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娟跑出去两步,脚下太急,一不小心就绊倒了,摔倒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听到声音,季烟走出来,看到有个阿姨上前,将杜婉娟扶起来。
“夫人,您没事吧?”
杜婉娟没反抗,撑着阿姨的手站了起来,一路被搀扶着走到玄关换了鞋,阿姨才返回来。
转身看到季烟盯着她,阿姨眼神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季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
“傅夫人很难伺候吧,平时对你们都凶巴巴的。”
她就好几次看到杜婉娟因为一点小事情,在屋里大发雷霆,好几次都是彦叔去才能解决。毕竟彦叔跟了老爷子最久,说的话是最有用的。
阿姨心虚的低下头,“没有啊,夫人她带我来的这里,算是我的恩人呢。”
季烟点头,“这样啊。”
“不和您说了季小姐,我还得去整理花园。”
阿姨脚步匆匆的走了过去,没一会儿还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她,见她还站在原地,又快速的缩了回去,较快脚步去了后院。
“怎么了?”傅容兮走出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空无一人的走廊什么也没有。
季烟收回视线,“我在想,是不是有人故意把我的行踪透露给杜婉娟的,上次我听到杜婉娟和顾景阳打电话。而每次都这么巧,顾景阳能知道我在哪。我去探监的事情,就只给这里打了个电话。”
“是嘛。”
傅容兮也想到了,但暂时却并不打算动她,“先不要打草惊蛇,留着还有用。”
季烟垂眸,片刻也点了点头。
“容兮,爷爷醒了。”
洛尘从卧室出来,拍了拍傅容兮的肩,叹道,“和爷爷好好谈谈吧。”
该说的他都说了,爷孙俩好好说说,老爷子也不是认死理的人。
傅容兮嗯了一声,卧室里,老爷子正躺在床上喝药,前段时间刚卧病在床一段时间,现在又来。他不由得开始感叹,是真的老了。
“爷爷。”
“你和季烟,到底怎么回事。”傅老爷子端着药碗,告诉自己放平了心态,就像洛老爷子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操再多的心,也没办法改变他们的想法,倒不如随他们去了。
傅容兮从傅老爷子手中将药碗接过来,放到桌上,“爷爷还不清楚我吗?”
他是傅老爷子看着长大的,知道他对一件事的固执程度有多深。也知道,他一旦认定了某个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
就像五年前,他明知季松是他的仇人,在季烟不管不顾的离开后,还是发了疯一样的寻找她,最后发现找不到的时候,不惜……
看到自家孙子用情至深,却半点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
傅老爷子才极度讨厌季烟,所以在当初知道他们回来的第一时间,他甚至想过杀了季烟和她那个孩子。
要不是被傅容兮及时发现阻止……
收回思绪,傅老爷子感叹,“就是因为清楚你,但是季烟那丫头,她是不是真的和你一样,你能确定吗?如果知道你将来还会受伤,我是宁愿你长痛不如短痛。”
傅容兮记得有人说过一句话,在爱情里,从来就不是平等的。
他和季烟在这场感情角逐里,他只求季烟心里有他一席之地,其他的也不敢奢求更多。
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给老爷子听了,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孩子都有了,还问这些有意义吗。”
“哎……”傅老爷子叹气,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对老伴的影子。他们傅家的人,除了傅忖平这个畜生外,个个都是这样。
想到此,老爷子也不在多说,“随便你吧,我也老了,很多事情管不过来了。”
听他这话,傅容兮一阵唏嘘。
不由得笑道,“那可不一定,爷爷就算老了,在虞城的影响力也是一流的。正好,我和季烟要出去一段时间,然然就放在您身边,麻烦您好好照顾她。”
说起季然那个小丫头,傅老爷子又不满的哼哼两声。想起来这笔账还没找这死小子算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让个小丫头天天在我面前说季烟的好话。我告诉你,让我接受她不是光凭几句夸奖的话就行的。她的表现不能让我满意的时候,我就是入了土也不许你们在一起。”
傅老爷子口是心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傅容兮忍俊不禁,“知道了,爷爷。”
……
客厅里只剩季烟和洛尘了,听说傅老爷子没事后,季烟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但想到事情的起因,心情又有些复杂。
在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问傅容兮当年的事情真相后,他却说当年的事情被忘记了。
这让她有种不上不下的难受感,随后她就想到了洛尘之前在医院和她说的话。
她欲言又止的看了洛尘几次,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洛尘:“季小姐,有什么话直说无妨,这样盯着我会被容兮误会的。”
季烟尴尬的咳了一声,“他和我说,他丢了一年的记忆。”
“他告诉你了?”洛尘十分意外,“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会丢?”
