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两个人聊得正欢,外面的喧闹声已经渐渐远去了。
顾紫重亲自给夫婿打了热水来,还帮他洗脚洗衣服。
弄得朱常禧感觉很不自在。
他一个人在北面带兵的时候,衣服时常都不洗一次,洗了一次也是自己洗。
现在他身旁出现一个这么贴心的女人,说实在话,他真的不适应。
他还和她争了半天,说这衣服他要自己来。
顾紫重从小到大,也没有怎么自己洗过衣服。
也就是子善哥了,她才愿意亲自帮他浆洗衣物。
两人争执半晌,顾紫重嘴皮子伶俐,还是顾紫重说动了他。
朱常禧也感觉自己疲惫,便躺倒了睡下。
等朱常禧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朱王爷派人来唤他们夫妻二人,让他们来屋子里吃饭。
他醒来,却发现屋子里干净了好多。
顾紫重头一次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家庭主妇,还是打扫屋子的家庭主妇。
她拍了拍手,把头上包裹着的头巾给摘下来,蹭了蹭衣服,道:“子善哥,爹刚才派人来告诉咱们,吃饭了。”
朱常禧盯着顾紫重看了半天,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顾紫重吗?
简直不是一个人。
他不相信,揉了揉眼睛。
顾紫重瞧他那副样子,嗤嗤作笑,道:“你要不要再打自己两巴掌,看看你是不是在梦里?”
朱常禧还真的打了。
她没有反应过来,当时伸手过去,下意识的反应是想阻止他。
可是他的巴掌自己打了过去,虽然力度不大,可还是打出了声响。
顾紫重急道:“我开一个玩笑而已,让你打你还真的打啊?”
朱常禧捂着脸,感觉挺疼的。
他盯着她,笑了。
她也盯着他,相视着,虽然心里觉得奇怪,可是她也被他的笑容给带得忍不住嬉笑出来。
不过她的脸上更多的是害羞。
子善哥这是干什么!
不等她再多想,朱常禧便从床上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裤子,生怕自己身上的脏土把周围给弄脏了:“紫重,你真的是贤惠了好多,我以为是做梦呢。”
这个人,说话都不会说。
顾紫重故意正色道:“那你的意思,我之前很懒惰了?”
朱常禧摇摇头:“哪里有我懒惰呢?”
他想谦虚着说,捧一捧紫重。
结果话却说反了。
顾紫重盯着他,咬着嘴唇,很是无奈。
朱常禧捂着嘴唇,生怕自己再说错了话了。
顾紫重却是无奈地笑了:“你在朝廷里就是这么夸人的?”
朱常禧摇头:“我从不夸别人。”
看把他给狂的,好像朝廷里没有人能治得了他了。
顾紫重无奈摇头。
朱常禧拍着胸脯,道:“对了,我忘记告诉你,皇上封了我昭勇将军,正三品大官呢。我当官了……”
他还对着自己竖起了大拇指来。
顾紫重虽然觉得他好傻好狂,可是他说的的确是实在话。
封官加爵这事,她一瞧子善哥的样子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不错,朱家又有人当官了。
顾紫重却还要给他泼凉水:“不过你在朝廷当中的地位还是远不及公公的,你还是要接着努力才行……”
话说到了一半她就不想说了。
她说这个干什么?
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让子善哥好好的待在家里陪着她,不是吗?
她咳嗽了一声,接着却转移开话题:“那个,公公让咱们两个人去吃饭呢。你快换一换衣服,咱们赶紧走吧。”
朱常禧指着她:“你不用换衣服了,你就穿着这一身去,我让父亲看看我的媳妇多么贤惠。”
顾紫重羞答答的脸红扑扑的。
她咬着嘴唇,没有多说别的话,只是指着他:“你快去吧。”
朱常禧冲着媳妇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去换衣服了。
顾紫重却在这里琢磨着,子善哥现在也成了官了,有了本事了。
那哥哥他岂不是找到了靠山了吗?
年轻一代的人还是要互相帮衬着才能在朝廷立住脚。
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人才行。
她趁着子善哥换衣服的时间,把凤鸣唤来。
她推搡着凤鸣,两个人出了屋。
站立在屋外,顾紫重低声道:“我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你回家去告诉我爹我娘,最重要的是你要告诉我哥哥。”
凤鸣瞧郡主这么高兴,还是少见。
她问郡主什么事。
顾紫重还酝酿了一下情绪,笑嘻嘻地附耳,低声道:“子善哥现在成了朝廷的昭勇大将军了,是正三品的大官。”
凤鸣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只听说过抚远将军……”
顾紫重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是不屑地笑道:“那是从三品,论起地位来,比子善哥还低一个档次呢。”
凤鸣也是高兴不已,应了郡主,把自己手中的活儿先放下,赶紧回顾府去了。
这边朱常禧刚换好了衣服。
顾紫重主动去给子善哥拍打着身上的衣服,又给他系了系衣服扣子,站立在远处上下打量着他的样子。
很是精神威武。
顾紫重拍了拍手,道:“走吧,咱们两个人一起。”
她主动过去挽住了子善哥的手臂,两个人快步出了门。
此时顾紫重打心眼里感觉自己身旁的子善哥好威武。
她依偎在他的胸口处,也感觉很有安全感。
朱常禧本来就不在乎周围人的看法,只要紫重看得起他,看得上他,就足够了。
在他北征之前,朱家人和顾家人两家的人都对他施压,让他很难受。
心里压力很大。
今天不一样了,现在不一样了。
他是功成名就的昭勇将军。
走在路上腰板都挺直了。
他大摇大摆地进了膳房。
膳房里本来乱哄哄的,此时大家都被门外来的人给打断了。
都把目光转向了他和顾紫重。
“呀。”乳母先是轻声叫了一下。
随即周围的几个小姑娘都过来了。
朱常禧对乳母也是热泪盈眶:“娘,我回来了。”
听到他对乳母说到这话,顾紫重心里好难受。
挺不是滋味的。
她和乳母两个人毕竟不怎么对付,不管怎么说,她们两个人之间多少有点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