不知道罢了。”
颂义撇了撇嘴,不接话了。
“宁王呢?”
“在隔壁客房,属下去通知他。”
萧甫云点点头,颂义便带路,走到宁王休息的房间了。
进去的时候,宁王正在看书,见到他们进来,他连忙将书放下,关切的看着萧甫云,“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是多喝了点酒而已。”
萧甫云摆摆手,颂义便出去了,将门关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你这次要去做的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所以想了想还是准备了这个给你。”
说着,宁王从怀中拿出一份牛皮纸,萧甫云皱了皱眉。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了,却是宁王第一次交给他看。
“这是?”萧甫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接下来。
“他对我不仁,我却不能不义。我没有拿那份最详细的出来,这份你且拿着吧,对你绝对有益处。”
宁王最后还是保持着一份忠心,毕竟萧甫云要去解决的是东秦,也是生他养他的地方。更何况,他还是皇室一员,对东秦的感情更深。
萧甫云将牛皮纸展开来,呈现在里面的是一份地图,是东秦的地图。虽然没有标明得太仔细,但是具体的路线还是十分清晰明了。
“你真的决定了?”萧甫云诧异道。
“都已经给你了,你就收着吧,以后我也用不上了。更何况,你在东秦这么长时间,就算没有这个,你对东秦也很熟悉了不是嘛。”
萧甫云不在说话,他在宁王身边带了接近十年时间,每次宁王出兵打仗的时候,他都在一旁。的确对于东秦的地势,他已经十分熟悉了。但是他也不是每个地方都去过,宁王这份地图,无异于如虎添翼。
“多谢王爷了。”
“以后就不必如此称呼我了,宁王已经在东秦消失了,你既然和相思在一起了,如果不嫌弃,以后就和相思一样,叫我爹吧。”
“知道了,爹。”
萧甫云从宁王这里出来后,颂义便迎了上来,“殿下,准备出发吧。”
萧甫云目光带着深意,从他脸上扫过,“怎么,这是要限制我……”
“我可不想等下带着一具尸体去,你还是先去准备,等下就出发吧。”说着,颂义又道,“再说了,你也总该给她点苦头吃吃,对她太好她反而不知感恩。”
萧甫云未置可否,只是盯着颂义的脸,最后倒是接受了颂义的建议,没有去看相思,连夜就随着大部队离开了北晋。
有宁王的地图在手,他自然很清楚的就知道,哪些地方防卫比较严,毕竟当年宁王将他毕生所学都交给了他。
相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空无一人。房间早已经有人打扫过了,她醒来,就只看到浮生,却没有萧甫云的身影。
“浮生,他人呢?”
“您说齐王殿下吗?”浮生反问道,见她点点头,浮生才道,“殿下连夜带兵离开北晋了,您昨日都和殿下在一起,他没和您说嘛?”
相思摇摇头,昨天那个情况,他怎么有时间和她说这么多。可是他一起床就走了,向来是还没有原谅她吧。
说的也是,如果是她,碰到这样的事情,她也不会原谅他的。
想着想着,她就长叹了口气。
“知道了,我爹呢?”
浮生又道,“老爷很早就起来了,正在外外面练武呢,有瑞王殿下陪着他一起。”
“瑞王殿下的腿怎么样了?”
能陪着宁王一起练武,坐着轮椅肯定是不成的。前不久听说萧青云正在治疗腿上的伤,想来现在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雪莹说瑞王殿下现在正是做康复的时候,腿上的伤已经治疗的差不多了,只要适应了多走走也就差不多了。
用过早膳,相思出了房间,果然看到宁王正在院子里舞剑,萧青云自从受伤了就断了练武的念头,此时宁王正在教他做一些基本的动作,就算是留着强身健体也是不错的。
看了一会儿,相思便又觉得有些困了,外面的太阳正好,她又不想将时间全都留着躺在床上,便走到花园中,坐在凉亭中喝茶,也能看到宁王和萧青云练武。
坐了一会儿,雪莹过来,“我刚还去房间找你,让我给你把把脉。”
相思点点头,听话的伸出手,雪莹搭在她的手腕上,听了一会儿她的脉象,“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你现在的身体也能承受舟车劳顿,所以你准备准备吧。”
“什么?”相思莫名道,准备什么?