季烟摇头:“没有。”
洛尘试探的问:“你不相信他,所以找我确认?”
“当然不是。”季烟大声的反驳,随后低下头,“我记得你说过,作为傅容兮的朋友,其实很讨厌我。我想从这些细微的事情里,查到当年我家出事的线索。当年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我不信你不知道。我以为我才是弱势群体,却发现你们同情的却是他。”
“我真的不知道。”洛尘听她说完,面色微动,“你们出事那年我在国外进修,回国只知道容兮翻天覆地的在找一个女人,就连傅氏都被人夺走,他在绝望中……”洛尘低声说了两个字。
他没说完的是,傅容兮那样一个自信冷静,天之骄子一样的人,在每一次看到和她相似,最后确认不是她的人以后,端着酒杯哭的像个孩子。那些年的颓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误点。
听到洛尘最后压低了声音说的自杀两个字,季烟瞳孔微缩,满满的怀疑和自责一涌而上,傅容兮这样骄傲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她回来后发现傅容兮右手常年会带着一块手表,就连和她睡觉的时候,都不曾拿下来过,她曾一度在心里吐槽。五年前并没有这个习惯的。
“怎么会……”
季烟觉得今天了解到的事情,已经完全超过了她的接受范围,整个人魔怔了一样,就想有人揪着脖子,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大口大口的喘息,也无法平复心里的悸动。
洛尘说:“他不是选择性遗忘,是我找了熟悉的心理医生,催眠让他忘记的。”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当年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事吗?他当年用计收购傅氏,掐着我的脖子说季家人都该死……”
“你已经怀疑是误会了,又问这个问题,不是自相矛盾吗?”
洛尘蹙眉,当年的事情他从心理医生那里了解了。傅容兮的牺牲有多大,他一清二楚。实在是担心,他们如果再重蹈覆辙该怎么办。
季烟的心开始翻江倒海的闹腾,胃部一阵痉挛,她哼痛两声,捂着嘴压制胃里的难受。洛尘脸色微变,上前扶了她一把。
“你没事吧?”
顺着洛尘的力道,季烟坐到沙发上,摆摆手表示没事,但脸色依旧苍白如雪。
傅容兮拿着手机出来,看到洛尘搀扶季烟的动作,眯了眯眼。
对电话那边说了句知道了,将手机放回口袋,走到季烟身边,“怎么了?”
洛尘见他过来,连忙抽身离开,拉开和季烟的距离,“你照顾她吧,我去看爷爷。”
“我没事,感觉胃有点难受,有没有止痛药?”
傅容兮起身,在医药箱拿了药,又倒了杯热水端过来,看着她服下去。
用手贴着她的胃,他掌心的温度熨帖,让她痉挛的胃部消停了一些。
季烟想到了洛尘的话,伸手将他手腕上的表扣解开,手掌一翻。傅容兮察觉到她的意图,伸手要拦已经来不及了。隐藏在表带下,狰狞的伤口露出来。
面色一寒,傅容兮刚准备发作,却感觉到有水珠落在手臂上。
带着哭腔,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很疼吧?”
傅容兮一怔过后,心便软了,揉了揉她的额头,无所谓的说,“伤口的疼,时间久了就没了。”
季烟紧抿着唇,压抑着哭泣,握着傅容兮那只受伤的手许久没有说话。这一刻,她实在是找不到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心情。
傅容兮转移话题,“这几天等我把事情安排一下,我们去郓城。”
“去郓城?”
