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重也不是为了要急着办亲事,她当然要先保证朱世子的安全了。
可千万不要没有娶亲呢,人便已经陷入了囹圄之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顾紫重道:“不用着急。紫重现在最为担心的人是朱世子你,你自打从杭州城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之前的你可是十分自信的,现在你怎么变成了这般的人?”
朱世子摸摸自己的下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顾紫重的眼中,朱世子这个人已经变得十分厉害了,他现在浑身都是官司。
之前的那个朱留宏,来到顾府上便是威胁他们。
现在布政史大人,居然也是这般云里雾里的,让他们都摸不着把柄所在。
顾紫重喘了一声,叹息道:“这可怎么办呢?倘若将来你真的身不由己,非要和康冕王……”
朱世子当即便义正言辞,打断了顾紫重的猜测:“不可能,我堂堂朝廷的官员,将来的顶梁柱,怎么可能干那种事情呢?”
盯着朱世子,瞧他一副正而八经的样子,顾紫重自然被他的气节所感动了。
只是现在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许下这个愿望,亦或者许下那个愿望,这都好说。
倘若事情真的发生了,他还会这样吗?
造反这种事情名义上是不合理的。
可是皇帝的宝座,又有哪个藩王不想?
康冕王如今的雄心已然露了出来。
靖西王就更加不用说了。
大明各处,如此多的藩王……
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当初太祖皇帝朱元璋在位的时候,就是害怕大臣们将来谋权篡位,于是便找借口把大明开国的几个功臣都给杀了。
虽然外面的人没了惦记,可是朱家本身呢?
皇帝位置只有一个,可是朱氏子孙却是成百上千呢!
顾紫重无奈,却还露着笑容。
她仿佛是在得意洋洋地看朱家人的笑话。
太后娘娘虽然对顾紫重很好,可是这种造反的事情,对于顾紫重来说,就是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事情。
她只有缩在家里,看外面的热闹。
再简单一点,就是看朱家人的笑话。
所以此时的顾紫重盯着朱世子看,突然嗤嗤声笑了出来,道:“造反与不造反,那不都是你们朱家人的事吗?和我又有什么干系?”
朱世子觉得受了冷落,他以为妨碍他义正言辞那么一说,顾郡主会夸他,更加看重他呢!
所以此时的朱世子失落地道:“反正我是为了朝廷效力的。你爱信不信吧。”
顾紫重抓紧他的手臂,真诚道:“我信,我当然相信你朱世子了。除了你,还没有人能够让我这般信任的呢!”
她口中所谓的“信任”已经变了意思。
朱世子知道,顾紫重是说她把她的一生都托付给了他,能不信任他吗?
所以人家顾郡主把话说到这里,他却显得脸红。
马车穿过街头,来到顾府门前。
顾紫重道:“走吧,进我家里去坐坐。你也喝杯热茶,醒醒酒。”
朱世子摸着自己的脸,道:“我……我没喝醉。”
顾紫重直接拉住了他的手:“你没有喝醉,可是你的脸却红了。”
看来朱世子还是不能喝酒,按照道理来讲,一个征战过沙场的人,怎么能酒量不行呢?
还得让哥哥帮他喝来喝去的。
哥哥现在已经是酩酊大醉了。
顾紫重和朱世子两个人把顾世子抬进家门。
也不让仆人插手,顾紫重和朱世子两个人亲自扶着顾世子进了家门,把顾世子慢慢放到床上去。
顾紫重给哥哥盖上,又吩咐凤鸣去给朱世子准备好茶。
两个人一商量,就在这屋子里得了,不要出去。
顾紫重生怕哥哥醉酒,再一个翻身从床上摔下来呢!
朱世子弹了弹身上的灰土,接过凤鸣端来的热茶,喝了两口,顿时感觉浑身都好受多了。
顾紫重盯着他道:“朱世子,你说你们两个人去找人家也就算了,怎么还和人家喝上了?”
朱世子一听就生气了:“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那个布政史大人来历不明,不能轻易和他交往。可是谁知道顾兄弟一见人家,立刻就跟见了亲兄弟一样,非要和人家喝酒。”
原来是哥哥。
可是……
为什么啊?
顾紫重道:“哥哥这个人从前可老实了,没有什么大的事情,他自己一个人可绝对不喝酒的。”
朱世子擦擦自己的鼻尖,盯着已经睡在床上的顾世子,看他十分狼狈的样子,无奈道:“唉,说来也是我对不起顾兄弟。酒桌上顾兄非要逞能,我说不让喝了,他非要喝。我没给拦住啊……”
顾紫重轻笑着道:“哥哥他自己非要找这个不自在,不怨你。”
朱世子摇头:“我们也想过了别的结果,可是都没想到那个布政史大人竟然那么能喝。看来人家真的来头不小。我为酒桌之前也想着要问人家来历,可是人家表面上装出一副喝醉了的样子,可是实际上人皆的嘴比什么都严。我问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顾紫重的面色也开始凝重了起来。
此时的顾夫人过来,看到躺在床上十分狼狈的儿子,不禁又急又气,道:“这个孩子,他去了哪里?”
不过一进门来,看到女儿紫重还有朱世子都在,顾母原本想要发泄的脾气在此时就收敛了一些。
“朱世子,你也在。”顾母道,“没想到你们都在呢!”
顾紫重起身来,把身体有些虚弱的母亲搀扶过来,让母亲坐下:“母亲,您怎么来了?”
顾母道:“我听仆人都说世子爷回来了,我便着急赶了过来。世子他今天一整天都不见了人影。我心里着急啊。”
顾紫重道:“哥哥现在可是成大事的人,母亲你又何苦这样管?”
顾母道:“不管能行吗?你父亲不在家,家里便没了主心骨。昨天那个朱留宏还来找我来了。”
“什么?”
顾紫重惊讶得都直接从座位上起身来,道,“母亲,他来找您,我怎么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