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区刑警一队。
审讯室内,王刚对自己的犯罪行径供认不讳,负责审讯的警员详细记录了王刚所陈述的内容。之后接到指令,对王刚说:“有人想跟你聊聊,在这里再等会吧。”
来人自然是廖琪,许静几人全部在隔壁的监听室。廖琪在王刚的对面坐下,问候了一声:“你好,王刚。”
“我现在名字改了,你应该叫我杀人犯。”王刚开了个玩笑。
“你觉得好笑么?”廖琪冷哼一声,而后像是在逼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妻子?”
“她背叛了我。”王刚幽幽开口。
“你没资格决定她的生死。哪怕她确实背叛了你们的婚姻,也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廖琪神情严肃,盯着王刚的双眼,似乎是要在他的双眼中看到什么东西。
王刚却是突然有些失控,他捂着脸,有些呜咽的说道:“我没想杀她。哪怕知道她出轨了,我也没这么想过。昨天晚上是喝了酒,我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安雅已经倒在血泊里了。她就这么死了……我当时酒一下子就醒了,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害怕被抓到,所以学着电视里看到得,故意把衣服都翻乱,然后把家里的钱都拿走。这样应该就不会查到我了。”
廖琪平静的看着这个可怜的男人,心底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在廖琪看来,什么样的结果对他来说都是罪有应得。廖琪突然问王刚:“你为什么会突然回家?”
“当然是我想她了……”王刚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然有些失控,然后掩面哭了起来。肩膀在抖动,身体在颤栗。看得出此时的他情绪异常激动。只听他含糊不清的说着:“我怕趁着我不在家的时候,她把别的男人带回家,所以想回去看看。不过还好,屋里没有别人,就她自己在床上躺着。”
“既然你什么都没看到,又为什么突然起的杀心?”廖琪不解的问。什么事刺激了王刚,让他下了狠手。
王刚大笑了几声,平息之火他才接着说道:“她竟然拒绝我……我甚至恳求她,但是她就是不同意。我很难受,就从床上下来了。然后跟她说我要走。本来我以为她会挽留我一下,然后我还能跟她……哪知道,她根本就是厌弃我,我一说要走,她就高兴了。还下来要送我。你说,我该不该生气呢?”
监听室内,张雅沉声骂道:“变态!”
王安琪却是说道:“这是心理扭曲。求爱不成,又知道妻子跟别人有染,当然会心生怒火。然后把怒火发泄到妻子身上。”
廖琪沉默着看着坐在对面的王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似乎挺顺理成章的,酒醉后情绪失控,然后错手打死了妻子。想到此,廖琪摇了摇头,念叨了一句:“可怜的人啊。”
“我不可怜,他们才可怜!”王刚怒吼道,“偷鸡摸狗,还不是上不了台面。说出去只会让人戳着脊梁骂狗男女。他们想在一起,偏偏不能在一起,只能偷偷摸摸的,你说他们可不可怜?”
“我说你可怜。”廖琪冷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背叛你们的婚姻?”
“她就是个贱人!”王刚大骂。廖琪摇着头,不想跟这个失去理智的人争论什么。最后又问了一句:“你后悔么?杀了她,你后悔么?”
后悔么……这三个字让近乎癫狂的王刚安静了下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怎么可能不后悔……”
廖琪没再听他后面的话,起身离开。他本以为在王刚口中能听到某些东西,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而在警队内,案件的快速完结让这里的警员们都感到惊奇。开始对廖琪这一队年轻人并不看好的人,此时不得不感叹后生可畏。
自古英雄出少年,虽然不太贴切,但也能体现出这些多年在刑警岗位上的前辈,对廖琪等人的肯定。廖琪不自满,也不自谦,表扬该接受的时候就接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在警队探讨了下经验,时间就已经很晚了。本来刑警一队队长要留廖琪吃饭,不过被廖琪婉拒了。廖琪只说:“我们才刚刚起步,手里的事情不少。案子总结还要好好研究,明天就要上报给领导了。谢谢张队的邀请,有机会我做东。”
张队自然不强留,只说有机会一起坐坐。还说,有时间的话希望廖琪能来队里指导指导工作。廖琪不好拒绝,也就应承下来。
作为一队队长,有些事情张成还是有些了解。虽然廖琪年纪上轻,但之前他的名声已经在警界传开了。现在更是通过了人才选拔,在这期间,还远程操控帮市里解决了很多案子。
张成一直想提高警队人员的整体素质,能够邀请到廖琪这些人过来,肯定是大好事一件。所以廖琪等人离开时,张成特地送到了楼下,又是说道:“有时间廖琪你一定要过来指导下工作。”
“好,再见,张队。”廖琪又摆了摆手,才驱车离开。
回去的路上,张雅终于忍耐不住,喊道:“真是个人渣!变态!怎么就下得了手?那可是他媳妇,多少年才修来的缘分。”
“哪有那么多诗意啊,还修来的缘分?”廖琪有些不屑,而后又说:“现代婚姻有很多都是利益或者寂寞的产物,不是因为爱情。甚至有很多都是,自己到了年纪了,该嫁了。或者是别人说你该嫁了,然后找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人,两个人结了婚。谈不上什么感情,就是两个人一块搭伙过日子。这样的婚姻,你想让它有多牢固?”
“那也不能……”张雅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为她知道,廖琪说的大多都是真实存在的。
廖琪依然心平气和,态度淡然:“酒精会麻痹人,可能会做出很多难以理解的事。但很多时候,那都是潜意识里的想法,也可能已经在大脑里演练过许多遍。只不过是趁着酒意,一受刺激就上头了,然后真的把那个演练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动作做了出来。之后才清醒过来。”
“尤其是,在经过漫长岁月影响之后所形成的大男子主义思想,或多或少都存在于每个男人的心里。妻子红杏出墙,是十分难以忍受的事。所以,在某些特定的场合、时机,做出某些过激的行为,就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廖琪的话很杂乱,却像是长满刺的草,光脚踩在上面,都是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