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哑着嗓子应了一声，沐之曦忍着已经蔓延到全身的剧痛，将手放到膝盖上慢慢的运转起了周身有些暴走的内力。
*
蘅芜苑。
“胡公子，你这……”青瓷看着胡青霖那红红的还带些微肿的脸，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
转身朝着身后紧关着的大门看了一眼，看着从里面端出来一盆一盆的血水，胡青霖拂袖出了蘅芜苑。
走到门口时，他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朝着身后的柴胡吩咐了一句“王妃身子太过虚弱，多加派些人手在门口守着。”
“是。”
柴胡应了一声便躬身退了下去。
胡青霖跟青瓷二人沉默着走了好一段距离后，二人来到了一处还算开阔的空地站定。
“胡公子，”犹豫了半响，青瓷扭过头看向胡青霖，抬头直视着对方的眸子“可否告诉青瓷，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说不准。”
摇了摇头，胡青霖低低的叹息道。
“那边的事情很严重吗？”
青瓷问。
胡青霖再次摇了摇头，抬头对青瓷道“今天谢谢你。”
“不用，”青瓷摆了摆手，脸上闪过一丝忧虑“既然你不说，我也不多嘴问了。只是……今天这事情，你……”
“等沐之曦回来再说吧。”脸上闪过一丝疲色，胡青霖挥了挥手道“我去趟书房，你……”
“我回去。”
青瓷冲着胡青霖行了一礼，朝着自己的院子走了过去。
九王妃流产了！
这件事情没过一个时辰便在王府里传开了。
王管家听说后，惊得下巴一时半会儿也没合上，连带着手中的账本儿都跌在了地上都没什么反应。老半天后他才蹲下来将账本儿捡了起来，并拍了拍上面的土渣子。
“唉……”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后，他靠在椅子上低低的嘀咕了一句“造孽呦，造孽！”
厨房的吴妈更是红着眼睛拎了一只鸡钻进了厨房‘哐哐’的生火熬汤。
小锐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跟胡青霖汇报着府里的情况，胡青霖自始至终神色淡淡的没有任何波澜，他伸手将写好一张纸条吹干后塞到了一旁的鸽子腿上，然后推开了一旁的窗户将鸽子放了出去。
他盯着鸽子飞出去的方向看了好久，久到双腿都有些发麻这才收回了眸子，扭头看着还站在屋子中的小锐。
“你说，”他低低的道“沐之曦这么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
“唔。”
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由最初的胸口处的坠疼慢慢的顺着浑身的七经八脉蔓延全身，沐之曦终于忍不住的闷哼了一声。
疼！
大脑里除了这一个字，再也找不出其他的字来，更没有办法寻找词汇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忍住。”
身后的谷满不知何时已经死满头大汗，他发现了沐之曦有些分神之后，连忙沉着声音提醒道。
闻言，沐之曦强忍着浑身的疼痛从大脑中的缝隙里抽出一丝神志，在那已经僵到快要发蒙的大脑中缓缓的游离着，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
守在门外的司亦是神经紧绷的盯着房门，一直到太阳慢慢的从天上落了下去，将西边的天空染成了令人炫目的橘红色，然后慢慢的黑了下来。
屋子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这位小哥，你在这儿守了快一天了，吃点儿吧。”
妇人端这一碗还冒着热气儿的汤面走了过来。
“谢谢。”
司接过碗后，往旁边的台阶上一坐然后慢慢的吃了起来。
那妇人也移着步子跟了过去，蹲在了司的身边。
“你有事？”
司吃完饭后，将手中的碗放到一旁的台阶上，这才抬起头看向妇人。
“我……想问一下我家那位什么时候能回来。”那妇人犹豫了一下张嘴问道，但是刚说完脸上便闪过一丝不好意思，便连忙挥了挥手“我知道这是机密，我不该问的，额……打扰了。”
说着，那妇人连忙拿起一旁的碗，起身跑出了院子。
司盯着那妇人的背影，略显青涩的脸庞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
永宁宫。
‘咯吱’一声，厚重的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打断了在佛前诵经的女人。
“娘娘。”
亦公公垂着脑袋走到了具太后有五步远的距离站定，冲着对方行了一礼。
“说。”
太后头也没回的说道。
“沐王府里面的那位流了。”
亦公公低低的说道。
“谁做的？”
太后站起身慢慢的朝着香案那边走了过去。
“九王爷。”
亦公公答道。
闻言，太后没有答话，而是从一旁的香案上拿出几炷香点上朝着佛像拜了一拜，插进了香炉中。
“知道了。”
待手上的动作都做完后，她冲着身后的亦公公挥了挥手示意对方退下。
见状亦公公冲着对方行了一礼，然后弯着腰退了下去。
*
第二日太阳爬上天空好半天之后，一直紧关着的房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前辈。”
司从地上一跃，连忙窜到了谷满面前。
“他没事。”谷满脸上露着几分疲色，伸手拦住了准备进去的小孩儿“昏过去了，别打扰他。”
朝着紧关着的房门看了一眼，司点了点头。
“有什么吃的没？”揉了揉叫唤起来的肚子，谷满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了一句“老头子我都快饿死了。”
“额……有。”从大门口走进来的妇人笑呵呵的说道“刚热好，我正准备过来叫小哥吃饭呢。”
“哦，那赶紧去过吧，饿死老头子了。”
谷满连忙挥了挥手催促道。
“主上……”
妇人犹豫着朝着紧关的房门看了一眼。
“别管他，一会儿醒了再说。”
再次挥了挥手，谷满率先走出了院子，朝着厨房奔了过去。
年纪大了，一旦饿起来，他老人家就浑身难受，跟长了痱子似的扎的疼。
饿不得啊，饿不得！
他一边感慨着，一边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距离厨房还有好一节儿的时候，鼻尖儿便嗅到了食物的香味儿，谷满有些控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前辈，主上得的是什么病啊？”
妇人一边将食物端到盘儿中，一边问道。
“陈年老病了，不值一提。”
谷满拿过一块馒头一边儿大快朵颐，一边儿含糊不清的说着。
“哦，”妇人笑着应了一声“能治好吗？”
“能吧。”谷满也跟着龇了龇呀“老头子我也说不准，毕竟大夫那边儿没给死话。”
“那就好。”
妇人点了点头。
两个人之间一时间没了话头儿，厨房里一时间静了下来，只有谷满偶尔间发出来的吃东西的声音。
“听说……最近有一队南邑国的士兵混了进来，好像再找什么……半边莲之类的。”
半响后，妇人再次开口道。
“半边莲？”闻言，谷满往嘴里塞馒头的动作略微的顿了一下“他们找那玩意儿做什么？”
“好像是那个大王子中了半步癫老人的嗔毒。”
说着，妇人朝着谷满这边靠了靠，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胡说！”闻言，谷满顿时横眉立目了起来“半步癫老人早在十几年前就销声匿迹了，这会儿说不定骨头都快在土堆堆里风干了，怎么可能会给那个大王子下毒。”
说着，他似是还有些愤愤不平的将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扔继续道“难不成他还从坟堆里爬出来不成，那得跟这个大王子有多大的冤仇，多大的恨！”
越说越气，谷满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馒头‘咣’往盘子里一放，自个儿坐在那儿生起了闷气。
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有人提这破事儿，没完啦是吧！
“前辈，”妇人看着谷满，眸中夹杂了几分试探“奴家在说大王子中毒的事儿，您怎么却将重点放在了半步癫老人身上？而且还生这么大的气？”
－－－－－－题外话－－－－－－
额……
明天继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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