“当年那块地拿下后,季氏建楼过程里,以极快的速度亏损了一大笔资金。我曾无意间发现,并不是用于建楼,而是被悄无声息的转入了一个账户。我让云飞查了,那笔损失的资金,是郓城一个黑户。而郓城,和你爸爸熟悉的人,还有谁呢?”
郓城顾家,顾蔺。她瞬间就明白了,傅容兮是准备带她去深入调查当年的事情。的确,像她这样如无头苍蝇一般的查找方式,要找出真相还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
“我得去一趟公司,你好好休息,孩子让彦叔去接就好了。”
季烟点头应了一声,傅容兮拿着车钥匙出去了。
傅氏大楼内,顾景阳看着姗姗来迟的人,“傅容兮,你之前那话什么意思?”
“什么话?”傅容兮无辜道。
顾景阳被他这装腔作势的样子气得不轻,“楚南歌,你突然说起她,她到底怎么了?”
“顾总不是很能耐吗?”傅容兮却不答,说完他电话又想起,看到孟雨欣三个字,蹙了蹙眉,“怎么?”
“傅大哥,我看到杜阿姨和她那个外甥女不知道在说什么,隐约听到了什么孩子的事情。我感觉不对劲,你小心点。”
孩子?
收起电话,傅容兮对门口的保安说,“顾总若是不想要体面,你们也别客气。实在不行直接报警。”
说完,仍由顾景阳在身后大声叫嚣,傅容兮径直上了顶楼。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到桌上的企划案,他走的时候在翻看,而现在是整个闭合的状态。
他眯了眯眼,将云飞叫了进来。
……
胃疼缓解了一些,她起身到老爷子的卧室,傅老爷子正带着老花镜,半靠在床榻在看书。见她进来,厌恶的扫了一眼,视线又重新回到书本上。
洛尘收拾好了药箱,对老爷子打了声招呼,走出了卧室。
傅老爷子哑着嗓子哼道,“你进来看我被气死没有?”
季烟好笑,“我又不打算继承傅家的家产,盼着您死干什么。”
“你……”在傅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时候,季烟走上前,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我从小就没爷爷奶奶,外婆又格外讨厌我妈妈,自从我妈嫁给我爸,我一次外婆家都没去过。您能让我在旁边照顾,我就很满足了。”
傅老爷子接过水杯一饮而尽,随后重重的哼了一声,“余家没一个好东西。”
季烟眉眼带笑,老爷子这是在帮她说话吗?也不对,他这又是骂了她妈,也顺带骂了她啊。
算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季烟也懒得计较了。
“爷爷,你是不是觉得,我把你家孙子绿了啊?”
“你倒是有这个胆。”
看来还真是了,难怪她进门就拿水泼她。也不知道傅容兮和老爷子说了什么,对她虽然眼神还是一样厌恶,说话却也客气了许多。
季烟正感叹这个发现,手机突然响起来,她看到上面闪的李老师三个字,关于女儿的事不敢大意,连忙接了起来。
接通就传来李老师着急的声音,“季小姐,季然小朋友在学校和人打架,麻烦您赶紧过来一趟。”
季烟脸色脸色一变,挂了电话就往外走。
“怎么了?”
老爷子在身后问,季烟都没顾得上回答,提着包换好了鞋子就出了翠微山。
院长办公室内,季然,楚青,和一个没见过的小男孩排排站着。李老师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一个穿金戴银的女人,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等她准备敲门进去的时候,李老师和那个女人站起来,李老师冲着她鞠了个躬,女人带着小男孩走到门口。见到她进来,拿着异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十分厌恶的哼了一声,牵着小孩走了。
季烟顿时脸色微变,这人可真没礼貌。
走进办公室,她问,“李老师,怎么回事?”
“打架的是楚青小朋友和中班的宋子期小朋友,季然小朋友虽然没有参与,但是是因她而起。宋家今天有家宴赶着去参加,宋子期的家长暂时先不追究,带着小孩走了。”
宋家?季烟皱了皱眉,宋家和她又没有什么交集,怎么无缘无故的,会因为季然导致一个小班和中班的孩子打起来。
“他们是为什么打架?”
