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来仪是个夜总会的妈咪,当然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物。
龙哥已经吩咐过,要用一切手段招呼好这位叶先生,沈阳有着三年名企的经验,看看别人的装束,就知道别人在哪个层面上混日子,她有着半辈子看男人的经验,哪个有色心,哪个有色胆的,她也是一眼就能看穿,可是她实在看不透叶枫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叶枫押的不是十万,他只押了八万,换筹码的时候,他已经告诉了于姐,他喜欢吉利数字,又不懂规矩,留下两万给于姐做小费,打点一下好了。
于姐发现叶枫这人看起来木讷,做起事来真是爱死个人。
都说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资本主义才存在,于姐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却也把这句话当作人生的信条,看来阳光虽好,也得有人喜欢才对,于姐拿了两万块在手,就觉得龙哥果然有眼光,陪着客人去赌通常都是小姐的事情,也是她们的权利,可是她这个妈咪拿到了钱才发现,自己还是很年轻,最少还有人肯为自己花钱,她当然也很希望叶枫能多赢两把。
叶枫这么个大方的人,赢了当然还有有打点的,于姐不信如来,不信耶稣的,可是看到叶枫把八万筹码都押在大上的时候,还是祈祷我佛如来,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开个大的。
“他押的是大?”花公子舒展的伸直的双腿,转头望向了龙哥,“你准备好赔钱吧。”
龙哥有些苦笑,“他真的这么有能耐?”
“有些人的耳朵比狗还要灵敏的,这需要训练。”花公子淡淡道:“赌场中赢钱的,不用高科技作弊地人,也是有很多,最少我看到有个人。连押了十六把大小,一次都没有失误过,我认为,这世上靠什么,都不能靠运气,实力和准备,是能成功的最重要的要素。”
花公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显然也很得意,现在他的成功,也是在于他的实力。他喜欢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龙哥脸上的苦转移到嘴里,不知道叶枫是不是有翻倍压的习惯,那样的话,八万连赢十六把,会把龙哥赢地破产,“叶枫最高记录连押中多少把?”
“我也不知道,”花公子摇头,“我只知道他赌的时候。要看心情,有的时候,他觉得厌倦了,自然不会压下去,所以我希望你能有好运。”
龙哥注视着屏幕,突然脸上露出很奇怪的表情,花公子很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见到龙哥的表情,竟然也猜不出他在想着什么,“怎么了?心痛了?你放心。我既然能叫你赔钱,肯定能让你赚的更多。”
“四点是大还是小?”龙哥突然问道。
花公子心中一动,霍然转头,双手一紧,直起了身板。屏幕上地结果已经开出,赫然是四点!
叶枫押的是大,四点显然不大,叶枫输了?花公子一片茫然,双眼已经盯在了叶枫的脸上,叶枫当然不知道还有男人对他感兴趣。也不知道监控室正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见到了是小,有些苦笑,扭头望向了于姐,“看来今天的手气实在不好。”
于姐有些失望。本来以为叶枫最少能赢一把,又多少觉得叶枫不应该把所有的鸡蛋放到一个篮子中。不过于姐毕竟是于姐,懂得男人这个时候,需要的是鼓励而不是泄气,人未说话,身子已经贴了过来,几乎靠在叶枫的耳朵上说道:“别人都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叶先生也不用太失望,今天晚上,你想要什么样的小姐,我都会给你安排的。”
叶枫扯了下口袋,干净地和他脸一样,他的表情又和柳下惠一样的正经,“姐儿爱钞不爱俏的,我怎么好一文不名的去泡妞,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可也没有无耻到那种程度,嫖不给钱地事情,我做不出。”
“如果叶先生可以等几个小时,在这喝酒消遣的话,那不如一会儿去我家?给钱的叫嫖,不给钱的那就叫爱了。”于姐拿了叶枫的钱,突然觉得叶枫的英俊,“你不用担心,我老公死了多年了。”
叶枫吓了一跳,当男人事业有成时,女人认识了你,当男人事业低迷时,你认识了女人,这个落魄地男人竟然也有女人垂青,显然让男人更加的感动,所以叶枫也很感动,“于姐,我今天有事,好在来日方长。”
于姐多少有些失望的表情,看来,只能等到来日了。
叶枫挥一挥衣袖,留下了十万的支票,飘然而去,这十万块来的快,去地也不慢,于姐怔怔的望着他地背影,目光多少有些复杂,她男人见的多了,不吃腥的真的少见,这个叶枫,到底是个正人君子,还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兴起这个念头的时候,于姐也来到了监控室,看了花公子一眼,对着龙哥说道:“龙哥,叶先生走了,我没有留住,这是他给我的两万块小费。”
龙哥一挥手,“他给你的,当然你留下。”
“该走的会走,该来的还会来的。”花公子喃喃自语,“叶枫为什么要故意输钱?”
