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一会的撞击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不再是用凳子砸门了,听得那声音更像是用身体在撞。
“妈,这不会有什么事吧?”
周凤听得那一声声的闷响心都颤了,抓着张老太的手面露担心。
“能有什么事,一会撞晕了更好,省得闹腾。”张老太才不在意里面的人如何了,反正她从来都没有当乡下出来的孙子孙女是一回事。
而不远处的林小玉跟林志鹏看见林敏这么激动,更是不敢开门了,怕她跑掉。
林家院子门口,林小峰靠在门上听得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心烦。
一大早就被吵醒,此时还要饿着肚子守门,他心中不快,也不知道为啥自己那个乡下堂姐不同意跟高家的婚事,明明这样就可以回城了,还有工作安排,不愿意的肯定是脑子有问题。
林小峰不耐烦的叹了一口气,正想进去看看情况,院门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
现在的时间还挺早的,谁会过来啊!
林小峰有些纳闷,心里想可能是过来叫姐姐去上班的,犹豫了一下,便将院门开了一半。
“同志,你找谁?”
林小峰看见外面的男人有些懵,眼前的男人上身穿白色衫衣,下面军绿色裤子,一双解放鞋配着笔直的身躯,怎么看着像个当兵的。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小伙子,侯伟想着这肯定是林敏的亲戚,于那张原本就严肃惯了的脸立即挂上浅笑,对着林小峰道,“你好,我是过来找林敏的,请问她在吗?”
找自己那个乡下堂姐!
林小峰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心中有一些发悸,被他们关着的人突然有人上门来找,这事情想想就心虚啊。
“你,你找她干嘛?人,人不在。”林小峰眼神躲闪,说话有点儿打结。
侯伟看着他的样子就感觉不对,眉头皱了一下问道,“那你知道她在那里吗?昨天她告诉我这两天她都会在这里的。”
开门的小年青认识林敏这是肯定的了,要不然也不会问他找她干嘛,只是不清楚是不愿意让他见人还是真不在。
“昨天……昨天她根本没来。”林小峰看见侯伟皱眉心里越发胆颤,慌乱回了一句立即就关门了。
他这种明显心虚说谎的表情正常人都会生疑了,更别说当了近十二年兵的侯伟。
见门就快被关实,他手臂一伸,直接将门抵住,再用点力,有些破旧的木门就被他推开了。
“这位小同志……”
侯伟的一只脚直接踏进了院门,本想问问眼前的人跟林敏是什么关系,结果就被屋子里面传出的那些声音吸引。
用身体撞击门板所发出的闷响,从最里面的房间传出来,到院门口已经很轻微了,但还是会让人听见。
侯伟面若寒冰,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年轻,抬步就要去里面看个究竟。
“喂,你干什么?”
林小峰可不敢让人进去,直接用双手将他抵住。
他的这点力气微不足道,但侯伟想起昨天林敏说过这是她亲戚家里,他也不好直接将人得罪了,人暂时停了下来,疑惑道,“我听见里面有声音。”
“那有什么声音,就是有东西掉下地了而已。你,你快出去,要不然我喊人了。”林小峰说着开始将人往外面推,可眼前的人立在这里就跟生了根似的,推得动才怪。
没有找到人侯伟肯定是不会走的,而这时屋子里面又传出了声响,比刚刚还要响亮,是重物撞击的声音。
侯伟没有再犹豫,伸手直接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弱鸡小年轻,几步就跨进了堂屋,开口就叫,“林敏,林敏……”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特别粗,放开了嗓门的时候感觉就要震地了。
在耳房旁边的几人匀是一震,离堂屋最近的林志鹏跟林小玉探了脑袋出来,看见屋子中间的高大男人,完全懵头了。
而这时关房间里的林敏脑子也被那几声呼唤震清醒了不少,她扔下手里已经烂掉的凳子,也管不得刚刚的声音从何而来,出自谁的口,人趴在门上就开始大喊,“救我,救我……”
是林敏的声音!
那声音里带着哭腔,侯伟双目圆睁,心都揪起来了,心里的火气瞬间爆发。
他听不见别人的质问跟阻拦,挥手将挡在他面前的两名男子推得老远,也就是两三秒的时间,就直接来到了那间耳房的门口。
里面的救命声还在继续,侯伟看见房门被锁怒从心起,先用手试了一下没能拧开,便在门口道,“林敏你站远一些,我现在就将门撞开。”
男人的声音再次传进耳朵,林敏的脑子昏昏沉沉,但意识还在,听得他的话直接就让开了。
外面的侯伟确认她不在门边,也就是两脚的功夫,林家最好的一扇木门就被踢破门框,直接弹开。
里面的光线有些暗,周围是个什么环境跟情况侯伟完全没有放在眼里,他的视线定在了屋子中间那个女人的身上。
她泪流满面,汗水混着泪水将额前的头发跟身上的衣服都浸湿了。
印象中那个恬静温柔,如扶柳暖阳的女子此刻身形僵硬,神情都是面如死灰的绝望。
这些人……
到底将她怎么了!
心底的暴怒像决堤的洪水,侯伟一压再压,走过去握住了女人的肩膀,“林敏。”
他叫了她一声,表情呆滞的林敏总算是有一点反映了,看着男人钢毅般的脸庞,张了一下嘴,没能发出声音,直接晕了过去。
“林敏!”
侯伟直接将人抱住,感觉到她混身发烫心急如焚,抱着人出门要送她去医院。
不过他刚刚弯腰跨出门房,一根棍子就向他挥来。
刚刚他急着救人根本没空管外面的男男女女,没想到此刻还有胆对他挥棍子。
侯伟面露阴鸷,抱着人侧身避开,下一刻直接将那人踢飞了。
林志鹏被踹出了几米远,身体接触到拐角处的砖墙才停止飞行,胸口处传来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缩起来了,像一个煮熟的虾子似的弓着身子,痛得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