“这个具体情况,两小孩不说,我开导了半天,只从宋子期嘴里得知,他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季然,楚青就无缘无故的动手打了他。”
绝不可能,自家的小孩是什么品性,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打人。
季烟走到两个小孩面前,大概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两个小孩头低得很低不敢看她。
楚青小朋友脸上青紫一片,半边脸都肿了,灰头土脸的看着有些狼狈。他抿着唇,一副倔强的样子,“季阿姨,你不要怪然然。”
她还没说话,小屁孩倒是先维护起别人来了。
她摆出严肃脸,望着垂着头的季然,“然然,你告诉妈妈。到底怎么回事?”
“是他先骂我的。”小丫头抬起头来,粉雕玉琢的脸上挂了两行泪水,看着可怜极了,“他骂我是小野种,我和他说我有爸爸和妈妈,不是小野种。他说我跟着妈妈姓,肯定是没爸爸的小野种。然后,青哥哥就和他打起来了。”
这就难怪了,楚青和季然的身世相似,季然的爸爸是找到了,可是楚青……难怪楚青会和打起来。
李老师也恼了,义愤填膺道,“你们刚刚怎么不说?真要说了,我不会让他就这么走了,必须得道歉。”
一个小屁孩能知道什么小野种,还面不改色的对老师撒谎,多半是家长没教好。季烟仔细回想了一下,宋家和季然差不多大的,就只有杜婉娟外甥女嫁的宋二少。
宋家和她年纪相仿的有三个,宋大少娶了孟雨欣的姐姐,宋二少娶了杜婉娟的外甥女,宋三少单身,此人还是还是傅容兮和她的牵线人。
多半是杜婉娟在她这里吃亏了,来找她孩子麻烦了。
想到这里,季烟就怒不可遏,“现在不是她追不追究了,是我追不追究。”
帮楚青收拾了一番后,等到楚南歌过来接孩子,季烟歉意的对她说,“不好意思,连累你家孩子了。”
楚南歌从李老师那里了解了情况,不在意的摆摆手,“他从小就被人这么说着长大的,所以才不爱和人说话。大概是看小姑娘受了委屈,所以才动手打人的。你可不能让你家小宝贝儿白白被人骂了。”
“那是肯定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楚南歌带着孩子走了。季烟将女儿抱起来,“有没有和青哥哥说谢谢?”
小丫头抿着嘴认真的点了点头,小模样看着可爱急了。
“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直接告诉老师,不要让青哥哥打架知道吗?”
“嗯,妈妈我知道了。”
听说今天宋家有宴会?敢在背后给个小孩使绊子,她不闹得他们家宴都吃不下去,怎么对得起他们。
想着,季烟直接抱着女儿打车到了宋家。宋家老宅距离幼儿园有段距离,小丫头坐上车就睡了过去。
到了宋家门口看门的人见到她们母女,犹豫了一会还是上前来问她,“这位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她当然不能说来找人理论的,思虑了片刻后,她想到了宋豫亓。
眼神转了转,表现出一副凄婉的模样,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怀中的女儿,对门卫说,“我来找宋三少的,能不能麻烦您帮忙通知一下。您和他说有位季小姐来找他,他一定会见我的。”
在门卫眼里,活像是被宋豫亓玩弄了的女人带着女儿找上门来。
门卫大概也是见多了,不由得唏嘘,“找三少的女人可不少,我劝你啊还是做好心理准备,三少风流成性,还不一定会见你呢。”
他肯定会见的,这个虞城季姓本来就少,最近她也上了好几次热搜,宋豫亓绝对能想到她。但面上还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先麻烦您通告一声,他如果不肯见我,我立马就走。”
门卫大叔还算是个好心的,立马就过去给宅子里的人打了个电话。
等了不到五分钟时间,就见宋豫亓风风火火的赶过来,见到果然是他,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打开门让她进去。
边走便和她抱怨,“我操,小祖宗,你他妈编排这孩子是我的,傅容兮会杀了我的。”
季烟十分厚道的安慰道,“别怕,我不是来找你的。”
“那就好。”愣了愣,宋豫亓发出一阵爆笑,“哈哈哈……傅容兮知道他被绿了吗?”
