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重和母亲二人僵持不下,互相只有相视抿唇。
面露尴尬色彩,顾母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也清楚女儿现在正是青春时刻,心里也正是难得的自信,自己无论怎么说也劝不过她的。
顾母拗不过女儿,叹息了一声道:“母亲这是为了你好,紫重你应该是清楚的。只是如今你年龄也到了,母亲不再去左右你的思想。”
顾母还是很和蔼的。
顾紫重自然也是欣喜不已,她也清楚母亲的为人,开心一笑,上前去挽住母亲的臂膀,将自己的脑袋靠在母亲的胸口,娇气着说道:“紫重十分清楚,母亲对紫重好,紫重心里记着呢!”
顾母无奈,和女儿多待了片刻,旋即自己离开了。
只留下顾紫重一个人痴呆着,仿佛心里突然有一个什么坎过不去。
她的心里酸酸的,因为自己和母亲发生了意见分歧。
她知道母亲此时也是难以决断和担心不已了。
母亲在担心自己。
顾紫重唉声叹气着,心里寻思道:“母亲你不知道,紫重也是经历过了您的年纪,我也清楚。可是母亲一定要相信我。”
她也不再去过多思考,毕竟这事情再多想也是于事无补。
半晌过后,听闻家里来了客人了。
不过还是那个朱留宏。
他来家里做客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顾紫重也没怎么当回事。
不过她刚一坐下来,心里突然一颤,暗暗寻思道:“不对,这个小子一直来家里,却不是找哥哥。他是来找母亲来的。”
顾紫重突然想到,母亲对自己事情的种种插手,是不是就是这个人在背后插手?
不行,自己要去一探究竟。
顾紫重唤来凤鸣问道:“朱公子现在在何处?”
凤鸣道:“夫人正在百兴园招待朱公子。”
果然如自己心里所预料的那样。
顾紫重嘴上不禁念道:“百兴园。”
她定了定神,旋即便随意收拾了一下,出了房门。
她直奔百兴园而去。
初春刚至,却还是冬寒未了,百兴园还有些荒凉。
顾紫重来到这里,四面环顾了一下,旋即便将目光定在了园正中央的绿亭上。
母亲和朱留宏正面对着端坐,饶有兴味地在聊着些什么。
顾紫重瞧朱留宏的嘴唇一直在动,神情也有些紧张。
看他那个样子好像要在劝慰母亲什么事。
顾紫重越想越好奇,他能有什么事和母亲说?
她准备直接过去,却突然一想,不如躲在暗处听他们说什么。
顾紫重故意偷偷绕着小路到了亭的另外一端。
她寻了一棵树驻足停下,躲在树后面。
这里可以清楚地听到亭上的两个人在说什么。
她刚一停下便听朱留宏的语气十分急切:“伯母,方才所言实在是肺腑之言,我可是听闻北上的军队十之**都会死伤,即便是王宫贵族也得地位下降。倘若让郡主跟随,未来如何实不可知啊。”
他后面的语气变得更加急切,声音也有些颤抖。
顾紫重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果然是这个家伙在母亲面前嚼舌头。
自己的事情他又有什么资格来管?
顾紫重现在就想着要急切奔过去,冲上去质问他。
他现在这个样子和前世的那种骄横跋扈没什么两样。
前世今生,他这任性一点都没变。
只听闻朱留宏接着道:“我是顾世子的好友,顾世子以兄弟相称,我自然也愿意为顾家肝脑涂地了。”
顾母也十分客气着道:“朱公子是名门望族之后,身份尊贵又明事理。犬子能与朱公子一同共事是他的福分。”
顾紫重明白了,母亲也是为了拉人缘而和朱留宏走得近了。
前世里母亲就是为了保住顾家在朝廷的地位而不停地拉拢周围的人。
母亲为顾家操劳得太多了。
顾紫重心里酸酸的,自己前世在后宫也没有为家里人带来什么好处。
今生母亲为了自己家人,也是有事没事故意和朱留宏走得近了吧。
顾紫重定了定神,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果然,朱留宏再一次劝慰道:“伯母客气了,作为顾世子的好友,我只不过是说一些该说的话而已。我实在不愿意看着顾郡主吃苦啊。”
这还是为了自己好了。
听着他的话便感觉他十分虚伪。
前世在后宫当中朱留宏也经常这样劝自己,结果每次事后自己才发觉到,原来朱留宏都是为了他自己好而已,自己生死如何他根本不会关心。
今生的他还是这个老样子。
顾母却是真正被他给说动了,连忙请教如何应对。
朱留宏自然高兴着道:“只要给顾郡主一个合理的高地位,朱世子便也不敢觊觎顾郡主了。”
顾母也叹息着道:“朱世子为人不错,可是这情感方面的事,他却做的有失偏颇了。”
朱留宏接着道:“自然了,人人都为了自己,这本就是情理之中。可是朱世子这事做得不对。我与朱世子同为皇族后人,如今我也不得不说他了。”
听着这话越来越生气。
好人全让他当了,恶人全让朱世子当了。
这种人就是费尽心机想着要损害他人利益而成全他自己。
顾紫重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家中。
顾母却是十分同意。
顾紫重想要冲出去好好质问一下朱留宏,却在心里突然寻思着:“母亲现在对他十分信任,我倘若贸然出去辨理也毫无用处,相反还会惹得母亲生气。”
她还是决定就在暗处算了。
可是心里的这股火气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顾紫重尝试着去压一压内心的火气,同时也在寻思着对策,日后如何去面对他。
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在针对他,因此他故意在和自己作对。
正面无法作对,他便在自己背后与自己作对。
这种人实在惹人生气。
顾紫重寻思道:“现在和他辨理没有什么用处,我还需要再寻思寻思,怎样说服母亲不再听信他的话。”
这样好难,母亲已经在生活当中处处向自己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