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大男人,没想到胆子却这么小!”含玉背对着棺材,她没有看到,两句无头的男尸缓慢而僵直的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空荡荡的腔子对着他们,良飞尘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的用手指着含玉的身后。
眼见对面的人各个脸色发白,就连自己带来的那几个也满脸的紧张,含玉就知道,出事了。很显然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整个人看上去也十分的镇定,至少比起对面那个手舞足蹈,眼睛鼻子都要错位的良飞尘要好很多了。
含玉提着一口气,一只手悄悄的探在了背后。那两具无头男尸已经站起起来,四只肿胀灰败,沾满鲜血的手已经伸向了含玉的脖子,燕合宜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叫一声“小心”,猛的扑了过去!
就在此刻,含玉在保持着身体不动的情况下,两条胳膊竟然以一种嫉妒扭曲的姿势伸向了背后。燕合宜看到,她的双手之间有一条奇怪的红线,即便在黑暗中也烁烁发光。含玉口中快速的念动咒语,同时双手灵巧的翻动,将朝自己伸来的四只手用红线绑住。两具男尸“咕咚”一声倒了下去,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你没事儿吧?”费永宁走过来,对含玉说,“难道真的是那只黑猫让两具尸体诈尸了吗?”含玉摇摇头说,“不,在我们到这里之前,已经有人先一步将他们的魂魄拘走了。”
“什么?”费永宁一惊,“到底是什么人会怎么做?坏了,咱们贸然进来,恐怕即便有线索,也已经被破坏了!”含玉说,“别想的那么悲观,既然对方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留下什么,让你顺藤摸瓜,找到他们!”
燕合宜插话道,“含玉姑娘,据我所知,你说的拘魂是一种古老的禁术。”含玉点点头说,“不错,虽然是禁术,但会的人却很多,比如我。”她的直言不讳让良飞尘惊讶的嘴再次张大,“你的意思是,你也会?”含玉道,“会这种禁术是一回事儿,要不要用,却是另外一回事儿。”
“看来这两个人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才会在死后,被人拘走魂魄。”燕合宜说,“只是他们到底要隐瞒什么呢?”含玉忽然问道,“公子,你真的不知道宝藏吗?刚才在那位姑娘的亡魂前,你说谎了!”
“怎么,难道姑娘认为我看起来就像和宝藏有关吗?”燕合宜开了个很不合时宜的玩笑,含玉道,“我不过是觉得公子并非寻常之人,你和费公子一样,都很不可测!”
用“深不可测”这四个字来形容一个人,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不好的一面是这个四个字等于直截了当的说对方是只狡猾的狐狸,而且是老狐狸。费永宁道,“现在夜已经太深了,我们不便停留太久。这样,我们先回刘二叔家,我会让人把这里封锁起来,等明天天亮,咱们再过来!”
宜春还神志不清,需要好好休息,含玉只能点头答应,一行人回到刘二叔家里。忽然多了好几位女客,刘二叔顿时慌了神。费永宁说,“您不用费心了,我的人会给她们腾出一间房来,暂时住下。”
自然,腾出房间的几个人就被派去看守那座停放棺材的小院儿。天色刚亮,所有人都起来了,除了宜春。经历了昨天的请灵之后,她的身体似乎变得十分虚弱,除了夜里醒过一次,喝了点儿水之外,再也没有清醒过。
燕合宜有些着急,他去问过含玉,含玉只说这是正常的反应,让宜春多休息一下就会好转的。这时候良飞尘已经准备好再去那个小院儿了,昨天晚上在那儿丢的面子,他今天必须找回来。
这次来的,有十几个人,棺材中的无头男尸七扭八歪的躺着,他们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绑在了一处,手腕交叠在一起。燕合宜注意到,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她把手探进棺椁里,收走了什么东西。
刘二叔最怕鬼神,出了这种事,他又不得不来。此刻他远远的站在外面,愁的白头发都要冒出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燕公子,费公子,不如我们把尸体烧了吧!”燕合宜安慰他说,“刘二叔,我们会尽力帮您,您别太着急了!”刘二叔朝里面看了一眼,立刻吓得转身,“我不是着急,是这事实在太蹊跷了。”
费永宁叫道,“燕公子,你过来看一下,我发现了一样东西!”他在杂草中找到一小片,似乎是从衣服上刮下来的衣服碎片。暗紫色,质地非常厚重,而且看得出,上面的织花非常繁复。费永宁说,“这料子十分难得,去年我一共得了两匹。”
又是一位“贵人”,燕合宜只觉得一阵头疼,良飞尘说,“这也说的过去,大概是那两人的雇主担心他们死了之后还会泄密,所以才亲自盯着人讲他们的魂魄拘走,这样就真的能睡个踏实觉了。”
“不对,我想对方一定是熟人!”含玉忽然道,“他们并不是担心指着两个人死后泄密,而是一早就料到了费公子会来,他来了,我就会来,所以他们才抢先一步,拘走了这两个人的魂魄!”
这样一来,事情就更复杂了。费永宁冷哼一声道,“知道是熟人就好,来人呐!”有人上前听命,费永宁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对含玉说,“这样一来,是不是他们的尸体就没有任何用处了?”含玉说,“自然是问不出什么了,只是我想,如果找的到他们的头颅,还可以把他们交到官府换几两银子!”
刘二叔听说,立刻道,“既然没用了,不如就化了吧,几位一定要给我做个证,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如果这件事传出去,村子里的人一定会吓到的。”费永宁说,“那就这么办吧,含玉姑娘,你选个好时辰,就把他们化了吧,也好安定人心!”