季烟脸上挂起黑线,这家伙脑补出来的都是些啥玩意。
“我来找你的小侄子,宋子期的。”
在宋豫亓愣神的功夫,季烟将女儿往他身上一塞,恶狠狠的说,“敢骂我女儿是野种,真当姑奶奶吃素的。”
“哎……”
在宋豫亓的喊叫声中,季烟已经冲进了宋家的大堂。宋豫亓连忙抱着孩子穿过一旁的侧门,将孩子放到房间里。
今天是宋家难得的家宴,一大家子人,大的小的做了满桌,就连已经出嫁了的女儿都带着女婿过来了。餐桌前静谧无声,季烟悄无声息的走进去,宋老爷子坐在主位上面对着门口,第一个发现了他,面上露出疑惑。
宋子期是宋家唯一的重孙辈,辈分最小,安排的座位也是最接近门口的。
正好方便了季烟,走了才没几步,就到了宋子期跟前,在宋老爷子诧异的目光下,将宋子期从椅子上拉下来。
“啊……”宋子期猝不及防,惊叫了一声。
宋子期的妈妈率先反应过来,推开椅子上前,“哎,你干什么?放开我儿子。”
这一声落音,宋家的饭堂就炸开了锅。
“闭嘴!”季烟将宋子期提在手中喝了一声,走到角落的地方,当着一屋子的人大声问宋子期,“谁教你小野种这个词的?还会撒谎。”
宋子期小朋友被吓的不轻,脸上还带着红肿,挣扎着大喊,“你谁啊,哪里来的疯女人,放开我。”
宋家二少也开口了,“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宋二和宋三都是二房的人,季烟扫了眼众人的表情,大房的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无动于衷,只有宋二少和其父母表情紧张,深怕季烟伤害了宋子期。
“你说我是疯女人,我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对不起这个词?”季烟盯着这个不知悔改的熊孩子,在宋家一大家子人面前,直接将宋子期翻了个身,趴在她腿上,照着宋子期小朋友的屁股上狠狠抽下去。
啪啪啪的声音传来,随后便是宋子期哭爹喊娘的声音,“嗷……妈妈,爸爸,爷爷,奶奶救我……”
听到自家小孩哭了,宋二少奶奶也就是杜婉娟的外甥女杜雪茹顿时惊慌起来,连忙要上前去,“保安呢,都是废物吗?谁放她进来的。”
季烟将小孩作为护盾,只要他们上前来,宋子期就第一个遭殃。
宋家人顾着宋子期还在季烟手中,又不敢上前,怕她伤害小孩,一时之间只有几个人尖锐的喊叫声。
“快来人,把她给我带出去。”
“谁把她放进来的。”
“哎哟,快放开我的小重孙。”
“保安,保安快来把她拉出去。”
在保安从外面冲过来时,季烟已经将宋子期扶正,搂在怀中,盯着杜雪茹,“宋二少奶奶是吧?”
在她的目光下,杜雪茹目光瑟缩,担忧的看着她怀里的宋子期,“你快放开我孩子。”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这么小个孩子。只是宋二少奶奶,如果你不会教育小孩子,我不介意帮您。小小年纪出口成脏,满嘴谎言,以后长大了多半也是个祸害。”
“你胡说什么……”
“三弟妹,刚刚子期开口就骂人疯女人,人才打他的。这哪里是胡说啊。”说话的人与孟雨欣长的有几分相似,大约是宋大少奶奶孟雨玲。
孟雨玲全程带着看戏的表情,对宋家这些事情表现出极大的不屑。
“你闭嘴。”杜雪茹冲着孟雨玲叫了一声,又看着季烟,“我家的小孩,轮不到你来教育,你这样非法入侵他人房屋,挟持小孩,我要报警把你抓起来。”
“三嫂您可别,咱们宋家自己的事情关起门解决就好,您还想闹得人尽皆知吗?”宋豫亓在几个保安上前的时候,幽幽的来了一句。
宋老爷子看到他幸灾乐祸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刚门卫通知有人来,就是他出去后这个女人才进来的。顿时猛地拍了桌子,“宋豫亓,又是你干的好事是不是?”