“浮生你没和她说吗?”雪莹看向浮生,后者摇摇头。
雪莹收回视线,“瑞王殿下要回宫了,留你一人在这里,齐王殿下回来还不得骂死瑞王殿下,所以他决定带你一起回宫。”
相思皱眉,她还想等萧甫云回来,好好和他谈一谈呢。
“那我爹呢?如果你们回去的话,我可以和我爹一起。”
雪莹坚决道,“你爹要回濡园,那个地方还在扩建中,根本不适合你去那里养胎。”
相思迟疑道,“可是,回宫我和瑞王一起不太好吧。”
“你要觉得不自在,可以去齐王府住着,不用住在瑞王府。”
所有的路都被雪莹直接堵死了,她压根没有反驳的借口了。
浮生这才说道,“小姐你放心吧,就算你住在齐王府,那边都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说什么呢。呆在这边也这么久了,现在萧甫云不在,她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你准备准备吧,三天后就出发了。”
说完,雪莹离开了凉亭。
浮生小声道,“本来奴婢准备一早告诉您的,可是看您兴致缺缺的模样,就不好开口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愧疚而已,等到他回来就没事了。”
浮生点点头,没有说话。昨天发生的事情,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却也听到颂义说了。若不是后来齐王殿下特意交代不能告诉瑞王,颂义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所以,她对相思,其实也是有点怨的。不过她呆在相思身旁这么就,也知道,如果齐王一开始把话都说开了,什么事情都交代清楚,也不会让她走向极端。
正想着,就看到宁王已经和萧青云分开,萧青云背对着她们离开了,而宁王正往凉亭中走来。
“三日后你么就要去北晋宫中了,今晚咱们父女好好聚聚。”
相思点点头,“爹,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濡园吗?”
“是啊,你舅舅也在附近,濡园下面有个村子里面的小孩子挺多但都没有读过书,你舅舅在那边做教书先生。我们商量着将濡园建好了,也不失为一个居住圣地。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濡园差不多也建好了,到时候再接你们过去住几天。”
说起濡园,宁王眼中带着分明的期许,对那个地方似乎是很期待的。相思看着他眼中的神色,想着他估计是真的放下了吧。否则也不会愿意抛弃了居住这么久的东秦,而选择隐居了。
晚上,宁王陪着相思一起吃了晚餐。和她说了许多当年和苏月偲一起的事情,过尽千帆,他心里始终惦记的,仍旧是苏月偲这抹月白光。
当年她们以为宁王狠心,从来对他们不管不顾,其实很多时候他只是不敢面对。躲在角落里悄悄的看着她们仍旧活的好好的,他就心满意足了。
若不是当年他在战场上发生的那件事情,也不会影响他和苏月偲的感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下半身命根子没有能力,那是极度耻辱的事情。宋氏时机把握的太好,那个时候陷害苏月偲,他会觉得生生被人撕开伤疤往上面撒盐,他自然不会原谅。
事情说开了,也就过去了。只是苏月偲,一辈子都不可能回来了。
父女两聊到半夜,宁王才离开。相思躺在床上,回忆起当年她娘悄悄带着她到宁王府。
就躲在门口那两个石狮子后面,那天宁王穿着一身青色的儒衣,苏月偲指着他对她说,“这个就是你爹,你不是没有爹的野孩子,不要听他们瞎说。”
相思懵懂的点点头,她很想问苏月偲,既然他是她爹,为什么从来不曾去看她们。可是她还没问出口,发现苏月偲已经泪流满面。她再想问什么都问不出口了,只能安慰这苏月偲,离开了宁王府门口。
后来她进宁王府的时候,看着门口那两个大狮子,就想到那天哭得撕心裂肺的苏月偲。从那之后,她再也没见苏月偲哭过。
时间过的越久,苏月偲的面容在她的脑海中越来越淡,最后似乎都已经记不清苏月偲长什么模样了,却还是能记得那天她哭泣的模样。
收回思绪,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而她依然觉得没有睡够。浮生见她醒来,连忙端来吃的伺候她吃了。
浮生喜滋滋的说道,“小姐,你最近越来越能睡了,估计是小世子作祟。”
“你昨天不是还不爱搭理我吗?今天发生什么喜事了,让你这么开心?”
浮生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才说道,“我昨天只是为齐王殿下不值而已,但是想想,您也不是故意的,奴婢以后都要伺候您的,没必要和您闹得不愉快。”
“原来你知道了。”相思放下碗,“也难怪了,我自己都觉得我自私自利,更何况你。”
气氛渐渐有些微妙,浮生连忙转移话题道,“你不吃了吗?才吃了这么点就没胃口了?”