龙哥想说,你真的以为他是神仙吗?神仙也有输的时候,听说吕洞宾下围棋就总输呢,这说不定是你们两个布下的局,从我这赢点钱过去,却让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
“我让你被砍,是有深意的。”花公子叹息一声,转了话题,却多少有些失算的懊恼,他这辈子的敌人不少,因为他有实力,花公子也一直这么认为,没有敌人的人,人生无疑是失败的,他到目前为止,都是以同别人对手为乐趣,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赢过叶枫一次,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他都忍不住的心口发痛!
他一定要赢一次,把以前输的一切连本带利的捞回来,这就像百家乐中的double,只要他有本钱,前面输多少一把,他就是赢家!
龙哥向来是他说话,别人听,这次只有他听的份,“不知道花公子有什么深意?”
“首先我要确认一个问题,”花公子沉声问道:“叶枫碰到你马子的时候,有没有打喷嚏?”
“这个花公子也知道?”龙哥这次真的诧异,“他见到女人就打喷嚏?不对,夜总会的女人不少,他并没有这个习惯,难道他认识钟云水?”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知道这个人,他闻到一种香水就会过敏。”花公子嘴角一丝诡秘的笑容,对于叶枫,他实在比任何人都清楚,要不怎么有句话,最清楚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他知道自己和叶枫,永远变不成朋友!
“所以花公子就给了我一瓶香水,让钟云水撒在身上?”龙哥恍然大悟,“可是这能证明什么?”
“这能证明他是叶枫。”花公子淡淡道。
龙哥有点头痛,觉得花公子实在是脱裤子放屁,“你看到了他,难道还不能确定他?”
“他的门道很多,我们不能不小心一些。”花公子沉声道,看到龙哥不以为然的表情,花公子脸色一扳,“你难道认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多此一举?”
龙哥倒是吓了一跳,花公子的确说出了他的心思,可是他却不能承认,“我不是觉得多此一举,而是觉得这里复杂的不是我这种人能够想明白的,花公子,你也知道,我龙......威走江湖,很多时候都是直来直去,不喜欢暗算伤人的。”
“不喜欢暗算伤人?”花公子突然冷笑道:“不喜欢暗箭伤人,那白崇铭是怎么死的
龙哥的脸陡然变的比石膏粉还要白上几分,飞快的望了于姐一眼,吃吃问道:“花公子,你说什么?”
“你不是连白崇铭是谁,都已经忘记吧?”花公子淡淡的笑。
“我,我当然知道,”龙哥额头上的汗水差点冒了出来,“花公子说的是白老大的儿子白崇铭?”
“不是他还有谁?”花公子笑容变冷,“看来人走茶凉一点不假,他死了,就算对白老大忠心耿耿的龙哥也很快的忘记。”
“我不是忘记,”龙哥心惊胆颤,“我只是不明白,花公子提起这件事情是什么意思?花公子,崇铭几年前,不是出车祸死的吗?”
“那我可不清楚,”花公子漠然,“我只知道,最近传出了一股风声,说白老大老了,有人垂涎他的产业,可是又担心被他儿子继承,所以先下手为强,安排出了一场车祸,白老大的唯一的儿子死在那场车祸,看起来像是酒后肇事,却不知道有人精心安排,白老大没有了亲人,只能把产业交给手下打理,等到白老大有西归的那一天,他的所有产业也就顺理成章的变成那人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