“可不是我,要怪就怪那位小祖宗了。”宋豫亓一边躲着宋老爷子的怒火,一边悄悄看向门口,怎么老傅还不来?
宋老爷子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从季烟话里听出了端倪,和颜悦色的对她说,“这位小姐,有什么话,您慢慢说,先将孩子放下来好吗?”
宋子期鼻涕眼泪将整张脸都哭花了,本来脸上就有几处青肿,看起来格外滑稽。
“唔唔唔,太爷爷救我。”
“知道宋爷爷是个明事理的,你家小孩无缘无故骂我女儿小野种,还仗着年纪大,欺负我女儿同学。在老实面前撒谎推卸责任,我还以为宋家家教这么严,小孩子应该是管教的规规矩矩的,没想到……”
宋子期小朋友不怕死的打断了季烟的话,“她本来就是小野种,没有爸爸的小野种。”
季烟怒极反笑,看着一屋子的人,“我没冤枉他吧。”
“你快闭嘴!”杜雪茹喝了宋子期一声,对季烟说,“你家孩子是谁我们都不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来找茬。”
季烟笑,“我就是来找茬的啊,这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吗?”
“……”杜雪茹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我的要求很简单,让你们家小祖宗向我女儿道歉。”
宋子期小朋友剧烈的挣扎,嘴里还叫嚣着,“我不要,她是小野种,我没说错。我没错,我不道歉。”
“小野种?说的是我女儿吗?”
这声音对季烟来说犹如天籁,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众人视线看过去,傅容兮怀中抱着正在熟睡的女儿,缓缓的从一旁走过来,冷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眼底幽深晦暗,昭示着他此刻心情不佳。
杜雪茹见到傅容兮和他怀中的孩子,吓得脸色都白了,她是被杜婉娟教唆,但根本不知道那个叫季然的小孩,竟然是傅容兮的,怎么会这样呢。
“容兮,你怎么来了,你……”宋老爷子刚说了两句话,突然有下人拿着他的电话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宋老爷子脸色一变,拿着下人递过来的手机,匆匆离开了饭厅。
这屋子里的人,不认识季烟,但却没有人不认识傅容兮。适才门房的人说外面有位季小姐找三少爷,现在也都明白了,这位季小姐正是五年前在宋豫亓的撮合下,和傅容兮订过婚的季烟。
可现在不是和孟雨欣订婚了吗?有好奇的人将目光看想孟雨玲,孟雨玲淡定的拿着筷子吃东西,目不斜视。孟雨欣的事情,她清楚的很。
现在主心骨宋老爷子不在,宋老夫人便担当起了说和的角色,“容兮啊,可能是有什么误会,这小孩子闹着玩的,你别生气。”
“是啊,是啊。我家这个孩子皮了一点,回去我一定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季烟心里冷笑,可真是势利眼。刚刚她闹了半天,一个个把她当疯子,半点没觉得自家小孩有错。现在换了个人,立马说是小孩子闹着玩了。
“闹着玩儿?这种事情好玩吗?小孩子最容易留下心理阴影,你们这样教育小孩,觉得只是好玩儿?”
话落音,宋家二房的人除了宋豫亓,统统白了脸。就连宋老夫人都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拿眼睛剜杜雪茹。
都是她教出来的好儿子!
小朋友哪里有这么多心思,仍旧大喊大闹,“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不道歉,我没错,你们放开我。”
“既然如此。”傅容兮单手托着女儿,抬脚走到季烟身边,“孩子我带回去,帮你们好好教导。”
说完,在一屋子人难看的脸色下,傅容兮扶着季烟往外走。
杜雪茹上前来,拦在他们面前,“你们站住!不许走,把我孩子留下来。”
傅容兮停下脚步,冷锐的目光盯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宋氏最近似乎太安逸了些。”
接完电话的宋老爷子出来,看到这情况,特别是听到傅容兮的话后,脸色一变,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脸色阴沉的喊道,“保安!”
宋老爷子的声音传来,众人在傅容兮的恐吓下回过神,杜雪茹夫妇仿佛看到了希望。她就知道,宋老爷子心疼小重孙,一定会向着宋子期的。
但是下一秒,杜雪茹就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