相思点点头,“有点吃不下,菜太油腻了。”
浮生连忙道,“我去让厨房做点清淡的过来,你不吃怎么行。”
“不用了,我现在觉得有些困,先睡一会儿再起来吃吧。”
一整天的时间,就在相思昏昏欲睡中度过了,若不是知道自己怀孕了,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给她下药了。
浮生每日都会检查她吃的东西,这个可能基本是可以排除了。
到了第三天,雪莹过来叫她们的时候,发现相思还在睡觉,皱了皱眉,给相思把脉,听她脉象没有什么异常才将她叫醒来。
“该走了。”
相思顿时清醒过来,好在她们来的时候就没有多少东西,也不用怎么收拾,简单的带了点东西,就坐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
进去后才发现萧青云已经坐在马车里了,她动作一顿,“你……”
“要我扶你吗?”萧青云笑道。
相思摇摇头,坐上了马车,“你为什么也坐着马车?”
萧青云理所当然的道,“毕竟我腿脚不好,骑马多有不便。”
相思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如今上蹿下跳无所不能的萧青云,哪里还有腿脚不好的样子。
但是想想也就能想明白,多半他腿好了的消息一时半会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会影响他的计划吧。
她没说什么,坐在马车上默默无言,等她坐好后马车就开始缓缓的移动起来。
相思没准备开口和萧青云说话,萧青云却不然,“三嫂,回宫后,你还是住在瑞王府吧。”
她警惕的盯着他,“为何?”
萧青云好笑的看着她,对她这副戒备的模样倒是没有多少意外,“左右现在三哥不在,我借你用两天。正好,也能帮我消消测一测一些人的真心。”
相思想也不想就拒绝道,“我现在怀孕了,不方便。”
萧青云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害到你的孩子的。”
相思皱了皱眉,“我觉得甫云哥哥肯定不会同意的。”
“到时候他回来,罚也是罚我,你怕什么。”
“……”
萧青云道,“我就当你同意了,你帮我这一次,我保证让你的孩子平平安安降生。”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不帮你,你就要让我孩子没法生下来?”
萧青云笑的十分狡诈,“你猜!”
相思不说话了,只得点点头同意他的要求。
“其实你不答应我也不敢动你的,三哥在京里的势力,也足以保证你平安无事。但是你既然答应我了,等我的事情办成,绝对给你一份大礼。”
萧青云笑嘻嘻的说道。
相思顿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她也没准备反悔。到了北晋的京里,她人生地不熟的,萧甫云又不在,她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萧青云比较可靠一点了。
秦晋三省是北晋最偏远的地方,当初指给萧青云做封地的时候,也是因为他腿上受伤,将来于皇位无望,还不如让他远离皇宫,生活的越远越好。
但萧青云也是有野心的,秦晋三省固然偏远,但却是北晋的要塞,没了秦晋三省北晋基本就相当于打开了大门让贼人随意闯入了。
如今秦晋三省被他管理的越来越好,宫中的皇子,许多都想着将这块地方给夺回来。
相思怀孕了不能连夜赶路,萧青云腿伤好的消息也不能泄露,所以为了照顾这两个特殊的人,马车生生走了半个月时间,才终于进了京。
回到萧青云的住处瑞王府,相思推着萧青云进了瑞王府,进去就对下人说,“这位是本王在秦晋三省带回来的贵客,你们要好生伺候着,若她少了一根头发丝,本王要你们命。”
“是,王爷。”下人们战战兢兢的应道。
相思发现,他在面对这些下人的时候,完全没有平时和她说话时笑脸相对的样子。而是冷着一张脸,脾气极差的那种。
后来她问浮生,浮生告诉她,“瑞王殿下身边耳目众多,别人安插到他这里的耳目自然也不少,他若是不这样,怎么保护自己。”
她想想也是,就是不知道萧甫云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
“齐王殿下和瑞王殿下不一样,他常年不在京城,在很早之前就对皇上表明过无意皇位。就连当年要封他为太子,都被他直接拒绝了。”
可是,萧甫云无意皇位,明显却在为萧青云做打算。多半,他还是希望萧青云能够荣登大宝的吧。
“我听说瑞王府来了位贵客,也不知道嫔妾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见见这位贵客呢?”
正说着,相思歇着的苏林轩外,突然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